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不用了。】
果然，屏幕上很快就传来了她拒绝的消息。
杯杯其实还挺疑惑的
，她会来做粉头，一个是因为确实很喜欢路景枭，为喜欢的人付出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情。二一个也是因为当了粉头后其实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官方的信息，比如能第一时间获得线下见面会的邀请函、比如能走在吃瓜群众的第一线。很多为路景枭花了大价钱的妹子，其实进来之后无非就是想见他一面。
可这位水姐，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那她到底图啥呢？
可还没等她继续问，对面的头像已经灰了。
杯杯杵着下巴叹了口气，然后打开微信，给工作室的对接人发了条消息。
【杯杯：[截图]嗨，我问过水姐啦，她拒绝啦。】
此时，B市已经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路景枭拍完了一个室外取景片段后，头发上已经飘满了雪花，阿帆连忙给他裹上外套，递过去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他英俊的五官上已经带上了寒霜，一小粒雪花正好落在了他的眉毛上，让他整个人又多了几分疏离感。
他将热水捧在掌心，冻得僵硬的身体开始回暖。
“景哥，之前那个叫水水的粉丝，我让他们联系了，但她本人不愿意和我们直接接触。”阿帆小声汇报着。
他们工作室在粉丝的维护这件事上一直做得很好，这位叫水水的粉丝经常出现在他们的贡献表里，上次景哥正好看到了，就问起了这个人。
“什么都不要只给钱？真有这么无私奉献的人吗？”路景枭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嘲讽和不屑：“以工作室的身份去联系一下她。联系不上的话就踢了吧。谁知道是不是别家的间谍。”
为了预防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时粉丝们被带节奏，艺人方对一些大粉头都有一定的把控力度，必要时会利用他们在粉丝圈层影响舆论。之前也不是没出现过粉头倒戈出现的混战，如果作为他的粉丝却对他本人都没有一点兴趣，肯定是有问题的。
路景枭原本想直接说那就踢了，可他看到阿帆明显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帆谨慎地回答道：“听说这位水姐是后援团成立的时候就在的，我觉得是真实粉丝的可能性比较大。”
“有哪个粉丝花这么多钱却连联系方式都不给？她图什么？图……”
路景枭的话停在了嘴边。
其实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他刚刚出道的时候还没有粉丝后援团，那会儿网上有
人骂他，都是渺渺登上账号去和别人大战三百回合的。他亲眼看到过她买了一堆小号，然后带着一群不知道她从哪儿找来的小姑娘们，用非常标准化的话术和流程在帮他骂人。
后来他之所以会这么关注自己的粉丝后援团，也是因为当时她说过的一段话。
她说：“喜欢你的粉丝们一定都是很可爱很正直的小姑娘们，你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照顾到每一个粉丝，但是那些为你付出了很多精力的粉丝们，你也得给大家一些回报。比如送几张签名照、送一些小礼物。”
他记得她是不追星的，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他还问过她怎么这么熟悉。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她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加几个别家的粉丝群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后来，他慢慢火了，有了自己的后援团，也再没见她账号去网上和别人撕逼。他就以为她不再追星，只是从来没去想过，她会不会其实一直在自己的粉丝团里。
水水，渺渺。他但凡多动一点脑子，大概都能意识到些什么。
路景枭低声问道：“你觉得水水是她？”
阿帆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景哥，你记得之前我给渺姐买过一台电脑吗？”
“嗯。”当时他刚刚接到了《神迹》的代言，为了奖励荣渺渺不用私人关系为难他让阿帆给她买的：“电脑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是买给渺姐的，那台电脑全部设备都选的顶配，一共花了5万块。”
“所以呢？”
“我问了一下后援团的人，景哥生日会的那个大屏，这位水姐的出资也是5万块。”
“……”
路景枭握住杯子的手一紧，眼神一暗：“去查。查她过去六年的出资记录，然后和我让你给她买过的东西做匹配。”
阿帆连忙点头：“好。”
这件事并不难查，所有的贡献记录后援团都有表单，阿帆给荣渺渺买的所有东西也都是走的公司的账，两个表单拉出来一对比，结果显而易见。
路景枭看着上面几乎完完全全均等的数字，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了起来。
荣渺渺，好你个荣渺渺。
他自以为这六年来没有亏欠她，给她买了房、买了车，就算给她买的衣服她没收到过，但平时的小东小西他也从来没吝啬过。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用这样的方式把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了自己！
一想
到几个月前她提出了分手，并且还往他的账户上打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钱，他就觉得心脏一阵刺痛，她竟然要和他分得这么清楚？
“景哥，那粉丝的事儿？”
路景枭冷笑道：“她既然要装就让她接着装，我倒要看看她还有多少钱来送！”
阿帆看着愤怒至极的路景枭，心底里默默叹了口气。
自从景哥两周前和那位于大小姐订婚后，他整个人就处在了一种一点就着的状态，刚刚拍戏的时候好几个小年轻直接就被他骂哭了，他这两天做事都只得小心翼翼的，不敢犯一点错。
每次这种时候，他就特别怀念渺姐。好像每次景哥去找过渺姐后，他的情绪都会变得非常稳定。
只是……以渺姐那么骄傲的性子，她应该不会再甘愿做第三者了吧？
阿帆难过地想着。
路景枭正在拍的这部电影是明年的贺岁影片，是一部非常适合全家人一起去看的温暖催泪家庭影片，这是他同档期的第三部剧，他能感受到留给自己拍戏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几乎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填满，给到了工作。
最近整个路家都陷入到了危机当中，路景枭的父亲路鸣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做了非常多疯狂的事情，路爷爷去世以后，早就已经盯着他的有关机构直接下手，路夫人那天说路鸣一个星期被带走三次并不是虚言，整个路家所需要填的空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用路夫人的话来说，他要不选择回到路家，扛起整个家业，解决目前路家的债务问题，不然就只能和于家订婚，以于家在圈子里的影响力做担保，填补完路鸣挖的坑。
前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和家里争吵，爷爷早就劝过父亲不要贪得无厌，可他不听，明明是父亲的错，凭什么要让他牺牲自己？可在面对父母明显苍老的容颜时，他还是屈服了。
爱情和事业，他选择了事业。
他和于央央订婚了。
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渺渺。他就算感情再迟钝，也能感受到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和渺渺的关系已经远远超越了肉体的关系，他们比过去的六年更加有默契，他甚至能从她的一言一行中看出她在想什么、她在为什么而高兴。
他喜欢和她相处的感觉，他会因为很长时间不见她而想她，也会因为看到她笑而高兴，更会因为她的目光给到别人而感到不爽。
他想，这应
该就是喜欢吧？
如果不是路家的情况，他可以考虑跟她谈个恋爱，给她一个女朋友的位置。但现在，现实显然没有给他这个选择。
先把渺渺的事放一放，等路家的事情解决了再回去哄她。
渺渺一直是个很懂事的人，到时候陪她去泡泡温泉、再给她买点她喜欢的东西，应该很快就能哄回来了。
路景枭一直是这样想的，就连最近没收到荣渺渺的消息，他也觉得可能她只是在忙。毕竟两个人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忙起来一两个月不联系这种事，印象中，并且每次久别重逢之后渺渺都会特别黏人。
只是订婚的事情比较麻烦……渺渺看起来似乎非常介意他的这重关系。
不过他也想好怎么解决了，在和于家订婚前，他和于央央聊过，那个小姑娘的眼神他太熟悉不过了，每个喜欢他的粉丝都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甚至还没等他开口，于央央就已经主动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很想帮你。我们可以假订婚，等路家的危机度过后，我会去找爸爸解决婚约的。”
他第一次对这个于家的小姑娘露出了笑容：“好，麻烦你了。”
看到她眼里惊喜的目光，他在心底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路景枭自以为把所有的算盘都打得清清楚楚，可他万万没想到，荣渺渺身边会有其他人的出现。
12月底，他们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联系了。
S市寒风刺骨、阴雨连连。路景枭赶着在早上杀青了一部剧，下午就直接飞来了S市，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没提前给她打电话。可没想到车刚开到K厂的大楼楼下，他就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在往外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