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动,驶入车道。
曾静白稳稳地开着车,先给她们讲宜陵山的情况。
“你们应该都知道,宜陵山的暗阵前一段时间破了,这个任务也是基于那个暗阵设计的。”
“那个暗阵我之后又去查过,应该是百年前设下的,来源未知,用意不详,里面藏着不少山林里的阴气鬼怪,百年来一直吞噬着周边村子的生机气运,虽然现在破了阵,但借它庇护的阴气怨魂之类也跟着跑了出来。前辈们担心这些东西再去惊扰在那里生活的村民,所以设下这个任务,希望你们尽其所能,去解决山林里的阴气问题。”
“你们若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先提出来,我们时间只有四天,算不上充裕,所以希望大家能好好配合。”
曾静白人虽然看着孤僻冷傲,但身为队长,还是极其负责,夏寄纤虽然对曾家有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实力。
她先开口:“我建议我们还是先去暗阵所在地看看,毕竟那里是源头,说不定会有什么气势相连,有指引也说不定,总比我们无头苍蝇一样满山翻找效率高一点。”
应念也赞同:“既然那些逃跑的东西在那阵里待过,还是以群聚的方式,我猜测它们没了这个庇护所之后,一定还会寻找新的地方来藏匿,我们沿途观察一下哪里阴气汇聚,阳气衰弱,说不定可以找到它们新的藏身之地。”
曾静白往后视镜瞧一眼,镜上,祁宵月的身影印在里面,两人对视,祁宵月懂她的意思。
她身子稍稍前倾,手背拄着侧脸,指尖淡淡一层莹亮的粉,似有若无地碰着唇角,轻轻点。
“你们没想过,这个暗阵百年吞噬的人类的阳气和气运,都去哪儿了吗?”
这话角度有些稀奇,夏寄纤侧头,答她的话:“当然是被那些藏在阵里的阴气怨魂吸走了,不然还能去哪儿?”
应念也是这个想法,蹙着眉,面容十分疑惑,似乎是不解祁宵月为什么会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曾静白没说话。
祁宵月转头,目光对着车外流逝的风景,声音清浅:“那你们这些年有听过宜陵山阴鬼作祟,扰乱村民生活的传言吗?”
夏寄纤想了会儿,应念先答:“我一直留在京市,倒没听过这种事。”
“那不就完了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暗阵吞噬的生气绝对不会是被那些东西给吸走的。”她声音不疾不徐:“近百年的暗阵,一座山,几百条人命数代人,这些生机和气运,即使每日都只被盗取一点,但加起来都足以供数十万阴魂借以成鬼成怨,为祸一方,若真如你们所说,那这宜陵山早几十年就被恶鬼踏平了,哪里还能供人生存。”
“说得也是......”
夏寄纤和应念都是聪明的,刚才没想到,现在一瞬间就被点通,她们后知后觉地抖了下身子,意识到了祁宵月刚才提到的那个问题的严重性。
“那你的意思是,这暗阵是有幕后人操纵,且别有用心?”
若这被吞噬的生机气运无从寻起,那这幕后设下暗阵的又该是什么人呢?他又有什么目的?窃走这些东西又是为了干什么?
祁宵月语气平静无波:“我没这么说。”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差不离,两人陡然一惊,后背渗出冷汗。
曾静白透过镜子看了眼祁宵月,及时打断道:“别考虑这么多。”
“你们的任务只是清除宜陵山的那些鬼东西而已,其他事情你们现在不能插手,也没有能力插手,多想无益,还是先看眼前。”
夏寄纤松弛着身子往后靠,打着哈哈:“也是也是,这些确实不是我们该管的。”
应念垂着脑袋,沉默。
众人不再说话,车里暖风呼呼在吹,热气上涌,惹人发困。
祁宵月胳膊撑在车窗边,冷白的面孔上带着思虑。
她突然想起了小黑之前提到的那个女孩,就是暴毙而亡,当时她只以为这女孩是被邪魔侵身,然后曾家人处理不当才造成的悲剧,现在想来,除了病理因素外,其实暴毙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被某种东西在顷刻之间吸走了全部的生气,才造成的瞬间断气。
那这两者...会有什么关联吗?
她往前看,曾静白的后脑勺上,一根小辫静静垂着,她在认真开车,即使感受到了后方的视线,也没有开口询问。
曾静白这人也奇怪,记得昨晚在宴会厅,在她还不知道曾静白的身份时,这人对自己本家的态度就很微妙。
莫非,曾家是真的隐瞒了什么,而那个未知女孩的暴毙,其实就是曾家人故意造成的?
第45章 人血
山路泥泞, 雪还未化,泥水混着碎冰碴搅在一起, 又滑又陷。宜陵山上的路修得七零八碎,道窄,开不上来, 曾静白只能把车寄停在山脚处,几个人徒步上山。
宜陵山很大,路很崎岖,四周深林高耸, 掉干净叶子的树排排挤着, 把深灰的天幕划成星星点点的碎块。
这里因为阴气汇聚的原因,磁场被扰得乱七八糟,指南针根本不管用, 还好应念随身带着引路符, 符在前面飘, 她们跟在后面。
“这引路符是把我们往哪里引?”
“有人气的地方。”
“我们不先去暗阵那里看看吗?”
祁宵月走得最慢,落在后面,闻言竖着手指指指,“姐姐,将近中午了, 总要找地方先解决温饱问题吧。”
光开车到这里就花了几个小时, 更别提是山路上这一番折腾,不知不觉都已经半下午了。
曾静白体力最好,脸不红气不喘:“上次我来的时候在山上村落里住过几天, 我们先在那里落脚,村子不避外人,吃住都行。”
夏寄纤:“没想到这里这么闭塞,民风倒是很热情淳朴。”
曾静白斜睨她:“给钱的。”
“而且还不便宜,一晚抵你在酒店两天的费用。”
“艹......这是专宰外来客吧。”
祁宵月闲闲地笑:“对啊,可不是专宰我们吗?”
“那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我没带钱啊,也没钱。”
她懒懒散散一摊手,“身无长物,靠你接济咯。”
夏寄纤一哽,被戳到了痛处。她把头转回去,步速加快,赶上最前方的曾静白,细长的脖颈僵着,装作没听到祁宵月的话。
行走在外,穷是原罪,像夏寄纤这样连打车都抠抠搜搜的,更穷。
想让她替祁宵月垫,没门。
“你不是会看相的吗?”她步履如风,声音有点高,但没回头,直接开槽祁宵月:“你学了也有些年头了吧,在湛城待着给人看看相,也能赚不少钱吧,怎么还没点积蓄?”
“我什么也没学会呗。”
祁宵月答得干脆,仿佛不是在说自己,说着,她顺口回敬过去:“你不还是符修吗,卖符咒总比我这种坑蒙拐骗的行当更暴利吗,你不还是一样穷。”
“那情况能一样嘛。”夏寄纤辩解:“现在玄学界符修那么多,符咒市场通货膨胀得厉害,普普通通的修士哪里捞得着钱。而且都这个时代,谁还不会画几张符啊,一般水平的用不着去买,精品的又买不着。拔尖的符修越来越少,底下被压着的学艺不精还起不来,人才稀缺,行业寒冬,惨淡哦”
这话从里到外透着遗憾委屈,祁宵月插着兜笑,觉得夏寄纤真是个妙人。
“那你算是什么水平?”她问。
“我就一般般吧,就属于画符只能自己用,卖不出去那一种。”
风声打着呼哨,冷气往几人脸上剐,个个发梢上都挂着彻骨的凉意。
“给你看。”
夏寄纤掏着口袋,两指夹出一张黄纸,往前扔。风劲不小,那纸却没被刮走,黄黄一道落在虚空,朱砂痕迹深沉显眼,自黄纸的中央,猛然炸出一簇火花,随之爆裂声响,黄纸在空中顿时化为一撮飞灰散去。
而随着火花的乍现,冷意也陡然间被吹散,祁宵也感受到耳侧吹拂来的暖风,诧异得挑挑眉:“可以啊。”
听夏寄纤的话,她还以为这个小姑娘水平真的一般呢,没想到倒还可以,水平凑合,但天赋足够,心思又巧,有良师带着不怕熬不出头。
其实光看空间灵气这股不算小的波动幅度,若是本家不栽培,真正凭自己本事学到这种程度,一定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祁宵月笑笑,眼神中微有精光。
曾静白也罕见地留出一分神来往夏寄纤身上看,眸里有细微的欣赏的意思。
夏寄纤没留意到这两人的反应,她还好奇着祁宵月的能力:“你主学的是相术吧?”
“嗯。”
“会画符吗?”
“不会。”
“咒法呢?”
“不会。”
“其他攻击性的术法呢?”
“没有,只会看相。”
夏寄纤失声:“那你来参加试炼是为了什么?来送命的?”
祁宵月不甚在意地笑,眉深眼亮,模样好看。
她一步一步跟着走,步子散漫不经心,话也飘飘悠悠的:“重在参与呀,不必担心,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顾好自己就得了,不用管我,我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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