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联系上他了?”谢熠又惊又怪,说:“我们刚打他电话,都关机。”
“可能……”珂然猜测:“他这会儿已经上飞机了吧。”
谢熠:“上飞机?”
珂然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熟悉的机场广播,说:“我刚刚和先渺通电话的时候,听到他周围的声音,感觉他应该是在机场。”
在谢熠心中隐隐骚动的推测,因为珂然的话而破了土,先渺一定是看到了舒蕾和王盛安的新闻,而且最终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说永远不再见的人是他,没想到人家比他更狠,结果还是先渺头脑一热,就跑去找舒蕾了。
“那你现在呢?”心有没有事不知道,至少确认了人没事。谢熠暂且把思???*绪从先渺身上拉回来,问珂然。
珂然继续边走边说:“我现在已经准备打车回去了。”
谢熠:“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发个消息给羽梵?”
珂然随时随地,不忘吃糖,笑嘻嘻地回答:“好咧,拜拜。”
暑假没出门的话,吃过晚饭基本就开始躲空调房里了,一直睡到第二天醒了才关掉,休息两小时,吃完午饭后又开了起来,开到吃晚饭前关掉,休息两小时候又开起来……如此循环,好不容易吹到了怡人的晚风,珂然舒服地想在风里再多走走。
桥下有小朋友们在放风筝,闪烁的灯光在夜空中勾出水母、海马、海星等生物的轮廓。
一时之间,天和海好像交错了位置,美得让珂然忍不住驻足,仰头望着这一刻,如潜入了海底一般的天空。
迦桥的电话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珂然“喂”了一声,就听迦桥开口便精准戳中她的痛点,问:“怎么样,表白成功了没?”
什么晚风啊,夜空啊,登时就都不美丽了。珂然眯起眼睛,继续往前走,反问迦桥:“你这么关心干嘛?”
迦桥站在马路对方,珂然跨一步,他跨小半步,缓慢地往前走着。“爸爸关心女儿,天经地义”这样贫嘴的话,迦桥顿了顿,没再往外说。他隔着马路中间影影绰绰的叶缝,看着形单影只,显得有些孤寂的珂然的身影,内心似乎也被这晚风微微吹动,难得对珂然轻声说了句:“我就问问。”
使珂然紧绷了一晚上的对于先渺的各种猜测和担心,随着几通电话的结束,已经全部卸了个干净,落寞和遗憾这会儿悄悄在心中摇动着,她挺想找个人说说的,于是迦桥就听到珂然也放低了音量,有些许叹息地对他说:“先渺临时有事,我们约了改天。”
迦桥看向马路对面,看起来丧气又郁闷的珂然的样子,心一下就揪了起来,愤道:“临时有事不会提前说啊,让你一个人在餐厅等了一个多小时。”
珂然没去细想迦桥为什么会描述地如此准确,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
“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站在朋友或者音乐人的立场,迦桥是十分认同先渺的,但是涉及男女感情面,尤其牵扯的人还是珂然,再尤其事实摆在眼前,迦桥带着既生气又侥幸的复杂心理,也算是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对珂然说:“先渺的花边新闻你是少看了吗,他很明显是玩咖,身边女人一大堆,说不定现在也是急着要去见哪个女人所以才放你鸽子的。”
既然谢熠也不知道先渺的去向,基本可以排除是工作上的事。突然这么着急忙慌连夜坐飞机,是去见别的女人吗……那也太离谱了点吧,可能是因为家里出事?
珂然不想去猜了,她将在脚底下来回搓着玩的小石子踢到一边,对迦桥道:“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
迦桥:“……好。”
这一场临时起意的行动,迦桥有始有终,一直到亲眼看着珂然回家了才算为止。
另一边,当舒蕾完成了一天的采访和拍摄工作,停好车,疲惫地走回家的时候,在梯门口闻到了一阵刺鼻的烟味。
虽然是室外,但舒蕾还是厌恶地皱起眉头,将凌厉的视线投向倚靠在墙上抽烟的男人身上。
男人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后,将火星子掐灭,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舒蕾紧拧的眉头,在灯光下看清男人的面容后,先是一跳,愣怔了一会,逐渐又恢复了寻常,用她那冷峻的眼眸,盯着故意迈过适当距离,向她一步步逼近的先渺,也不后退,用漠然的声音说:“你又开始抽烟了。”
先渺看着一脸板板正正的舒蕾,扯嘴笑了一声,说:“烟这么好,又没人管,为什么不抽。”
舒蕾凝起眼眸深深地看了先渺一会,不想问先渺来找她有什么事,也不想继续说教,转身要走,先渺先一步把身体斜靠在了铁门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堵上了舒蕾的路。
舒蕾并不打算在家楼下和先渺纠缠,她沉着气,直视先渺的眼睛,不是很有耐心,但依旧沉默地等着他开口。
先渺倚在门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进嘴里,还未拿出点火机,嘴里的烟就被舒蕾抬手拿掉,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先渺看着舒蕾一副他敢再抽,她就敢再丢的架势,极短暂地愣了一瞬,继而就笑了起来,不等舒蕾开口催促,他便用十分浪荡的语气,说出了一句十分混账的话:“我现在比那老头赚得多得多了,你跟谁睡反正都一样,不如重新跟我吧。”
纵是舒蕾无论遇到什么事,都镇定自若惯了,听到先渺这样的侮辱,她的瞳孔还是震了震,随后抬手,干净利落地扇了先渺一巴掌。
这一巴掌,先渺其实能够防得住,但他愣是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就让舒蕾的手掌扎扎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完,舒蕾看先渺的眼神就更加冷漠了。至此,她也更加不想和先渺纠缠。既然他挡住了她要去的路,她便转身走其他道,手腕却是又被先渺拉住。
舒蕾生气地转头看先渺,却见先渺终于是伤害够了她,也伤害够了自己,不再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眼里也没了用来掩盖妒火与不甘的放浪与桀骜,用深情又有些恳切的语气,对她说:“不要和他结婚。”
先渺的态度软下来后,舒蕾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甚至于她那双反映出内心无坚不摧的双眸,也产生了一丝朦胧。
“理由呢?”舒蕾问先渺。
“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和他结婚的意义是什么?”先渺看着舒蕾的眼睛,有些可笑地问她:“是为了爱情吗。”
舒蕾的眼神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与镇静,反问先渺:“为什么不能是为了爱情?”
先渺松开舒蕾的手腕,咬着牙对舒蕾说:“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不知道?”
舒蕾的表情依旧不冷不热,反问先渺:“你没有吗?”
先渺心一沉,瞬时间无言以对。
舒蕾依旧看着他,说:“不是都一样吗。”
先渺:“……”
不论先渺之前说了多少伤人的话,舒蕾的心直到这会儿,才隐隐地疼了一下。
她越过因为上前一步来握她的手而离开了大门的先渺,走向梯口门,将脸对着镜头,识别以后,大门自动解了锁。
先渺没有再留舒蕾,而是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又回到了最初,对她说:“看来你还挺关心我的花边新闻。”
舒蕾握着门把,没回头,只是出声:“我对你的堕落并不关心。”
先渺提醒舒蕾:“先走向堕落的人是你。”
舒蕾停了一瞬,尔后拉开门,踩着高跟鞋,稳稳地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73章 chapter 73
◎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好喜欢你◎
先渺回来之后, 昏天暗地,酩酊大醉了两天, 如果不是谢熠、何言和寒哥硬是把他驮去工作室, 让他不成人样也得在他们眼皮底下不成人样,也许还会有第三天、第四天……
一直到了第五天,先渺终于从萎靡不振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他先是刮干净了胡子, 然后又开始给自己梳油头, 重新变回了那个仿佛永远不会为情所困的风流潇洒的贵公子。
当先渺戴上墨镜,坐上自己的车,调整好后视镜,准备出发去工作室的时候,他看到了车上放着的两杯咖啡,突然想起其中一杯,是五天前本来要给珂然的。
刹时间,先渺记起了临上飞机前和珂然打的那通电话, 以及放了她鸽子的事。
说好了一回来要请人家吃饭, 先渺当即给珂然拨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先渺内疚地一通解释:“珂然,抱歉抱歉,其实我回来有几天了, 但状态一直不太好,也没给你打电话。今天突然想起来,我还欠你顿饭呢,你什么时候有空?”
事实上, 先渺回来的第一天, 珂然就已经见过他了, 但听先渺这么一顿说, 显然他是一点不知道。
在被放鸽子后的隔天,珂然对于昨晚先渺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越想越好奇,于是她就发了消息给谢熠,试探地问了句:“先渺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得到的回答是:“……算是吧。”
正当珂然看着这模棱两可,说了又好像没说的回答思考的时候,谢熠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对她说:“他回来了,不过目前不省人事中,你要过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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