振刚娘喂振刚媳妇喝红糖水,眼光却一直往床头瞟。
娃已经用包被包了起来,丁苗背对着她坐那儿,把娃挡了个严严实实,也不知道在干啥。
孙凤娥就跟有意似的,到这会儿都不说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振刚娘忍不住想再问问,还没张口,就听顾振刚在外面问,“娘,娃还好吧,是男娃还是女娃?”
丁苗很生气。
沐清师傅以前教导她,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
意思就是当医生的,不论什么时候,碰到什么样的病人都要保持心平气和。
可这会儿她做不到,振刚媳妇刚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顾振刚不是先关心他媳妇咋样,而是先问娃好不好,是男娃还是女娃。
丁苗的语气很冷,“你媳妇差点死了,你一声不问,你还是人吗?”
顾振刚,“……”
振刚娘,“……”
立阳媳妇现在说话咋这么刻薄!
这不已经知道振刚媳妇没事才问的嘛,再说哪家生了娃不想知道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怕被丁苗呛,振刚娘和顾振刚到底没敢再问,毕竟刚才也多亏了丁苗。
到是孙凤娥叹了口气,“是个男娃。”
振刚娘浑浊的双眼一下亮了,喜形于色的对着外面喊了声,“是个男娃。”
振刚媳妇气血本就有亏,又遇难产,这孩子先天胎禀不足,丁苗在肾俞,气海,关元三处下针,以固本培元。
孩子太小,施针时间不能过长,一碗红糖水没喂完,丁苗就收了针,又去看了看振刚媳妇,喝了碗红糖水,虽然还是虚弱,不过气色已经好了些,不象刚才脸上没有一点活人样。
知道是丁苗救了她和孩子,对丁苗虚弱的笑了笑。
“大人孩子都亏的太狠,以后要好好养养。”
抱上了孙子,振刚娘也不计较丁苗刚才说话难听,喜笑颜开道,“一会儿就给她煮俩鸡蛋。”
喂振刚媳妇喝完了糖水,把碗一放,就喜滋滋的去抱孙子了。
丁苗从屋里出???来,对韩京生说道,“师傅,母子平安。”
韩京生大大松了一口气,连连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施针催产,韩京生自己都没有多大把握,丁苗却干的相当漂亮,一针下去救了两条命。
这孩子运气也好,胆大心细,而且遇事不慌,刚才看着比他这个行医几十年的还冷静。
这一点尤其重要,遇到事医生自己先慌了手脚,还咋给人看病?
就是这会儿看着却不大高兴,眉头都是拧着的,顾振刚谢她,她都没搭理,韩京生问她,“咋了这是?”
丁苗闷闷道,“没咋。”
姑娘家的心思,韩京生也不好多猜,收拾了药箱,跟丁苗一块儿走了。
得了孙子,振刚娘高兴,俩人走的时候,硬往丁苗兜里塞了俩鸡蛋,“给东东吃。”
从顾振刚家出来,丁苗跟着韩京生去他家,她还要给韩京生煎药。
韩京生的病,丁苗已经拟了方子,煎药的时候,她会根据自己拟的方子增减药剂,韩京生也发现不了。
两人刚走到他们那条胡同,听到程立山院子里一片吵骂声,听着是程秋英,估计又是跟柳春花,俩人三天两头吵,丁苗没在意,反正柳春花又吵不过程秋英。
正要去韩京生家,看到程立阳拄着拐仗从院子里出来了,看样子是要去隔壁。
程立阳轻易不去程立山他们家,除非有大事。
东东和顾德杰跟在程立阳后边,看到丁苗,东东喊了声“娘”,跑了过来。
丁苗跟韩京生说了声,家务事韩京生不好掺和,回家了,丁苗拉着东东和顾德杰走到程立阳身边,“娘跟大嫂又吵架了?”
程立阳神色凝重,嗯了一声。
几人刚走到程立山家门口,就看到程秋英手里拎着根棍子,正满院子追着程立山和柳春花打。
程立山和柳春花不敢跟程秋英还手,被程秋英撵得合院子跑。
程立山被个板凳拌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等站稳,程秋英已撵了过来,朝着程立山屁股就是一棍子,“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狗东西。”
柳春花趁程秋英打程立山,顾不上她,窜到屋里,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留程立山在外面挨棍子。
程秋英逮着程立山就是一顿揍,棍子跟不要钱似的只往程立山身上招呼。
她自个儿脸红脖子粗,显然是真气着了。
丁苗怕她有个好歹,上前拉住了她,程立山赶紧跑开了,想进屋,柳春花不给他开门。
柳春花可不傻,程立山可是程秋英亲儿子,程秋英再生气,也不会对亲儿子下狠手,她就不一样了,她是一个外人,程秋英要是逮着她,不得往死里打。
所以不管程立山在外头咋喊,她就是不给开门,躲屋里装聋子。
丁苗把程秋英拉住了,东东乖巧地给程秋英搬了个凳子,程秋英也累了,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喉咙里呼噜呼噜直响,一幅喘不过气的样子。
程立阳脸色变了,扭头吩咐东东,“去请韩大夫。”
东东撒丫子跑出去了。
程立山也吓着了,捡起地上的棍子往程秋英手里塞,“娘,你打,你使劲打,打到你消气。”
程秋英手哆嗦得都握不住棍子,喉咙里响得跟拉风箱似的。
她这是被气得很了,气塞涎上,很容易导致中风,甚至猝死。
丁苗顾不上别的,拿出针就给程秋英扎上了,东东把韩京生喊过来的时候,程秋英已经基本上没啥事了。
韩京生听丁苗说了刚才的情况,又给程秋英号了下脉,这才对程秋英说道,“老嫂子,以后可不能这么生气了,气大伤身,这回多亏了丁苗,万一丁苗不在跟前,我又赶不过来,你说多险,会要命的。”
程秋英已经缓过那口气,就是这会儿精神看着有点不济,叹了口气,“韩大夫,你说的对,不生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他们爱咋咋着,不管了。”
韩京生又宽慰了程秋英两句才走了。
程秋英扶着丁苗站起来,说是不生气,可看到程立山,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喊程立山的时候连名带姓,“程立山,你也别在我跟前装,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两口子打的是啥主意,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说啥了,你要想走,你也跟着走,你们一家子都走,我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程立山蔫头耷脑的,任凭程秋英数落。
丁苗才知道程秋英为啥生那么大的气。
时间回到余庆墨想哄丁苗带上东东跟他一块儿回省城,丁苗没答应,还说他不讲信用,余庆墨给气坏了,却也没辙,他总不能把东东给偷走吧。
余庆墨觉得挺挫败的,还不甘心,他明明有俩儿子仨孙子,却是个绝户!怎么着他也要带走个孙子。
东东是带不走了,实在不行,就带走立山家老二,福生虽然看着没东东机灵,也没东东长的俊,还尿床,可好歹是个带把的……
正琢磨着,柳春花在院门鬼鬼崇崇的叫他,“爹,你过来一下。”
余庆墨正好也要找程立山和柳春花,便过去了,“啥事。”
柳春花,“爹,进屋说。”
余庆墨跟着柳春花进了屋,没看到程立山,“立山不在家?”
“他下地干活了。”
柳春花殷勤地给余庆墨倒了碗水,“爹,你喝口水。”
余庆墨嫌弃碗脏还豁了个口,没喝,“你先放桌上。”
柳春花的心思他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他不急着说,等着柳春花主动开口。
他先开口了,就是他求着柳春花,他怕柳春花趁机问他要钱。
除了给程秋英的那400块钱,他身上还有点小钱,可他不愿意给柳春花,他觉得福生不值当。
如果是柳春花先开口,那就是柳春花求到他头上,柳春花也就张不开口问他要钱,一分钱不给,他白得一个孙子,改了姓,老余家就续上了香火。
这么一番计量,他就等着柳春花先开口。
柳春花探头往外看了看,没看到人,这才跟余庆墨说,“爹,我说话直,不跟你绕弯子,你把福生带走吧,福生可比东东好养,脾气也比东东好,东东那孩子,就长的好看点,脾气跟老二是一模一样,又狠又阴,狠起来六亲不认,我可不是编排老二,你在村里打听打听,村里谁不怵老二,娘在他跟前儿说话都不顶用,东东跟老二一个脾性,你费劲巴力把他养大了,他也不跟你亲,你等于是白养。”
这点儿余庆墨信,上午的时候,他说想把东东带走,当时老二握着拳头,看样子就想打他。
那样子,还怪吓人的。
老二这禀性一点儿都不象他,随程秋英,程秋英就是这样,发起狠来六亲不认,刚才就不顾念一点夫妻情分,当着儿子媳妇的面,说打就打,还打的死疼。
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俩人好歹夫妻一场,程秋英对他就没一点感情,他连个外人都不如。
万一东东真象柳春花说的这样,脾性象老二,养大了还真是白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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