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吱吱看着张皓白不说话,单单用一双眼睛幽幽的看着她,她心里有些发毛,转身就回屋去了。
凌晨。
何吱吱听着屋外的鸡叫,整个人都要废掉的感觉。
她眼睛好痛,浑身也好痛。
昨晚上她躺在张皓白的身边一晚上都没有睡,甚至一个晚上都没有移动。
她不敢动,怕一动就会碰到张皓白。
明明之前跟这张皓白也是同床睡过,她都是能睡着的。
可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当她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时,陈喜婷连忙上来问,“嫂子,你这是被我哥打了?走,我带你去街道,这家暴可不行。”
何吱吱姗讪讪的笑了笑,“没事,一晚上没睡而已。你能带我去看看你干活的地方吗?就是你做衣服的地方?”
陈喜婷一听见做衣服立马就来劲了,连早饭都没吃就拉着何吱吱走了。
张皓白没有跟着去,只是用一双幽幽的眸子看着何吱吱欢喜的离开。
“何吱吱真的是你媳妇?你该不会是连碰都碰不到她吧?哈哈哈……”
一身嘲笑的声音听的张皓白转身盯着那说话的人。
一大早就口出狂言的是昨天那老爷子最小的儿子,也是从昨天开始就各种看张皓白不顺眼的人。
张皓白给了他一记刀子眼,转身走了。
只是他刚走没有两步就听见刚刚那人爆发出来的喊声,“你,你能走路?你是装的?你这个骗子。爹,那个人是一个骗子,爹……”
张皓白不屑的弯了弯嘴角,大跨步的走了。
他走了许久,走出了省城,走到了郊外一处破旧的大房子面前停下。
这大房子像是没人居住,寂静的很。
可张皓白看着这跟鬼屋类似的房子却仿佛很是开心。
他大跨步的就走了进去。
几乎就是在他踏进这屋子的一瞬间,这刚刚还一片寂静的屋子就开始冒出各种人声。
“白哥,你的腿真的好了?就说苍天有眼,你这么好的人,不可能会一辈子做轮椅的。”
“对,好人肯定是有好报的。白哥,南方那边我们去了,那边现在确实是各种经济复苏。我们还倒腾回来一批录音机。可就是没有找到可以出货的渠道。”
张皓白抬手拍了拍他跟前站着的两位男同志。
这两位都是他的之前部队的战友,都是因为家里的一些特殊原因没有赶上组织上的转业安排。
又因为家庭的特殊,家里开支异常的大,所以他们三个在半年前就联系上了,走上了这样的一条赚钱的路子。
原本这两人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倒腾货物的,但由于他们偶尔听说投机/倒把那玩意儿其实已经不怎么管了,他们才决定下海的。
没想到他们半年前的一次下海就让他们直接尝到了甜头,也让他们两更加的认定张皓白的想法了,已经把张皓白当成了他们的军师。
张皓白低头沉思,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动了动,“录音机是个好东西,马上又要过年了,这东西要是能出手绝对可以卖个好价钱。
兄弟,辛苦你们了。这世道能搞到录音机绝对是艰难的。剩下的就交给我。”
有着一脸大胡子的陆十方立马点头,点完头很是激动的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张皓白,“白哥,你看。这屋子是我们的了。”
张皓白接过那文件认真的看了起来,这栋老旧的破房子是他们的了。
个子不高,一脸精明的沈易宁问道,“白哥,刚刚我跟十方看了一圈这房子,这房子年久失修,真的值得我们用这半年赚的钱来买下吗?”
张皓白神秘一笑,“值得,我们不可能永远做小商小贩,以后我们三是要做全国首富的。这个房子就算是我们三的第一个根据地。”
张皓白的声音很是坚毅,自带威信。
陆十方跟沈易宁对视一眼就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张皓白。
张皓白是一个行动派,立马说开个会,确定一下明年的发展前景。
陆十方跟沈易宁都是省城人,过去的半年跟张皓白沟通都是通过一种特质的书信。
现在能面对面沟通了,他们两是恨不得把他们各自的想法立马说出来。
张皓白不知道的是,就在张皓白跟这两人聊的热火朝天时,另一边的何吱吱却有大情况。
何吱吱跟着陈喜婷来到了陈喜婷做衣服的小房子里,刚一踏进那小房子,何吱吱就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一间用几块破木板搭建而成的牛棚,四处漏风,随时像要倒塌一样。
这牛棚角落上放着一辆非常老旧,已经生锈的的凤凰牌缝纫机。
那陈喜婷却非常高兴地拉着何吱吱的手走到那满是生锈的缝纫机面前。
满心欢喜的介绍着她的缝纫机,“嫂子,你看这可是凤凰牌的缝纫机,我托了特别多人,花了特别多的心思才得到的。”
何吱吱没有立刻接话,而是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碰着那缝纫机上的铁锈。
突然,她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拼夕夕里面那一整排崭新的缝纫机。
虽然何吱吱大半夜做拼夕夕的带货主播是挣不到钱的,但她有积分,她的积分是可以兑换拼夕夕里头的任何东西。
如果要做那喇叭裤,就必须要以流水线的形式来做,单靠陈喜婷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既然是流水线,就得先搞一排的凤凰牌缝纫机出来,再招一队的女同志们来专门做那喇叭裤。
“喜婷同志,你是说这凤凰牌的缝纫机特别难弄,是不是?”
何吱吱随口一问,陈喜婷却马上愁眉苦脸起来,“是呢,特别难弄,现在省城好多女同志都要求结婚,必须要有凤凰牌的缝纫机。不然就不答应结婚。
现在这凤凰牌的缝纫机可是成为了声称富裕人家的标志呢。
除了这凤凰牌的缝纫机,还有那钻石牌的手表,录音机,还有凤凰牌的自行车。
如果谁家闺女结婚有这几样大件,那绝对是风光无限。”
在陈喜婷说着说着就很是兴奋起来,那一双眼睛直溜溜的开始冒光。
看着这陈喜婷一脸羡慕的样子,何吱吱不禁打趣她道,“怎么?我们家喜婷同志也想要结婚了?
到底是哪家男同志这么有能耐?能够把咱们家喜婷同志娶回去?是长的好看的?还是有学问的?”
陈喜婷立马脸红起来,用双手捧着脸,“哎呀,嫂子,你太坏了。爹一早就跟我说过了,我要是敢自己个儿在私底下谈对象,他非打断我的腿。”
“谈个对象就要打断腿?用不用这么严重啊?说说呗,你那对象到底是谁?你放心,我绝不说出去!”何吱吱悠哉悠哉的问道。
“我那对象不就是……”
陈喜婷说着突然意识到她自己好像说漏了嘴,立马紧闭嘴不再说,而是用一双眼睛愤愤地盯着何吱吱。
何吱吱都要被这姑娘给逗笑,“好好好,不说对象的事了。我们接着说这凤凰牌的缝纫机。
我有渠道,可以搞到缝纫机。你还认不认识有其他人也会做那喇叭裤?
我们整一服装厂,批量的做那些喇叭裤。”
陈喜婷好像有些没有听明白,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何吱吱,有些结巴的问,“嫂子,咱做这么多喇叭裤出来干什么?
真的会有人喜欢那喇叭裤吗?并且咱这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把喇叭裤拿到街上去卖呀,会被抓起来的,抓起来那是要吃牢饭的!”
陈喜婷一脸的恐惧,仿佛已经身在牢房,在吃着牢饭一般。
何吱吱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淡定的告诉她,“没事。我有办法可以卖出去。你呢?就尽管找到人来把喇叭裤做出来就可以。
至于具体那喇叭裤怎么设计更好看?你尽管发挥你的脑洞就行,只要是你做出来的,我相信都好看。”
陈喜婷一听,立马抱住了何吱吱就哭了出来,带着哭腔的说:“嫂子,你真的太好了。”
转眼几天过去。
何吱吱他们介绍信上的时间也到了,他们必须回清水镇了。
临走之前,那老爷子给他们特意炖了一大锅的肉。
老爷子一双眼睛泪水汪汪的盯着张皓白明显是不舍得让他走。
张皓白却假装看不懂老爷子的眼神,只是闷不吭声的低头吃饭。
张皓白边上坐着的何吱吱却起身给老爷子夹了一块肉,并且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老爷子希望您千万要记得咱们两个之间的约定!”
“约定?你给我爹说了什么?是不是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我爹现在是年事已高,但他不是没有儿女的。你们俩这骗子,别想再骗我爹……”
啪的一声,老爷子手里的筷子直接摔到了桌上。
“够了,老三。吃肉还堵不住你的嘴?什么叫骗子?哪个是骗子?这个是你哥,你哥现在腿好了?这是应该放鞭炮的大喜事。
怎么到你嘴里就成骗子了?别让老头子我再听见这句话,再让我听见你说他是骗子,看我不揍死你。”
陈煎饼被老爷子凶了一顿,不敢再吱声,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张皓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