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地看了一眼脚下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好的东西,谭自明认命地一叹气,把兜里剩下的糯米抖出来,还有手里装水的玻璃瓶,一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也许是天意如此...现在除了去京市求应家人,好像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个好心的小姑娘还在旁边站着,跟他女儿差不多大,一想到女儿现在生死难测的情况,谭自明又忍不住哽咽,吸了下鼻子,他压着嗓子对祁宵月说:
“这也不早了,小姑娘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快点回学校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儿了。”
说罢,他刚想走,祁宵月却在身后喊了一下:“等等。”
继而缓声说道:“如果我有救你妻女的办法呢?”
谭自明被她这一句话狠狠地钉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这个小姑娘,对上她那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心里悲痛燥郁的情绪蓦然被安抚下来,好似有隐形的线在牵引着,他下意识问了一句:
“真的吗?”
问完谭自明才暗道自己真是糊涂了,这个小姑娘才多大啊,即使打娘胎里就学东西也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他请来的那几位大师可是个个都有三十年以上的修为,也没有解决他的困境,更别提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估计是才学了什么皮毛本事,就觉得自己能独当一面了。
“小姑娘可别逗叔叔了,说大话可不是好习惯。”耐着性子哄小孩似的又跟了一句,谭自明低头给司机发了消息,让他来小吃街。
“一中离这里挺远的吧,要不要叔叔送你回学校?”
显然是没把祁宵月当回事儿。
“我知道你不信我。”祁宵月也理解他的想法,这跟看中医要看老中医是一个道理,大家都觉得年龄上大点,估计论本事就强点,不过其实按岁数来讲,现在玄学界里的一把手,估计都得跪下来喊她老祖宗。
但这肯定是不能跟谭自明讲。
“我现在告诉你一个方法。”祁宵月没介意他的态度,知道他现在肩上担着妻子女儿的命很焦虑,于是尽量简明扼要:
“这周六的时候是个巧日子,正逢阳气炽盛,阴气退避。你在当天正午的时候在家里向阳的地方撒上水或者摆上镜子,让水面镜面折射正午日光,让阳气入室。镜子摆多一点,把家里正厅的每个角落都尽量照到,照不到的地方就铺柏树叶或者放佛肚竹,不要有遗漏的地方,不然会让阴气藏匿。”
“不出意外的话你妻子和你的女儿当晚不会被阴鬼纠缠,当然这个方法并不持久,如果你觉得有用并且想彻底解决问题的话,周日中午去一中门口等我,我会帮你。”
“还有,今晚回去的时候别走原来的路,往南绕。回家的时候若想通我这句话,就做件善事。”
话虽多,但祁宵月说得并不急迫,一字一句清晰可闻。谭自明本来还想拨个电话,听完这一通下来手机都差点拿不住,他心里还有犹疑,毕竟在这一方面有点本事的好像嘴皮子都挺利索,一时间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祁宵月却不急着解释也不准备证明,她知道谭自明一定会按照她说的去做的,人被逼到悬崖边,再不靠谱的办法他都会去尝试。
手里暗下去的屏幕猛地一亮,是司机发来消息,说已经在小吃街路边等着了。
祁宵月对眼神复杂的谭自明微微一笑:“那叔叔你先回去吧,记得别再被骗子骗了。”
“回去的时候记得往南绕路,别忘了。”
“还有,我姓祁。”
第10章 向南
谭自明坐在车上时还在琢磨刚才祁宵月的话,祁宵月的那双眼睛太有说服力了,纵使谭自明有疑虑,心里也难免会惦记。
司机老李稳稳当当地开着车,透过镜子看了一眼自家老板的脸色,最近大老板家出了事,搞得他也跟着焦虑。
“老板,您现在要回家吗?”赶上红灯,老李停了车,趁着间隙问谭自明。
谭自明脑袋上闷了一层冷汗,前边置物槽里放着烟盒,他从烟盒里抽一根烟,刚要打火,想到家里还有女儿,又将打火机扔回原处,啪嗒一声滑到槽底。
“先回家。”哑着嗓子说了一声,他卸了力般倚回后座。
“老李。”顿了下,谭自明问:“你信这世界上有高人吗?”
“老板您指的是?”
“就是专门搞那些符啊篆啊这类东西的人,说白了就是电视上那些驱鬼研究玄学的道士。”谭自明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些人,只能含含糊糊地这样形容。
老李憨厚地笑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这哪儿说得准啊,但既然有这类人存在,就一定有咱不知道的圈子在,说不定在人家眼里那些坚信世界上没玄学的人才是扯淡鬼呢。”
“那如果这个高人只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呢?”
“也有可能啊。”老李一本正经:“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板您做生意都说不能以貌取人,应家那个小公子,不也才二十多吗,谁敢说他没本事?”
“所以啊,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理儿不也要视情况而定嘛,也可能会有年龄不大的高人啊,说不定人家深藏不露呢。”
谭自明深以为然地点头,又想起祁宵月那股显然不是普通孩子能拥有的气质和气场,更笃定地赞同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能那么武断。”
这时,红灯转绿,老李打着方向盘,一如既往地按平时走的路拐弯。
方向盘刚转,谭自明在后座鲤鱼打挺似的猛地直起身,拍打了一下老李的驾驶座,声音急迫:“快!往南走,我们绕路。”
“啊?”老李手一慌,忙撤回动作,“往哪儿?”
“往南!”谭自明急声重复。
听清了话,老李操控着方向盘,顺着话往另一个方向拐去。
车跟着车流顺利驶上大路,还好这个方向通往的地方有些偏,车也少,不然还真不好临时改道。
老李舒了口气,擦了下额角的汗,犹豫问道:“老板,沿着条路回家要绕很长的,您是要改道去哪里吗?”
“不。”谭自明坚定地摇头,眼神紧盯着车窗外,“就回家。”
老李:“......”
真是邪门了,老板这是躁出毛病了?近路不走走远路,好路不走走小道?
这是心情不好,要遛弯?
老李越想越觉得奇怪,偷偷又看了一眼映在镜子里的谭自明,他好似很紧张,又有些期待,眼睛就死盯着外面迅速倒退的景色,刚才的颓靡一扫而空,像突然被打了兴奋剂一样,满脸都写着在琢磨什么重大的事情。
老李这下连话都不敢说了,紧紧闭上嘴,呼吸也放轻,生怕自己打扰了老板的思路。
一路无言,谭自明顺顺利利地回了家。
家里的阿姨还没走,谭自明开门的时候她正在温着饭,听到门响,她赶出来看。
“先生回来了啊。”阿姨例行招呼了声,然后指着楼上紧闭的卧室门,小声说:“夫人今天挺稳定的,没什么异常,下午的时候还出来浇了次花,看样子应该没恶化。”
“今天小姐的状态也很正常,就是闹着要去上学,我哄了下,现在在卧室学习呢。”
“嗯。”谭自明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阿姨继续进了厨房,谭自明把钥匙扔在玄关上,想到刚才一路,心里又不由得打鼓。
本来听祁宵月的话,他以为在路上会有什么奇遇来着,没想到一路上红灯是遇到不少,其他什么不寻常的事儿都没碰到。
“啧。”谭自明暗恼,感觉自己这回估计又是着了道,怎么就随随便便相信一个小姑娘的话呢。
心里喟叹,谭自明开了手机。屏幕刚亮,就先冒出一句低电预警,紧跟着是一堆信息提醒,他刚才光注意街上了,也没听见秘书打来的电话。顺手拨回去,彩铃响了两声,那边接起来。
“老板。”谭自明还没说话,对面先喊了声。
他换着拖鞋,留一分神出来听秘书说话。
“刚才接到王总那边人的急电,说王总几十分钟前在三江路出了车祸,现在被送往医院了,明天跟您的会面取消,并对此向您致歉。”
谭自明本来没怎么在意,听到中间却突然停住了换鞋的动作,缓缓直起腰,攥紧了手机。待秘书说完,他问道:“在哪里出的车祸?”
“三江路。”秘书答。
“严重吗?”
“目前伤情还不清楚,但据说是连环追尾,属于严重事故,王总被抬上担架的时候满身是血,估计情况不容乐观。”
谭自明不说话了,他心如擂鼓。只这一句话,却激起背后一层冷汗。三江路这个地方他太熟悉了,自从买了这套别墅,他从公司回家那便是必经路,如若不是心里惦记着那个小姑娘的告诫,他今天依旧会沿着那条路回家。
他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心里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如果他今晚没有绕路的话,那出车祸,浑身是血被抬上担架的莫非就是他谭自明?
呼吸蓦地变粗重,谭自明猛地捂住自己急速跳跃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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