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着,门开灯的书房像是没人,孟琼单手敲了敲门。
几秒后没人应,孟琼索性推开门进去。
窗帘没拉,暗暗的屋内悄然安静。
半壁书橱,乌压压一片,占据东南墙面的大半空间,桌椅偏在一侧摆放,纱帘后面隔着玻璃门,没关,有风吹进来。孟琼的角度透过望去时,能看见院里的灯火,正是屋里微弱的光源。她第一次知道书房里有个小阳台。
果盘顺势放在靠门的茶几上,孟琼扫了眼屋内陈设,她有点怕黑,正准备顺着手边的墙面去摸电灯开关,感觉到一处熟悉的气息越凑越近。
孟琼在对方有预谋靠近之前,比他先转身,她的手撩过燥热的肌肤,一下勾住他的脖颈。
几乎彼此相贴。舒服得让人肆意纾解。
“啪——”一声,灯亮起来。
四目相对,孟琼目光定格在纪听□□致的面容上。
两人贴的太近,孟琼几乎挂在男人怀里,虽然她只是这么抬眸看他,灼烧的呼吸声仍旧时不时晕染到她冷白的肌肤,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纪听白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他呼吸声渐重,就这样半搂着她转了个身,伸手重新关上灯。
下一瞬,四周重新陷入朦胧黑暗里。
无声的黑暗让人的感官更加敏感。
这样的世界变得很小,似乎只有他和她两人,能看见漆黑的眼瞳全部被彼此占据,呼吸也交缠。
“你今晚不开心。”纪听白捏着她的手,一脸享受。
她的手纤细温凉,手感极好。
“挺心疼你。”她说的真话。
孟琼就这个姿势靠在怀中,她的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特有的气味,像是刚洗过澡,肆意而撩人。
明显某人是有预谋。本以为要聊点正经东西,结果被眼前男色迷了眼,煎熬的不行。
虽然孟琼一脸淡然,却也不是不想发生点什么。
纪听白会了她的意,嘴角的弧度翘起,一个动作将人半压在沙发阴影里,满脸撩拨之意。
女人的唇瞬间覆上去,翘挺的鼻尖摩擦过男人细密的眼睫毛,如燃烧的枯枝般,惹得两人心里痒痒的,纪听白并不反抗,很享受她这般难得一见的爱抚,甚至扣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不断索取,不断加深。
孟琼被他勾得不行,片刻之间,红唇几乎要滴出水来。满是□□的一个吻。
“既然琼琼心疼我,”纪听白专注地看着她,舔了舔干涩的唇,“那就多体谅我。“
这似曾相识的话轻易让孟琼愣一秒,正好笑这人什么醋都要喝一口。
而后对上迷离的眼神,他再次吻上来,喉间滚动着喘息声,孟琼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已经有点不对劲,薄唇在她敏感的锁骨啃出不少痕迹来,纪听白的指尖顺着她的腰腹不断往里延伸,指骨微微使了点劲儿,轻易让女人腰肢发软。
眼前无灯,孟琼大致勾勒出纪听□□致的轮廓,又想起隔壁收拾杂物的佣人,有斑驳的树影落在两人交叠之上,影影绰绰。
这处实在不方便干坏事。
孟琼意识猛然清醒,拍了拍男人硬实的肩背,面色潮红从他身上爬起来。
赤着脚,重新把灯打开,周围又变成明亮宽敞的空间。孟琼转过身来,就对上他微怨的眼。
以及,明显被她咬破的下唇,摆明了他想继续。
纪听白换了件连帽卫衣,衬得他年纪更小,眨着无害的眼神,这样半撑在沙发上可怜又委屈看她,让孟琼觉得自己像下床后绝情的负心汉。
纪听白贯会在她面前装乖。
平复心跳,视线从纪听白凌乱的衣口挪开,她轻咳一声,“穿好衣服,聊聊正事。”
纪听白垂头,明明觉得刚刚也是干正事。
抬眸对上孟琼正经的目光,慢吞吞地坐起来,轻哝一声。满脸欲求不满。
孟琼挑一眼过去:“……衣服好好穿,腹肌盖起来。”
纪听白不说话,脸上明晃晃写着委屈,“琼琼,你之前摸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孟琼忍无可忍地倾身,撩着发狠狠亲了他一口,自从承诺和他结婚,这家伙简直黏人得掉牙。
纪听白眼底闪过笑意,搂着女人的纤腰,“你说。”
她看了眼时间,进来大半个小时了。担心程夫人忽然上来,唇还破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发生什么了,孟琼只能挑着重点说。
“我手里有百分之十一,加上刘总的百分之四。”刘总还算聪明,孟琼刚出咖啡店就接了他的电话。
“都转给你。”
纪听白没料到她会聊股份,怔愣一瞬。
“拿什么换?”
心一慌,几乎哑着声,“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纪听白怕孟琼发现他背地里干的事,害怕她再次抛弃他,只能紧攥着她的手,骨节用力地泛起微白。
他只想把她抢回来而已。
孟琼心一软,抬手摸了摸他的黑发,安抚纪听白波动的情绪。
城西那块地,王安喃说投标的人又多了一位,看上去来势汹汹,几乎是逼着程时琅的人竞价。一星期,鱼儿咬钩。
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她猜是纪听白暗中帮她。
怪她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孟琼低头亲亲他的唇,贪婪的汲取他的气息。
“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骗人,你是惯犯。”
孟琼目光定定注视他,眸子里闪过纯粹的信任。
“不骗人。我相信你。”
本不想拉纪听白入局,可他已是局中的执棋者。孤军博弈的他,让她心疼得要命,孟琼沉沦地想,这次她和他并肩吧。
第50章 尤物
午夜漆黑, 卧室里开着昏黄色壁灯,这时的别墅安静到了极点。
程时琅半敞着胸膛进了浴室,方觉夏从衣柜里挑出男士睡衣拿进去,浴室里充斥着湿淋淋的水雾, 染湿了她娇美的碎发。
男人身材颀长, 挺阔的身型映在玻璃上, 似有若无的,很勾人。方觉夏侧过头, 避开他极具倾略性的视线, 慢慢扶着腹部出去。
孩子月份越大,她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今天晚上两人胡闹,程时琅有分寸, 动作轻缓,没有伤着孩子。
这么想着, 方觉夏目光环绕卧室一圈,在窗边坐下来,榻榻米旁堆着哄人开心的毛绒绒布偶,可爱的笑脸衬得卧室愈发温馨, 床头柜上放着男人进浴室前给她热好的牛奶。
别墅里凡是她常活动的地方都铺满了厚厚的地毯, 赤着脚走路也不会冷。
方觉夏还记得她第一次跟程时琅进别墅的场景。这栋小洋楼看上去就像童话故事里公主的浪漫城堡, 她甚至不敢轻易靠近。
方觉夏的家很小, 和爷爷奶奶一起住, 小到她和妹妹的书桌只能勉强放在昏暗的过道间,在那里写作业每天都要接受所有邻居的尴尬目光, 睡觉需要在客厅打地铺, 这是她自己争取来的福利, 这样就不需要半夜被爷爷叫醒。
而眼前的一切让她瞠目结舌, 偌大的客厅比老家的院子还宽敞,深灰色的大理石地面嵌着金色纹理,吊顶琉璃灯发光般照在单薄的她身上,方觉夏甚至觉得她像个滑稽愚昧的小丑,在璀璨的灯光下可笑得显出原形。
程时琅耐心地牵着她,推门走进别墅每一个房间,和她介绍每一个佣人,崭新的衣帽间挂满她尺寸的裙子,当推开卧室门时,入目皆粉色。
“特别为你准备的卧室,喜欢吗?”
粉色的公主房是每个少女的梦想。
当晚方觉夏睡在柔软的被窝里,还觉得一些不真实。她好像终于要摆脱一切了。
不用再去担心明早没能做早饭被母亲辱骂,甚至喋喋不休让她饿一天肚子,不用听父亲不断抱怨她学舞蹈的学费有多昂贵,家里还需要干多少劳力活才能给弟弟攒一套市区的房子,而供她上学是个赔本的生意,还在高中的妹妹也不会辍学,被父母早早嫁给小卖部大妈的儿子。
如今不过两年时间,方觉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被人贴心照料,事无巨细,怎么能让人不满足。
于她而言,不过是金钱和□□的交易。
选择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跟着,总比被无数个男人一起睡要好得多,不是吗。
当年她专业第一考进京大舞蹈系,论美貌方觉夏自诩不差任何人,专业绩点比谁的都漂亮,她的舞蹈水平也比同学不知强了多少。
良禽择木而栖,女人总要学会牢牢把握住眼前的机会。
方觉夏当然知道什么更重要。
手边的牛奶见了底,方觉夏听见浴室里隔着玻璃的水流声,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
整个别墅只有他们两人,静悄悄的。才两年时间,她已经对这里了如指掌。
方觉夏孰轻孰路地推开程时琅书房的门,神情如常走进去。房间很简洁,她常打扫,很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被助理堆在桌面上。
再等方觉夏回卧室时,男人已经洗好澡,半倚在床一侧,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去拿了本胎教的书。”
方觉夏拉开被子,钻进他怀里,借着光一页一页看起来。
程时琅把壁灯调亮了些,金丝眼镜被人摘下来,就这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白里透粉,这两年确实被他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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