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宵月好像没听懂话外音似的,拿着废纸团朝常行走过来,看模样是真的要交到他手里。
“我说你怎么听不懂话。”常行这回是真没耐心了,拉着脸有些凶,“别他妈多管闲事听不懂吗,让你放下你就放下,合着揍没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听话了?”
“你说谁听不懂话?”祁宵月脚步顿住了。
她距离常行还有四五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常行正好可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像在笑,又很冷,很是耐人寻味。
“你...”常行刚想再开口吓唬两句,就看到祁宵月突然举起手,瞄准他的方向,将手里的废纸团狠狠地砸过来。
边砸边说:“告诉你了谁扔的垃圾谁捡,到底是谁听不懂话!”
祁宵月可不是普普通通小姑娘,这全力一扔的力量足以砸穿数个厉鬼的身体,不过她收着力,只够常行脑袋上起个包吃点苦头。
果然,这纸团十分有灵性地砸到了常行的脑袋中间,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纸团在眼中愈来愈大,然后“磅”一声,把常行砸的嗷嗷叫起来。
“卧槽!你他妈疯了!”常行破口大骂。
他揉着被砸中的地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都涨得通红。两边的男生没反应过来,只能手忙脚乱地往上伸手想要去摸,边伸手边想一个纸团而已怎么都快把常哥砸出眼泪了。
祁宵月抱着臂,闲闲散散地站在那儿,皮笑肉不笑,“现在能听懂话了吧,知道自己扔的垃圾要自己负责了吗?”
她指着落在常行脚下的纸团,笑眯眯的,“这次我不帮你捡了,记得自己捡起来哦。”
“你他妈!”常行是彻底被激怒了,两个男生拦也没拦住,横着满脸怒气撸着校服袖就朝祁宵月走过去,“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那边的干嘛呢!!”走廊尽头,年级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正好打断了常行的动作。
年级主任是个中年妇女,模样挺凶,扯着嗓子气势汹汹地就往这边赶。
她手里拿着书本和教棍,一路沿着走廊边敲边骂:“几点了还在教室外面闲逛,知不知道高三了!你们还上不上课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心一点都不放在学习上,我看你们一模能考成什么样儿!”
扎堆的学生耗子见了猫似的潮水般退去,常行像憋了好久的火气最终遇上了个哑炮,气没放出来倒是把自己憋的够呛。
“你给我等着!”放了句狠话,他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年级主任,也认怂地从后门溜进了教室里。
不过还没走两步,他的袖子就被祁宵月扯住。
这个头比他矮一截的小姑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拽了半天也没把袖子从她手里拽出来。
“你他妈的还要干嘛艹!”
“让你捡垃圾咯。”祁宵月指着那个纸团,“不捡起来别想回去。”
“草.你妈.的祁宵月!”
嘴上说着,可动作却一点没犹豫,弯腰起身一气呵成,巴掌大的纸团被常行捏的变了形,看起来已经是气到没话讲了。
“祁宵月。”跑回去之前,常行咧着嘴,眼神阴沉地盯着她,“你他妈别让我逮到你,要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祁宵月还是那副微微笑的模样,似有恃无恐,或者说是不为所动。
散去大半人的走廊有些空荡,日光斜射在她身后,在彩色的砖面上留下一道光斑。常行直视着祁宵月的双眼,如有深深幽潭藏匿其中,层林迷雾覆在眼瞳,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惩治,又似悲悯。恍惚间,他听到祁宵月淡淡说:
“你要有本事,就来。”
第5章 回家
事情最终以祁宵月被年级主任骂一顿告终,原因倒不是在走廊上闲逛,而是仪容不合格。她的那套湿哒哒的校服还在宿舍的垃圾桶里待着,不知道有没有虫子爬进去。
那套校服她不准备要了,大不了晚上再去花钱领一套,不费事,但这件事儿不能就这样跟许晴算了。
漫不经心地听完教训回班,离上课还有好一会儿,现在在早自习。
圆脸姑娘趁这段时间在解决早饭,祁宵月叼了袋牛奶在喝,班里干各种事儿的都有,祁宵月打眼看了下,发现只有祖凡庆一个人窝在教室的角落里默默写试卷。
他坐的那个位子有些奇怪,明明个头不高的男孩,却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别人都是或两人或三人并桌,只有他一个人单独一个位子,而且周围的人都有意跟他划开界线似的,把桌与桌的距离拉得很远,像在逃避一场瘟疫。
这是...孤立?
淡淡扫了一眼,祁宵月问圆脸同桌:“你知道祖凡庆为什么坐那个位置吗?”
圆脸同桌正在往嘴里塞包子,闻言顺着祁宵月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刚落下,她就像被什么噎住似的,脸在一瞬间涨红,“那...那个...祖凡庆啊...”
她说话磕磕巴巴,组织语言组织得很不顺利,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不知道吗?他有病!大家都不爱跟他玩在一块。”
“有病?”祁宵月反问了一句,蹙着眉不太赞同。
“你不信啊?”
祁宵月点头,她当然不信!
祖凡庆虽然个子矮了点,看起来营养不良,但本人面相柔善,天庭饱满,眉深眼澈,虽不能说是顶好的面相,但起码无大病少小灾,除却因由母亲单独抚养所以阴气稍重容易被鬼侵身外,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唉!说实话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圆脸同谈及此突然放低了声音,眼神飘飘闪闪,“最先说祖凡庆有病的还是隔壁班的那个常行,常行你知道吧,就是刚在在走廊上找你茬的那个男生。”
“他那天说自己听到祖凡庆打电话说得了病,所以让大家都躲着点他,别被传染了。唉,你也知道,祖凡庆他妈妈是做那种工作的,他身上有什么脏病也不算稀奇吧。”
“那种工作?”祁宵月顺着她的话重复道。
“对。”圆脸同桌有些支支吾吾,“就是...就是陪男人...那啥。”
“唔。”祁宵月心领神会,继而挑眉,反问道:“这跟祖凡庆得病有什么关系?”
“我...我也不知道。就常行说他有病,让大家别搭理他,然后大家就...就照做了。”圆脸同桌的包子也吃不下去了,把塑料袋扔在一边,指着班级前面几排,那边埋下去几个奋笔疾书的身影,继续说道:
“你之前不在我们班可能不知道,祖凡庆原本是坐在那里的。那里是我们班学霸的聚集地,风水好学习氛围也特别好,所有人都想往那里挤。”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常行突然闯进我们班,一上来就把祖凡庆的桌子一脚就给踢倒了,那一脚可狠了,桌子都滑出去一截,书啊本子啊什么的全都撒了一地。常行很横的,我们班里没人敢呛他,当时也没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大家下意识就帮祖凡庆捡东西,但常行下一句话就是这傻子有传染病啊你们还敢帮他捡?”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就又把祖凡庆的东西扔在地上了。”圆脸同桌说着说着还叹了口气,面上有些不忍,“常行就大声嚷嚷说祖凡庆有病,当时没具体说是什么病,还是后来慢慢传起来说祖凡庆妈妈是当妓.女的,他肯定有艾.滋.病什么的...”
“慢慢地...大家都说他有艾.滋.病了...都躲着他,他就自己搬着桌子坐到后面去了。”
圆脸同桌一直在说,祁宵月一边撑着耳朵在听,一边托着半边脸往角落里看。她看得明目张胆,眼神清明又深邃,不过祖凡庆一心学习,并没发现这灼灼的眼神。
视野中,男生的黑发软趴趴地堆在头上,脊背挺直头不偏不斜,露出的侧脸干净柔和。他靠墙坐,墙壁洁白,他身上无瑕,仿若一体。试卷写到结尾,他好像解出一道题,唇角微微扬了下,垂着的头抬起一个很小的幅度,细碎的黑发晃动,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是真实地在开心。
不知道这开心下面是不是有层层叠加起来的创痕伤口。
收回目光,祁宵月把喝完的牛奶袋扔进身后垃圾桶,冲刚说完的圆脸同桌轻轻颔首,“谢谢。”
“哎呀,不谢不谢。”她这样客气圆脸同桌不太适应,微红了脸。
还想说什么,铃声兀的响起,她侧头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祁宵月,只好憋回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拿出书本,准备开始上课。
一中管理并不像普通初中那么严苛,中午休息时间很长,也并不强制要求学生在食堂吃饭。
祁宵月准备趁中午的时间回趟家,她没了套校服,重新买新的还需要找家长在购买须知上签个字,她想替签,但又烦祁青圆揪着这件事在她爸面前告状,所以为了避免这个麻烦,只好费点脚力回趟家。
祁家也算是个大户人家,最起码的保姆司机好几个,祁宵月下课前就给司机发了信息,现在走到校门,正好看到自家的车停在门口,司机站在外头抽烟等她。
司机看到她,立刻捻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喊了声:“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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