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没什么大碍了。”姜昭瑜低着头说道,可怜的样子倒有几分平时没有的温婉。
“你自己也很清楚没了清白代表着什么,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嫁给今日那人,另一个则是与你的母亲一同回老家去,老家的人自然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姜老太太温声说。
“不,我不能嫁给那人,我根本不认识他!而且我可是姜府的女儿,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姜昭瑜惊慌道。
“那你便收拾收拾,之后便跟着你母亲回去吧。”
“回老家……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啊祖母!祖母不要把我送回老家去!”
姜昭瑜真的慌了。
未知和已知那个更可怕?姜昭瑜此刻才知道原来如果已知足够可怕根本没心情去害怕那还不知在何处的未知。
今日那人不过是娘亲寻来羞辱桑榆的,自己怎么能嫁给他!
自己可是姜府正经的小姐,金尊玉贵地养了这么多年,那种人怎么配得上自己!
若真的让自己嫁给那人自己还不如死了呢!姜昭瑜很是悲愤。
“那你想做什么?你知道今日之事会对给你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吗?这事必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笑,你在旁人口中会变成一个笑话,旁人会如何看你?如何看姜府?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不给你选择的机会直接将你嫁出去!”姜老太太语气冷淡了下来。
姜昭瑜不敢置信地看着姜老太太,方才还和颜悦色的祖母怎么瞬间就变了个样子呢?
难道方才都是骗自己的?
“若你当真不愿,还有个去处。”空气一时凝固半晌姜老太太才忽然出声道。
“什么去处?”姜昭瑜希冀地看着姜老太太,祖母果然不会这么狠心的。
就算比不上姜清瑜自己也是祖母看着长大的,祖母不会一句话就要将自己送回老家的。
“若是当真上面两条都不愿选便削发为尼,今后不要再回姜家,从此姜家再没你这个女儿。”姜老太太说道。
祖母让自己做尼姑?姜昭瑜眼泪流出眼眶。
她心中很绝望。
没有人,没有人在乎自己,只有母亲会真心对自己好,可现在母亲也要回老家了,自己要孤身一人了。
从姜老太太的态度中她知道这不是在说笑,老太太是真的只给自己这三条路。
“你怎么选?”姜老太太问道。
然而姜昭瑜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人一样只知道流泪。
姜老太太皱了皱眉说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内若是选不出我就将你送去尼姑庵。”
姜昭瑜去尼姑庵也是个好办法。
没有让她自尽已经算是自己念着血脉亲情了。
若是自己身边的丫鬟哪个敢做出这样的事丢自己的脸自己早就将她沉河了。
姜昭瑜是被丫鬟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的,一路上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丫鬟想要说些话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还可能让自家小姐产生逆反的心思。
“小姐,老太太给了三天时间,您须得好好想想做出选择,三日后送夫人回老家的马车就出发了。”丫鬟说道。
虽然平日姜昭瑜脾气大了些,但这事与女子来说是天大的事,发生这样的事她也不禁生了些同情。
眼看着姜昭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丫鬟有些心疼。
“三天,三天……”姜昭瑜喃喃道:“我不能回老家,只要留在京城就还有希望,嫁人还有段时日呢,若是那人出了什么意外亦或是期间事情有什么变动也是有可能的,只要我留在京城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被人议论算什么,日日生活在老家那样的地方才是痛苦,那岂不是将自己变成了井底之蛙且永远跳不出那弹丸之地?”
老家的记忆还在很久之前的老旧院子。
姜家发迹的并不久,家底也薄,在姜成未入仕之前姜家历代均是侍弄田地的农人,日子很是清苦没几分家产。
姜家发迹后姜成这一脉便成了全族人的香饽饽。
姜家人的日子也过的越来越好,虽说姜家在京城排不上号,但在老家却很是受尊敬。
但就算是如此老家也远远比不上京城姜家,姜昭瑜去了一次之后就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回去。
自己自小便在京城长大,京城姜府才是自己的家。
自己现在也绝不能回去,她早发了誓绝不会再回去的。
“对,留下来,我一定要留下来,走,我们一起去找祖母,告诉她我要留下来。”姜昭瑜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从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般坚定,这将是她为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小姐,真的要留下来吗?”丫鬟已经能大概预知到若是姜昭瑜留下来会有多少流言蜚语。
自家小姐这样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一个人,真的能承受得了那样的对待吗?
“当然,难道你也想跟着我去乡下,留在京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若是回了老家便真的不得翻身了。”姜昭瑜说道,眸中多了些光亮。
可是嫁给那样的人真的是好日子吗?这话丫鬟憋在心里没说,至少这样的小姐看着不像方才那样死气沉沉,此刻的她是鲜活的。
自己不过是个丫鬟,再多说恐怕去不去老家还不好说,自己要先要被罚。
第四十八章
姜昭瑜主仆二人便相携前去姜老太太的屋子中。
姜老太太还没休息,听闻姜昭瑜在外面有些惊讶。
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好了决定?
“祖母,我要留在京城!”姜昭瑜说道。
姜老太太有些吃惊,她本以为三丫头被她母亲宠坏了,这次也该跟着她的母亲回老家去了。
姜大家的虽然蠢但是护犊子,经过这次的事应当也会更谨慎些,三丫头跟了去不会吃亏。
可她没想到姜昭瑜居然要留在京城。
这可不能怪我了,并非是我非要她嫁给那人。
“可以,回去准备嫁妆吧,会寻个最近的好日子便成亲吧。”姜老太太回道。
“是。”
出了姜老太太的房门姜昭瑜觉得一身轻松,虽说今日如此倒霉,但只要自己愿意谋划就还有希望,将来总不会是黑暗的。
“你怎么在这里?”姜昭瑜忍不住惊呼出声。
“祖母也找了你?祖母找你做什么?祖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推到我头上的吗?”姜昭瑜急急发问。
“未曾,我不过是路过罢了。”桑榆有些奇怪。
她心中有些惊讶,本以为姜昭瑜会消沉一段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起精神来了。
“你在说谎!你才不会做这种闲事!你一定是在想什么法子陷害我!对,一定是这样!”姜昭瑜大喊道。
桑榆哭笑不得:“信不信随你,总之我只是路过。”
自己在姜昭瑜眼中就这么阴谋论,只是路过便是有所图谋?
不过看姜昭瑜的神情应当这段日子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你这么坏的人怎么会做这么这种无用的事?说!你究竟在谋划什么!你要怎么害我!你这样恶毒的人是会遭报应的!你一生绝不会有人真心待你!所有你身边的人必定有所图谋!”姜昭瑜发疯地说道。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似乎都与桑榆有关。
上次宴会是害自己被祖母禁足让自己名声扫地。
这次便是彻底害了自己的清白!不愧是乡下来的毒妇,果真心思恶毒!
桑榆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姜昭瑜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
“三小姐再胡说小心报应先降临在你自己身上,今日之事不正是报应吗。”桑榆淡淡道。
“你要害我,你果真要害我!”姜昭瑜神色越发癫狂:“你听见了吗?若是她没有这个心思方才不会那样说!她果真是要害我!”
丫鬟被姜昭瑜盯着神色有口难言。
现在小姐已经被冲昏了头脑,自己说什么她都觉得六小姐要害她。
“小姐,先冷静下来,没人敢害您,若是真的有人那么做了老太太会为您做主的。”丫鬟安抚道。
“老太太,对,老太太会为我做主的,我不留下来了!我要回老家去!我看你还怎么害我!”姜昭瑜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边说一边疾步向着来时的路行进。
姜昭瑜身边的丫鬟见状只能快步跟上。
“怎么了?方才三姐姐怎么突然跑了过去?”姜瑾瑜说道。
方才远远便看到姜昭瑜在与桑榆说话,她心头一紧便赶紧走过来。
什么时候桑榆与姜昭瑜关系这样好了?
“三姐姐不是在禁足吗?”姜瑾瑜问道。
怎么今天有这样多奇怪的事情发生。
“没什么事,你若想知道便自己去问,我还有事要忙,便先回了。”桑榆说道。
“等等!我有些话想问。”姜瑾瑜一脸欲言又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瞧你对我一直很冷淡。”
自桑榆回了姜府之后自己便一直被老太太所不喜,自己已经尽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一句话都没有与旁人诉苦。
她知道自己是占了好处的人,这件事中自己没有资格说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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