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大喜欢吃。
女人鲜少有这般直白嫌弃的娇憨模样,但看得沈季屿直窝火。
瘦骨嶙峋了还挑食,不是欠揍是什么?
“不想吃那是不饿。”沈季屿干脆走过去,拽着谢清瑰的手腕把人拉进怀里。
女人猝不及防,踉跄着朝他身上扑,双腿却被他结实的手臂端住了——身子骤然腾空,被他放在桌上。
放在餐桌上,一时之间她也成了一道‘食物’了。
谢清瑰羞耻异常,咬唇瞪他:“放我下来。”
她倒是想自己蹦下去了,奈何男人精瘦的腰身牢牢地限制住她膝盖的合拢,两支细细的手腕也被抓住扣在桌上,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头顶欧式的水晶灯折射出来无数的光斑洒在两个人身上,让这暧昧的姿势几乎无处遁形。
“你不饿,我就只能勉为其难了。”沈季屿笑了声:“运动运动让你饿,然后就肯乖乖吃东西了是吧?”
至于是什么‘运动’,那自然不言而喻。
可谢清瑰现在压根就不想。
跑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明天的滑雪,她总不能软着腿去吧?这人做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无奈之下,谢清瑰只好妥协。
“我吃。”她依旧是气呼呼地瞪着他:“可以放我下来了么?”
沈季屿也并非是真的想做,见她肯乖乖吃饭,便微笑着把人放了下来。
只是他刚刚用了点力气,谢清瑰的皮肤又清透生嫩,手腕处留了一圈的红印子。
晚上洗澡的时候,在一片片蒙蒙雾气里,谢清瑰留意到这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情。
她和沈季屿可有一段日子没做了。
虽然这几天日日同床共枕,他‘哄’着自己睡觉,但那都是他单方面地伺候。
他始终都没有宣泄出来,一直都是忍着的,然后穷尽手段地让她舒服。
可是……沈季屿为什么要忍着啊?
按照他们的关系,上床是最基本也最简单的事情了,找炮/友,不就是为了让彼此快活了?
自己倒是快活了,但沈季屿并没有。
难道他是真的因为这段时间她白天频频需要出去奔波,所以才强忍着的?
只是以他们的关系,沈季屿远远不用这么贴心。
他这样,反倒让她不安又忐忑。
谢清瑰神思紊乱地想着,一时间站在淋浴头下许久没有动弹,直到白皙的脊梁骨都被热水浇透了。
白白净净的皮肤透着粉,裹着浴袍走出去,湿润的发梢不断地向领口里面滴水,最终被足以盛酒的凹陷锁骨托住。
谢清瑰站在镜子前,细长的手指握着吹风机,但好半天却是无心吹这湿漉漉的头发的。
她脑子里都是沈季屿。
在想他这么费尽心机地对自己好,真的是为了他之前说的那句……
他不仅仅想和自己当身体上有交流的关系么?
沈季屿想要什么?
感情这东西,可真的是缥缈如风,最看不见摸不着了。
谢清瑰觉得他应该不至于如此天真,他想要的应该是……自己更认真一点的态度吧?
想多了就有些头疼。
谢清瑰强制性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她想专注地投入到明天的滑雪中,保持一个好心情。
没滑过雪,却想来滑雪,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去看医生的时候严桓之说了一句:“焦虑本身还是源于自己内心的不坚定,或是因为你觉得生活不满足,也可能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储备的能量还不够多。”
“总之尽量去尝试一些没尝试过的东西,挑战一些从前你觉得很不可理喻的事情,你才能在各种探索中发现自己真正缺失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沈季屿就带着谢清瑰来到滑雪场里换衣服。
女人昨天依旧是失眠,被‘伺候’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现在还没睡饱,迷迷糊糊的模样,看着滑雪服和那一大堆的护具直发愣。
沈季屿都看笑了:“祖宗,你先把这几层衣服穿上,按照速干衣,中间层和最外面的滑雪服这个顺序穿。”
等着谢清瑰终于穿好了,沈季屿全套都已经弄得齐全。
他看着女人小巧的巴掌脸上一副懵懵的模样,便笑着帮她戴上头盔,墨镜和护脸,还有滑雪专门用的手套。
等全都弄完,谢清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只感觉是一个包裹严实的大粽子。
这样倒是暖和,她轻轻笑了下。
阿尔卑斯山上倒不是特别冷,作为欧洲最大的滑雪场,这里没有圈出一片一片的区域说明哪里可以滑雪。
只是在几个隘口设置了地标,一大片绵亘不绝的山脉都是可以滑雪的地方。
因为太大,人们也没有集中在某一处,而是处处都有零零星星的影子。
谢清瑰是完完全全的初学者,一开始只敢踩在滑雪板上慢慢悠悠地蹭,生怕一不小心摔一跤。
亦步亦趋的样子像是只笨拙的小企鹅。
在这种时候,她只能特别依赖拉着他的沈季屿,小手死死地攥着他的,声音隔着护脸,有些瓮声瓮气地颤巍巍:“沈季屿,我们用不用请个教练啊?”
“请什么教练,你怕我教不好你啊?”
沈季屿连护脸都不屑戴,墨镜下线条锐利又流畅的下半张脸上薄薄的唇轻轻张合,说得异常笃定,哈出的冷空气在这皑皑白雪中分外明显。
是张扬又肆意的模样,卡其色的滑雪服穿在身上配着他这副神态,竟然满满的少年气。
沈季屿说完这句,便身体力行地教谢清瑰初步的滑雪要领。
他没有因为自己滑过成百次经验十足就狂悖,教着谢清瑰的时候十分的细心,甚至是有点耐心。
女人不自觉地侧头看了他一眼。
耐心这个词,在此之前谢清瑰一直觉得和沈季屿没什么关系的。
可事实证明,男人有千百种模样。
只看他想不想呈现出来而已。
两个小时下来,一开始连行走都要人扶着的谢清瑰已经渐渐似模似样。
她甚至可以支着手杖,顺着斜坡向下滑。
虽然只能滑一些半高不高的小山坡,但对于谢清瑰而言已经足够刺激了。
每每弓着身踩着雪板滑过皑皑白雪时,凛冽的冷风吹过耳边,眼睛里都是一片成了虚影的景象,总是能令她兴奋地尖叫出声。
沈季屿站在山坡下面看着,墨镜背后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其实这种动作对于初学者是有些危险的,但他并没有拦着谢清瑰。
这种小矮坡在滑雪服和护具穿得齐全的情况下是伤不到人的,就算她控制不好力道翻车了,充其量也不过是摔上一跤。
就和走在路上摔倒没什么区别,可能有点疼,但更重要的是谢清瑰此刻很快乐。
和那点不确定相比,开心快乐最重要。
轻微的疼反而是不值得一提的。
但谢清瑰还是挺聪明,她从矮坡上滑了几个来回也没摔倒,反而是越来越痛快了。
玩了好一会儿,她才遛到沈季屿旁边,护脸后面的声音有着一层阻隔,但依旧能听出来是含着笑意的澄澈:“好刺激!”
能听得出来,她是真的玩爽了。
那这一趟阿尔卑斯山就没白来。
就算谢清瑰巴掌大的脸被遮的严严实实,沈季屿也能脑补出来她的笑容。
于是他也笑了笑,眼神望向不远处那更高的一个山坡。
“清清。”他问:“想不想试试那个山。”
“不想。”谢清瑰立刻摇头,毫不犹豫地说:“我还想要命。”
她深刻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初学者,压根滑不了那么高的山坡,可不想不要命地去挑战。
或许很刺激,但她更怕断胳膊断腿的疼痛。
“傻瓜,怎么可能是要你用雪板滑下来。”沈季屿被她这惜命的态度弄得笑出声:“我是说用雪橇滑。”
谢清瑰一愣:“雪橇?”
“嗯,有那种双人雪橇,坐着从山坡上滑下来,有充分的缓冲空间。”沈季屿解释了一番,顿了下继续说:“我坐在后面,可以护着你。”
其实无论是滑板还是雪橇,沈季屿都玩过很多次,甚至各种刺激的高度都有。
阿尔卑斯山,实在无法激起他任何挑战的情绪。
只是眼下看着谢清瑰从一个小矮坡上滑下来就这般开心,下意识地就想让她领略一些更多的玩意儿了。
雪橇,是其中一项比较安全的项目,正好不远处那山也不算特别高。
谢清瑰略略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同意了。
沈季屿一点也不意外,他知道这姑娘骨子里始终就有那么一点小叛逆,是会同意的。
两个人租了雪橇后,拖着上了略高一些的斜坡。
站在断垣处向下看,一片没有边际线的白皑皑,倒是让这高度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更何况,他们都不恐高。
沈季屿固定了一下雪橇后拍了拍:“清清,坐下。”
谢清瑰应了一声,十分乖巧地坐了下来。
滑雪服厚厚的,她动起来有些不方便,蹑手蹑脚地样子又让沈季屿想到企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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