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嘉不假思索：“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反正都是他们的孩子，有什么好选择的呢。
程明绯给了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哼，幸好你没有重男轻女，不然我饶不了你。”
赵文嘉：“什么重男轻女，我才不是那种老古板呢。”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介意性别。
辞旧迎新，新的一年到来。
这一年如赵文嘉所愿，他再也不用孤零零跟在爹娘身后拜年。
他牵着穿大红袄的小媳妇儿，踩在皑皑白雪上，喜笑颜开地拜访亲朋好友，脸上乐开了花。
这是他们婚后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新年过后，春天迫不及待地赶来。
气温逐日攀升，柳条抽芽，大雁回归，万物复苏。
怀孕的肚子也像气球一样吹了起来，种种不适反应越来越烈。
又一次和程明绯互换壳子的赵文嘉，再次感受到了女人怀孕会这么痛苦，脚肿得穿不下鞋子，上厕所也蹲不下去，晚上翻身还要抱着肚子，甚至还要整宿难以入眠。
浑身难受睡不着觉，于是两人分工，一人掌管前半夜，一人掌管后半夜，这样两人都能睡上半天，恢复些精神。
这时候他不由庆幸，还好他和媳妇分担了痛苦，不然单凭她一个人，不知道要如何撑过去呢。
眼看要生产了，厂里给程明绯放了产假。
赵文嘉不放心，也想要休假，自然而然的被厂里驳回了申请。
“你一个大男人休什么假？”
“你一看就没孩子，懂什么？我媳妇要生了，我能不在旁边照顾吗，你说万一出了事，你能承担得了责任吗？”
“……可是厂里的制度就是这样定的，只有女人才有产假。”
“那我请假行了吧？”
赵文嘉每天看着大肚子都胆颤心惊，就怕一不注意发生意外。
请了假后寸步不离地跟在程明绯身边。
这一天后半夜，赵文嘉刚换上程明绯的壳子，就感觉不对劲，身下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了出来。
他立刻想到了娘说过的话，推了推正要睡觉的程明绯，镇定道：“媳妇，我羊水破了。”
程明绯惊得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摁亮了灯，看到穿上湿漉漉的小溪流后，懵逼了一瞬。
“要生了？”她愣愣地说完，光着脚就往外面跑，她慌乱地喘着气，啪啪拍响了隔壁的屋门，“娘，赵——程明绯要生了！”
灯火通明。
一阵兵荒马乱后，赵文嘉满头大汗地被送到了医院。
“这才开了两指，还早着呢，估计要等到天亮呢。”
医生走后，赵文嘉和程明绯大眼瞪小眼。
程明绯摸了摸他汗涔涔的脸蛋，“痛不痛？”
赵文嘉咬牙，废话，能不痛吗？
可话到嘴边，“现在哪到哪，我还能忍。”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
程明绯：“那……是你生还是我生？”
赵文嘉一想到现在的疼痛还不如生产的十分之一，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他佯装迟疑，“你、你来？”
“行。”
赵文嘉不可思议，眼皮迅速抖了下，“你不怕了？”
他只是开玩笑，她咋还真同意了？
程明绯：“怎么可能？”
楼上手术室产妇正在生产，鬼哭狼嚎的声音隔着一层楼都能听得见。
她现在只要一想待会儿受罪的人换成自己，就忍不住打哆嗦。
“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好意思继续压榨你。”
仔细想一想，哪个丈夫能做到他这个份上，更何况他身份还那么尊贵。
他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赵文嘉突兀笑了，“怎么，知道我的好了？不过有你这句话也够了。”
“我是男人，理应保护媳妇儿，你只要记住这一刻，以后对我好些就行了。”
程明绯：“什么意思，你要替我生？”
赵文嘉：“我们的孩子，分什么替不替，谁生不一样吗？”
虽然他也发憷，不过他是男人，自信承受能力比程明绯强，能熬过这一关。
程明绯看了他很久，渐渐红了眼眶，“你真好。”
“……如果你没有顶着我的脸，我都想亲上去了。”
赵文嘉刚泛起的激动瞬间跌了回去，“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好过分！”
宋爱芳拎着饭盒回来，就见到两人在拌嘴。
“和孩子似的。”
“丫头，吃些东西，待会儿要耗力气呢。”
赵文嘉：“好。”
早上，赵文嘉被推进了产房。
程明绯依靠在墙上，紧张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怎么没有惨叫？
忽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传了过来。
程明绯错愕，这就生了？
几分钟后，又一道婴儿声响起。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恭喜，你的妻子生了对龙凤胎。”
俩孩子？
程明绯看着小小的软团子不敢上手抱，生怕不小心磕碰着他们。
最后是宋爱芳和赶来的王红梅一人抱了一个。
程明绯好奇地看了他们几眼，而后看向护士，“产妇怎么样了？”
护士：“产妇挺好的，没什么大碍，太过劳累睡着了。”
程明绯放了心。
很快赵文嘉被推了出来，她跟了上去。
赵文嘉恢复了几秒意识，模模糊糊看见了跟在身边的程明绯。
他有一瞬间委屈得想哭。
特么的太痛了，身子都像被劈成了两半，比在天庭大战中受伤还痛！
他真的好想大叫。
不过还好他忍住了，不然他以后太子的脸面往哪搁？
第76章
程明绯垂头, 只看见赵文嘉睁开了下眼，又很快合上。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 夕阳西下, 将病房铺上了橘黄色的外衣。
“醒啦？”
程明绯说完, 宋爱芳和王红梅赶紧就抱着孩子看过去。
宋爱芳：“饿不饿？保温桶里有刚煲好的鸡汤，要不要喝点？”
赵文嘉眼珠转了转, 看到了被抱在怀里的婴儿。
“等会儿吧，我想先看看孩子。”
两个带着奶香味的娃娃被送到了赵文嘉面前。
软乎乎的小身子在襁褓里活泼地拱来拱去, 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直转，好似在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王红梅见女儿一脸温柔的注视着孩子, 笑道：“这俩娃娃一个赛一个好看，你看这小脸蛋和双眼皮, 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赵文嘉观察了下，果然和程明绯长得很像，都很漂亮, 不过细看也能找出他的影子。
宋爱芳：“我家的娃娃们天生就和别家的不一样，你看其他的都是红通通的小毛猴，只有我们家的，一生出来就白白胖胖, 好似从羊奶里捞出来的一样。”
赵文嘉注视着藕一样粉白的皮肤, 深表赞同。
不愧是他的孩子, 天生就比别人漂亮。
看完了孩子, 他开始喝鸡汤。
之后，他碰了碰程明绯的手指, 悄悄说：“我一直躺着身子都快麻了, 想出去活动活动。”
程明绯：“那换过来？”
“嗯。”
换上自己的壳子后, 赵文嘉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身上的不适瞬间消失，精神奕奕。
他去医院外转悠了几圈，活动了几下手脚。
返回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程保国。
“爹。”
程保国一只脚刚迈进医院，瞅见他应了声。
“我从家里给你们捎带些换洗衣物什么的，还买了一个奶瓶，孩子用着方便。”
“奶瓶？”赵文嘉原本没有想到要用奶瓶，听到这句话后，很快反应过来，“那么能买到奶粉吗？”
奶粉这种东西可不好买，不仅要票，价钱还贵。
只有富贵人家才买得起，大部分婴儿都是喝母乳或者米汤。
可如今他们家一下有了俩娃娃，母乳肯定是不够吃饱的，势必要冲奶粉喝。
程保国粗声粗气：“你爹说他搞到了票，应该有门路买到。”
说曹操曹操到。
赵富贵拎着个布袋子走了过来，“我搞到了两桶奶粉，应该能撑上一段时间。”
突然生了俩孩子，打得他措手不及。
如果提前知道这事，他还能趁早多换几张奶粉票。
如今急匆匆的，只勉强买到了两桶奶粉。
赵文嘉欣喜，“暂时够他们喝几天了。”
他想了想，“奶粉这种货难搞到，我琢磨着，不然过几天牵一只小母羊养着，让他们喝羊奶？”
“羊奶？”赵富贵顿时皱眉，“那东西腥气，咋能让孩子喝？”
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喝不下去，哪能喂给他的乖孙子？
“爹，羊奶营养高着呢，那什么维生素，不仅能促进生长，还能增强免疫力呢。”赵文嘉说完，悄悄凑到了赵富贵耳边，“而且，外国人都喝这东西呢。”
赵富贵怀疑，“真的？”
“嗯，书上都说了，不信的话你可以翻书。”
赵富贵听着他言之凿凿的话语，心里的疑惑打消了些，“等我回头查查资料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