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泽没出声。
梁姿问了第二遍:“我能答应吗?”
“不能,”清泽忽然硬气起来,“问完了吗?”
“问完了。”
清泽攥紧了钥匙,音量逐渐升高,把这几年的埋怨一股脑全抖了出来:“我知道你单身,我知道我跟你没关系,那我就是生气不行吗?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今天去吃饭,明天去爬山,后天一起上下班,我连气都不能生了吗?凭什么你爸妈就知道谢绍的名字啊?女朋友不想和我结婚,想到了日子就跟我分手,一直到回国那天都没想过要跟我见一面说声再见,你哪怕打个电话也行呢?一个电话都没有,我闹闹脾气不行吗??就这么一个宝贝女朋友,天天这么喜欢那么喜欢,都头来跟我说,我没资格爱你一辈子,我怎么没资格说了?我非得到死那天才有资格?那我说给谁听啊??我听了不开心我就是想闹个脾气不行吗??”
他劈里啪啦说完一通,气冲冲地盯着梁姿,胸腔剧烈地起伏。
“闹脾气?”梁姿迎上清泽的视线,以牙还牙,“我对你没付出过什么真心,你就是我读博的消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闹脾气?你这是闹了三年,要是五十年以后你想起来找我了,说脾气闹完了,我是不是也得大晚上下楼招呼你啊?你家的表售后服务是几年啊?”
“五十年不行,”清泽音量骤降,“五十年太长了,你那会儿得诺奖了怎么办,我就赶不上你的颁奖典礼了。”
梁姿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
“清泽,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啊??”
这是清泽第二次见梁姿哭。
跟第一次相比,他没有任何长进,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心里还是慌得厉害。
他下意识抬起双手要给她擦脸,被她一巴掌“啪”地拍了下去。
“对,我就是脑子不正常,”清泽把双手收回来,放到两侧,“我要是脑子正常,也不会放着好好的电影不看,坐在车里闲着没事干跟你说分手。”
梁姿不想搭理他,只顾着擦眼泪。
清泽声线放软,又换成了哀求的口吻,“那你答应吗…?”
“不答应,”梁姿来气了,“既不能做也不愿意做。”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影陡然向前,一只手臂从她左边闪过,举起,耳边响起了清脆一声。
他好像是用什么东西敲了下车顶。
但她顾不得思考了。
清泽的上半身朝她倾倒,来势汹汹,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和呼吸,一切都在昭示着即将到来的、铺天盖地的吻。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两双唇瓣若即若离,气息纠缠,只要再往前贴一寸,就会相吻。
清泽连呼吸都收敛了,那双又红又气的眼眸凝着梁姿,安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她的同意。
没有她的同意,他怎么敢吻下去。
梁姿被他半拢在怀,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她稍稍探出脖子,唇触碰到一片凉丝丝的柔软。
清泽却挺直了背,躲开了。
梁姿站在原地发了呆。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整个人被拽进了男人的怀抱,世界东倒西歪,天旋地转。
耳边有车门打开的声音,咣咣两声,再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清泽的腿上。
手指将他的衬衣抓出凌乱的褶皱。
她还没来得及松开,后腰又让宽大的掌心顶了一下,她不得不前倾身体,俯首看他。
他也在仰着视线看她。
两双眼睛终于又找回了它们喜欢的位置,熟悉的角度,惯常的光线。
唤醒了封存已久的亲昵记忆。
吻如暴风雨,倾盆而下。
清泽像是发了狠,在梁姿的唇上吮/吸又厮磨。她太久没接过吻了,一时招架不住,被他扣在怀里予取予求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伸出舌尖,与他唇齿纠缠,手指覆上凸起的喉结,另一只手插进他绵软的头发,夹紧了指缝。
吻到忘记了今夕何夕。
也许他们一直都待在那辆车里,从那个雨天下午吻到了这个晴朗夜晚。
从巴黎吻到了上海。
从2018年冬吻到了2021年秋。
也许至死方休。
清泽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长吻。
他还是搂着梁姿,喑哑地跟她确认:“那,你是答应了,对吗?”
梁姿轻轻喘着气,双颊潮红,“怎么答应啊…?”
清泽愣了一下,眼里的情潮退了大半。
他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可怜巴巴地瞧着她,“你就是喜欢谢绍是不是?梁姿我告诉你,你亲我了,你不许答应他。”
还谢绍呢,怎么就认准谢绍了呢。
梁姿忍着笑意,可话一说出来,自己也伤心了,“你都要回瑞士了,答应什么答应。”
清泽的睫毛上下扇动,眼神开始躲闪,“没,没说要回瑞士。”
?
梁姿重复着电话内容:“你刚才说的,你要去找你爸妈。”
“嗯…爸妈在北京,”他小声说道,“后天,不是,我明天就可以回来。”
……怎么能这么狗。
“行,那我可以答应,”梁姿满不在乎,“七个月嘛,一眨眼就过去了。”
清泽气得想咬她一口,又舍不得咬,最后只能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委屈地抗议:“你能不能别欺负我了??”
梁姿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谁欺负你了,你把我骗到楼下你还说我欺负你,我现在住五楼!没电梯!”
清泽停顿了两秒,“那我一会儿抱你上去。”
“谁要你抱。”
梁姿眉头一皱,想起一件他没提到的事,“袁茵是怎么回事?”
清泽这一晚上可能是被梁姿三番五次的拒绝搞懵了,他扬着脑袋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一片茫然,“什,什么原因?”
梁姿简单提示:“相亲。”
“啊?哦,不是相亲,我去跟她吃饭,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不是相亲,”他一五一十地交代,“她比清成阡还小呢。”
“那挺好的,我看你挺喜欢妹妹的。”
“不喜欢,很烦,清成阡和清成陌,一个比一个烦。”
清泽一边说,一边瞅着梁姿的毛衣领,眼里放光。
“宝贝,”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能蹭蹭你的脖子吗?”
……
梁姿真想说不能。
可清泽的爪子已经蠢蠢欲动了。
她嫌弃地“嗯”了一声。
清泽得到允许,长指勾住梁姿松散的毛衣领,往下一扒拉,露出了一片洁白的肌肤。
他环着她的腰,把脑袋凑上去,头发来来回回地磨着她的下巴,没完没了。
梁姿无声地叹了口气。
哼,这只小狗,亏她会谈那天还以为他真的不一样了,是有威严的成熟大老板了。
“Loch,”梁姿开口道,“公司里不是挺厉害的吗?大家都很怕你,说你非常严格。”
清泽无奈地抱怨:“没办法,我太年轻了,要是不装严格一点,他们都不听我的。”
他说着话,脑袋一刻没停,在梁姿的脖子上蹭蹭蹭,死命蹭。
第99章 气死
梁姿轻声笑了出来。
清泽的头发实在是太软了, 划在皮肤上一点也不扎人。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捏了一下。
好硬。
清泽像被摁了开关,脑袋顿时从梁姿脖子里支了起来, 头顶立着两撮毛。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磨着她的下巴, “怎么了?”
梁姿清了清嗓子, 装腔作势地讲道:“还没吵完。”
清泽瞧着她,开始没头没尾地笑, 笑得两个人的头发丝一起颤动。
“宝贝, 你怎么这么可爱,”他两臂在梁姿背后交叉,牢牢地抱着她,“吵, 必须吵。”
梁姿居高临下, 学着他刚才的语气,“清泽我告诉你,这是你想找我复合,你回了国, 你通过各种机会找到我, 和我见面,现在咱们又在一起了。但是, 如果是我想找你呢?我能做到这件事吗?我连去一趟瑞士都很麻烦。
“我知道你很委屈,但你至少在分开的这几年里, 是可以想象我们有一天还是会在一起的。可是我没有, 我不能,分开了就是分开了, 我没有那么多办法见到你, 尤其是, 这段关系是你提的结束,我不该有任何念想了。
“就算是,我和你以后都不会复合了,但你就是喜欢我这样的,我也是就喜欢你这样,那么,你找到一个类似的我,和我找到一个类似的你,哪个概率更高呢?
“一个最现实的问题,你在你那个房子里失恋,我在我那个房子里失恋,咱俩谁更难过?””
清泽全神贯注地听她讲。
眉目间恢复了白天的理智和镇静,跟头上那两撮呆毛格格不入。
梁姿心里暗笑,给他胡撸了两下脑袋,捋顺了头发。
清泽把她这只手拿下来,握在了掌心里。
他嗓音低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两年多,一会儿害怕你不爱我了,一会儿又觉得你还爱我,还在等我,我不想让你等很久,所以想快点来找你。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是想告诉你我很生气很委屈,可我不是在说,你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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