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那双幽暗危险的眼睛,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便柔声试问道:“第一次……你能客气一点吗?”
“在床上客气?”
对方审视着她脸上的红晕,“我尽量。”
尽管如此,白绒还是想缓解紧张情绪,便随手捞了一本床头柜上的书,翻开来看,顺便挡住脸,磕磕巴巴道:“……开、开始吧!”
“?”
乱发散在洁白无瑕的肌体上,衣衫不成样子地挂在身前,光着脚丫,床单挤皱出一层层涟漪般的折痕。
这副样子,手捧著书,怎么也不像是能静心阅读的场景。
纳瓦尔嗤笑,坐在那里,欣赏这幅“艺术作品”片刻。
半晌,书的一角被他捏住,瞬间带走,往柜台上轻轻一摔,啪嗒。
白绒不觉咽了咽口水,“或许,可以改天吗?”
他挺身,“你认为呢?”
女孩登时捂住了脸,小声道:“那、那你温柔一点噢。”
他想了想,“这次是可以温柔的。”
磁性嗓音近在耳旁,安慰着她紧绷的神经,有着茫茫雪地般寂静的魔力:“放轻松点,莉莉安。”他嗅着颈侧,“你今天的香水……很好闻。”
Li-li-a-ne。
唤她时,他放缓语速,元音与辅音依旧毫无间隙地过渡,显得缠绵不清。
本来是想调弄她,可她太紧张,浑身如毛熊般缩着,小小一只,香香软软,仿佛轻易就能折叠在怀中,一挤,发出嘤咛声,倒让他被调弄了。
暖灯下细看,隐约可见微妙的绒毛,每一寸肌理都有黑洞般的吸引力,呼吸全为她控制,瞥一眼,体内就燥热难耐。
“绒???*绒……”他唤她中文名字,渐次吻过眉眼、睫毛,等待她变得更软、更无力,“你怎么长得这样好?”
优雅含蓄的法语发音,说着最直接的话,一词一句,露骨到耳红。
白绒紧紧闭眼,“停!”
“停?”他勾起那透明的丝线,掠过她眼前,“你可以叫停,我会像以前一样停下来。不过,你真的想停吗?”
她咬牙道:“……想。”
“好。”
身前骤然一冷,炽热的体温离去了。她在眩晕间迷茫地睁眼,“你去哪里?”
“当然是去楼下睡觉,你总不能让我睡在你身边一整夜?这简直是煎熬。”他下了床,动作不疾不徐。
白绒坐起来,环顾陌生的偌大房间,目光闪躲,犹豫道:“我一个人睡这里吗?”
“那有什么办法。”他捞起衬衫,扫一眼窗户,“噢,顺便说一句,后半夜刮风厉害时,这窗外的风声有点吓人,听着像幽灵在说话。”
白绒:“?”
她伸出双手,拉住他的手腕,将视线转向挂了油画的灰色砖墙,半晌,用最小的声音道:“不要走。”
她现在是这样说——
一分钟后,她又哭叫着要他走开。
灯光照亮脸,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耐心受损,他掐着她的下巴道:“叫我不要走的也是你。莉莉安,不能这么玩。”
“我才没有玩,我……”女孩拼命摇头,睫毛湿了,“不!我真的不行……”
他俯身吻她紧闭的泪眼,慢下来,艰难缓行,确定这根本就是在考验他、刁难他,但他还是竭力贴心温柔,每一秒都紧绷在弦上,无从谈自身享受。
即便如此,她依旧推拒叫疼,“呜呜呜……你饶过我!”
他倒想叫她饶过他。
那无意识的一张一合,吸附得他难以自抑。
终于,她哭累了,不再叫停,捞过扔在枕边的薄衫,绝望地扯过一角含在嘴里,泪水涟涟地咬着,泪水湿了小半张脸。
这副可怜的样子让他有些无奈。
本来都是预想好的。
计划完美而精确的。
可以更好、更深,可她哭得那样厉害,简直超乎预料,把什么都搅乱了,他就心软,放弃了完美主义,更早地与她一起融化。
女孩剧烈颤动,在他离开的瞬间,抖散成一汪春水,随涟漪荡去。
他及时拥她在怀中,轻轻一吻。白绒早已无力遮掩羞愤的情绪,半晕了过去。
他决定,下次一定要罚她。
·
未料下次就在后半夜。
凌晨时分,室外气温降至零度以下,狂风刮了起来,充满暖气的室内却热得人难以入睡。
半梦时间,白绒隐约感觉,自己被人翻过了身。
这奇怪的动作顿时令她生出一种惊慌。她在黑暗中睁眼,“不要——”
又来了。
她依旧哭闹、埋怨,但这次,他打算一句也不听。
哭、叫、骂,什么话都在呜呜咽咽间喊过,完全没有用,直到,她无意识夹杂着哭诉了一句:“我恨你——”
一刹那,动作停顿。
连她自己说完,都忘记自己说过哪些话,她只是继续哭嚷。
大约僵持三秒,他离去了。
刚停止的瞬间,白绒感觉内壁那密密麻麻、隐隐跳动的触感还很强烈,一点也不像能停下的样子。
但他终究是离开了。
在她得以放松下来的时刻,这个人躺在了她身旁。
她没法睁眼,只感觉他轻轻将她搂入怀里,指尖捋过她濡湿的鬓边,安慰地慢抚背脊和手臂,一下,又一下,让她变得平静。
这手掌真是有一种魔力,可以控制她的情绪。
夜晚也变得寂静下来。
枕上的窗外,笼罩巴黎天空多日的云层彻底挨不住重量,晃了晃,像有千千万万层湿意要泄露。
本以为又是一贯的雨,最后,竟是一些轻柔的白絮簌簌抖落了来。
初次的雪,初次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本章已删减修改完毕,可能读起来不够通顺,望理解。
添加了一段两人的回忆。
第63章 、巴黎的雪
冬日天色阴沉, 未开灯的室内十分昏暗。窗纱明明敞开着,却引不进一丝亮光。
她闭着眼, 沉睡在黑甜乡。
身下是一张宽大、柔软的床, 是她最喜欢的那种,不过分的软度。
她隐约记得夜里淋浴过一次,后来睡了很久很久,再然后, 就不记得了。
她很困, 有一种需要整个白昼来补觉的预感。
昏昏沉沉间, 似乎做了梦,她本来是侧趴着睡的, 身子被轻轻翻正了,像一片落叶被风拂动。
半梦的人对一切懵懵懂懂,不知脚踝被什么握住,轻轻一推, 腿折了起来, 形成山峰与谷地。
她那么懒, 在梦里也是如此, 一点也不想动。可对方很体贴,从头到尾引着她穿行在花园中, 帮她自然地变成一朵足够湿软的雨后花蕊,再探入, 一层层挑开, 让湿软触觉翻动潮热海域。
好奇怪、好绵密的触觉, 为什么那么舒服呢?
最好的时光, 仿佛就是在这时候了, 半梦半醒间。
风雪初歇, 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雪化以后会留下水的痕迹。
叶的叶茎有清晰的纹理。
注视着它的人,会感觉到它的脉络、它的血液,它的冷与热。
淋过夜里的雨水后,枝叶变得有一点肿涨,更松弛了。
但它更像一片雪花,融化起来需要一点时间,直到足够多的暖意引起短暂而剧烈的颤栗,才会像那压满一树枝干的雪花,簌簌飞散落去,下坠,化为一滩雪水。
在那过程中,她哼哼唧唧的,伸手在虚空中徒劳抓着,脸色绯红,自己都不知要如何处理自身在梦中的感受。
结束了。
身边一轻,棉絮轻柔覆落,耳边传来一点动静,而后,脚步声渐远。
白绒想,这个梦真是厉害,那么有场景感,好像让她坠入了漫天堆叠的棉花上,浑身轻飘飘的。
她继续沉沉酣眠。
期间,她感觉到冬日天光渐渐明亮了些,可她就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哎,难道嗜睡症又犯了吗?但她还有意识呀,真是奇怪。
天光再次暗下去时,她隐约从高峰时期的街道噪声中受到一点微妙的惊扰,睁开了眼。
这卧房装潢很好看,中世纪复古风格,灰色砖墙、实木地板,给人一种舒缓的视觉感受。
白绒揉着凌乱的长发坐起来,见自己处在床中央。
床单、被套乱糟糟的。
这很正常。
如同每一个初醒的上午。
但纯棉布料上的褶皱,不知是过夜本身会残留的痕迹,还是反复抓皱了的折痕……
天色那么暗,她以为是黎明,回头看窗外,才发现已是傍晚。
天空还未完全黑下来,路灯已渐次亮起。远远地,塞纳河上映出那些街灯幽幽长长的光辉,一条又一条,叫人不觉想起梵高笔下的一支河流。
这窗口视角真是太好了,她忍不住撑在枕头上,趴着观望这个由灰顶建筑堆起来的浪漫城市。
能睡上一天一夜,这样的懒觉不知有多么惬意。
深蓝色天幕下,小小雪沫在风中飞旋,一阵阵地刮过格子玻璃窗。
下雪了!
飘的只是小雪,街道上、屋檐上铺着一点点,但冬季氛围已经很强烈。
她在赏风光。
有人在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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