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陈彦周停车的位置距离电梯口这儿有点远, 那么长一段路, 别真的被冻生病了。
陈彦周愣在原地看着她,感受着许浣予表现出来的焦急,男人恶趣味的强行压下想要笑的唇角,他淡淡开口:“我不冷。”
两人面对面直视着, 对方的情绪, 穿着, 一览无遗地暴露出来。
许浣予比他矮上一大截,站在陈彦周的对面,高大的男人替她挡住大半的寒风。她站在这儿,平视的视线落在男人锁骨上,大冷的天气,他领口的毛线衣包不住男人的锁骨。
许浣予自然而然地露出一种不满的情绪,她冰凉的指尖点上男人锁骨处,她皱着眉,执拗开口:“可是,你这里都露出来了!”
明明是引申自“天冷穿衣”的话题,却不知不觉中变了味道。
陈彦周唇角的那抹笑意再也压不下去,男人咧着嘴巴哼笑了声,他捉住许浣予冰凉的手往下带,人忽然低头往下靠。
他的视线炙热,紧紧地胶在许浣予脸上,许浣予忽然觉得他笑得坏坏的,像是故意的,他说:“我怕看啊?”
他笑得好坏,所有的正经消失,多了种痞气,莫名蛊人。
许浣予被他撩到,又一次感受到了脸上传来的莹莹热意。
许浣予强行压下身上那点儿异样感,大胆地和陈彦周对视着,她默默开口:“这样显得你好不守男德。”
因为在两人亲昵的条件下,暧昧任意横生枝节,他们是彼此的私有。
心底的占有欲作祟,好想好想说出心口的不满。
陈彦周闷笑了声,喉结跟着滚动了下,他睁着眼睛看着许浣予,将她的手带到了大衣纽扣处:“那你帮我一下?”
在许浣予露出不解的神情之前,明明是卖惨的话,但他表现得一本正经,解释说:“手冻僵了。”
许浣予在心底暗骂了声骗子。
想起陈彦周方才弯着身子帮她拉上拉链的样子,她躲在他胸口,避开吹拂的寒风,默默地替他将大衣纽扣系好。
尽管许浣予在低着头,但还能明确地感受到男人灼热的目光在盯着她看,她感受到了陈彦周长时间的配合,规规矩矩地将一颗一颗扣子向上扣好。
他们这样的互动,好显亲密哦。
许浣予跟着陈彦周什么话都没再说,却是一起手拉着手找到停车位处。
车子启动,车上开了暖气,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个舒适区。
许浣予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默默系上安全带,问向陈彦周:“我们等会儿……去哪里吃东西啊?”
“江宜大学商业街,去不去?”
“去!”
他们学校的商业街那块的美食最好吃了,尤其是晚间,热闹得不行,光是走走都觉得很有幸福感,许浣予自然不可能拒绝。
陈彦周见她这么快应下,也跟着笑了声,车内开着满调的轻音乐,他驱车前往着江宜大学。
在江宜住了这么久,在许浣予缺失的那几年里,现在的陈彦周几乎熟悉这里的每一处地方。他驱车行驶的道路上,甚至都不需要地图导航。
许浣予记得,以前他们两人出门之前,都会打打闹闹地点开导航输入地址才走。
她见陈彦周轻车熟路地驾着车,原本旖旎的风色散了些,她靠在副驾驶座椅上,没再开口说话。
不知道是陈彦周开车太稳,还是许浣予这阵子忙累了,靠在座椅上竟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陈彦周车开到了地方,不远处是大学城那条有小吃街的商业街,到处都站着年轻的学生,看起来热闹得不行。车子停稳,陈彦周侧头刚想喊许浣予,见到她熟睡的脸,便静了下来。
车内安静,只剩下慢节奏的车载轻音乐声。
温柔的女声低柔,和好听的伴奏声萦绕在车内。
陈彦周的视线落在许浣予的身上,她睡得并不安稳,睫毛轻颤着。她睫毛卷卷翘翘,好像蝉翼挥着翅膀在抖动着。
她睡着的时候安安静静,那双带着疏离感的伤人眼神不复存在。
她的唇好漂亮,像草莓果冻软软嫩嫩。
她好香,车里全在挥发着独属于她身上的香味。
她看起来好瘦好小,像只小猫一样乖乖地靠在他的副驾驶位上,让喜欢她的人心底的保护欲无端增生。
许浣予很漂亮,陈彦周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陈奶奶喜欢插花,陈彦周没事的时候就会去花店买些鲜花送给奶奶,这好像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直到有一天,陈彦周放学的路上发现了一家名叫“晚晚花店”的店铺,店面很小,但是装修得很漂亮。
花店老板娘长得好看,笑起来时,就像是春天里的太阳,很温暖。
但陈彦周觉得,最好看的还是店里那个穿着公主裙,手里拿着鲜花到处跑的小姑娘。
她好像很爱笑,陈彦周每次看见她的时候,她都在笑。
有含蓄的笑,有害羞的笑,有露出牙齿的笑,有恶作剧得逞后窃喜的笑,也有被爸爸呵斥后欲哭无泪时强撑出来的笑意。
她的笑都带着情绪,看起来很有感染力。
陈彦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许浣予了,但那时的少年羞赧,无数次在“晚晚花店”驻足,但也就只敢远远地躲在一旁,偷偷关注着那朵小玫瑰。
后来,“晚晚花店”关门了,当时的陈彦周还在读初中。
他焦虑难安地在花店门口观察了很久,心里产生过很多的设想,觉得他要和那朵小玫瑰再无接触。
但上天也不是那么的不公平,他和那朵小玫瑰的缘分也不仅仅那么单薄。
不过那天的相遇并不美妙,如果可以的话,陈彦周宁愿他们之间的缘分可以浅如薄纸。
大概是在“晚晚花店”关门的一个月后,那会儿的陈彦周刚刚结束期中考试,还和往常一样,他想着再过来碰碰运气买束鲜花回家。
那会儿的陈彦周身高就已经在班里拔尖了,下了学后他忽略到同学的邀约,迈着快步前往晚晚花店。他走得很快,甩掉身后一大群同学。
还没到花店门口时,他远远地看见那抹熟悉的背影。
陈彦周心底一喜,雀跃的心脏里好像有人在打鼓,他克制不住,也不想克制。
他急匆匆地跑上来,头上满是密密的汗水,他甚至忘记形象,靠近了许浣予,笨拙地开口询问:“你好,请问一下,这家花店是不开了吗?”
其实他算是这家花店的常客。
奶奶喜欢鲜花,家里的阿姨经常会采购一些新鲜的花朵放在家里,陈彦周本可以不买,但年少的他在不懂爱为何意的时候,因想着多看看某个人,想着哪怕和她说一句话也好,便傻傻的来到店里选束花带回家。
但那天他的问题好像刺痛到了别人。
陈彦周靠近了许浣予后才发现她的不对劲。她的状态并不好,还比以前变得瘦了点儿,肩膀薄薄的像张纸。
年幼的许浣予把那一朵盛开得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递给他时,陈彦周明显感觉到手背上被烫了一下。
少年怔愣地低下头,看见手背上那滴滚烫一瞬的泪水。
她好像很伤心。
这是年少的陈彦周所感受的情绪。
他的小玫瑰不笑了,所有具有感情、有温度的笑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尽的泪水。
陈彦周很笨,他不像同桌那样那么会哄年级里的女生开心。有那么一瞬间,他好想向同桌取取经验。
不是取哄女朋友开心的那种经验,是单纯地哄女生开心的诀窍。
但他早上去学校时走得急,好像忘了拿手机。
陈彦周无措地跟上还在伤心欲哭的许浣予,她走到哪里,他便呆呆傻傻地跟到哪里。旁边就是便利店,陈彦周进去买了包纸巾,默默地放了包纸巾在她旁边。
万幸,许浣予接受了他的好意。
但她实在哭的不成样子,一双眼睛红肿着,好像个核桃。她接过纸巾,用着哑得不得了的嗓音说:“谢谢。”
那时候的陈彦周什么都不懂,笨拙地待在她的身边,因为奶奶说陪伴是这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安慰方式,那他希望他的陪伴真的可以安慰到许浣予。
那天他在长亭下站了一下午,看着许浣予成功到家后他才离开。
他本以为许浣予会记得他,可后面大学里的相遇,她再看向他时,有的只是防备与疏离。
那一刻陈彦周便知道,她原来没有记住他。
但是没关系,他愿意站在她身后一下午的开始,就没想过真的会有回应。
就像他的喜欢,从来都只是他的事情。
许浣予很脆弱,脆弱到一触碰好像就会碎。
但她提出分手的时候又很倔强,像是无可解的命题,不会再有新的答案。
脆弱和倔强,她总能很好地融合,两者在她身上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会突兀。
陈彦周静静地看着睡梦中小小一只的许浣予,原本是开心着的,但只要想到她分手时油盐不进的冷漠眼神,心口处像是又一次被荆棘鞭笞。
到底为什么,这么好看的她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呢?
狠心到只为了自己着想。
狠心到她的世界、她的未来规划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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