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谢昭,看着他深蓝色的真丝睡衣忽然笑道:“什么时候这么骚……”
“舅舅?”
陈昼话没说完,许听韵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样的真丝睡衣,只不过是白色的。
陈昼推了推眼镜,扫了眼周围,对许听韵的笑容称得上和蔼:“你姥爷、你外公让我来接你。”
谢昭看着陈昼,皮笑肉不笑,“勺勺今天跟我去公司,然后还要安排一下她学校的事。”
陈昼也不让步:“学校的事你能有老爷子懂么?别忘了勺勺是学什么的。”
“你也别忘了,许家那边还有她的股份,不跟着我去公司怎么学经营?”
两边谁也不让谁,许听韵怕他们吵起来,忙拉住谢昭,对陈昼说:“舅舅你等我一下。”
在陈昼露出胜利的笑时,她忙把谢昭拉到一边,安抚道:“回来我还没去见过外公,这不礼貌的。你下班也来吗?”
她是小声对谢昭说的,声线比平时软,尾音还带着苏城口音,像猫爪一样挠着谢昭的心。
谢昭也学她压低声音:“嗯,下班我去接你。晚上我们回来吃饭。”
“对了,医生开得中药我煎好了给你送过去。”
“不用的呀,我带着去外公家自己弄弄就好了呀。”
“还是我来吧,你不会。”
明明谢昭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还是撩得许听韵红了脸。
陈昼还在这,许听韵不好意思,只能瞪他一眼进卧室收拾东西。
房间门关上,谢昭又露出了尾巴。
陈昼刚才看两人看得牙酸,又看到那对有心形图案的马克杯,忍不住嘲讽:“他们家最丑的东西都被你买了吧,几万块买一对这么俗气的杯子,也就是你财大气粗了。”
谢昭其实也不忌讳别人说他暴发户,他确实是没有根基、靠自己硬拼闯出来的。
只不过,陈昼这样说,谢昭反而笑了。
他大摇大摆地去拿那对杯子的黑色,又拿出一个普通的玻璃杯倒水,放到陈昼面前,他才又回去,拿起许听韵那个白色马克杯沏茶。
他也不管陈昼的冷嘲热讽,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些人啊就是喜欢酸别人。他自己家庭不和,媳妇儿不跟他用情侣的东西,大清早还跑来酸别人。”
陈昼被他气得牙痒,“哪有大清早就给女孩子沏茶的,也不怕喝坏了胃口。”
谢昭沏好了茶,才说:“我在苏城陪勺勺住了一个月的院你知道吧?”
陈昼蹙眉,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谢昭给自己也沏了茶,喝了一口才说:“勺勺从小养成的习惯,起床之后先喝淡茶,然后才吃早点。”
茶香袅袅,谢昭一脸享受,“哎,我倒是跟她在苏城半个月,已经习惯了,别说这还挺舒服。不过这茶具差点意思,我看你家那套不错,反正也没人用,与其便宜了比人,还不如给勺勺。”
抢了他家孩子,还想抢他的东西。
比脸皮厚,陈昼永远比不过谢昭。
这一大早,他就是来这受气的!
谢昭喝着茶,还在洋洋得意地说着在苏城两人相处的事,又把陈昼“婚姻生活不幸福”的事翻出来嘲讽了个遍,许听韵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
“我好了……”看见两人的状态,许听韵一怔,怎么舅舅脸这么黑?她再看谢昭,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就连黑眼圈都散去很多。
似乎舅舅和谢昭总是不对付,但她记得在上次商务宴会、在许家的事上,两个人又意外的配合默契。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关系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许听韵忽然好奇,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谢昭刚想说,就被陈昼打断。
陈昼笑笑,“没事,谢昭刚才说,以后得随着你叫我舅舅。我让他别那么多礼数,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作者有话说:
陈昼:扳回一局
第22章
北城冬天的雪和苏城完全不同。
许听韵是第一次见到鹅毛一样的雪, 还有第二天路边积满了厚厚的雪堆。
谢昭家楼下停了两辆劳斯莱斯,一辆库里南,一辆幻影。
许听韵站在库里南的车头, 被谢昭拉着不松手。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谢昭垂着眼角, 明显是在同许听韵撒娇。
徐风与站在瑟瑟寒风中, 抖如筛糠。
不过不是北风吹得,是被他老板谢昭恶心的。
什么时候,一个做事狠辣、被行内人又惧又骂的谢总,现在像条大狗一样, 乖乖地站在许小姐面前, 等着被安慰?
这要是让那帮老头子看见,肯定得怀疑人生,他们怕的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和徐风与一样, 陈昼在一边眉头紧蹙。
看着自家孩子被“占便宜”,心里当然不适。虽然只差九岁,他也早就把许听韵当成自己的女儿,看谢昭是越看越不顺眼。
陈昼走到幻影后排, 轻咳一声:“差不多得了。”
他这一声没让谢昭怎么样, 倒是让许听韵不自在起来。
本来这里还有别人, 谢昭同她这样说悄悄话, 她就觉得不自在,就像两人被扒光了围观一样羞耻,这下小舅舅出声制止,许听韵连忙收回手, 小声对谢昭说:“我先走了呀!”
谢昭抬头看陈昼时, 那副委屈的大狗狗的表情已经消失, 冷着一张脸看向陈昼。
那表情也只有陈昼明白, 一时让陈昼嘴角抽搐——你没人疼没人爱,还阻挠我和媳妇亲热。
陈昼冷笑:“谢总今天不是还有股东会要开?耽误了会议,那帮老家伙还不得把立言房顶儿掀了?勺勺回外公家怎么也比在外人家里自在吧?”
他说的外人当然指的是谢昭这里。
谢昭还打算同他打嘴仗,却被许听韵拉住。
许听韵也哭笑不得,小声对他说:“对呀,你忙正事要紧,我是去看望外公的呀。”
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许听韵一着急,就带出了苏城软语,听得人骨头发酥。
谢昭总算同意了,他拉过许听韵,“你去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哇?”
“出去不能再说苏城方言了,带口音也不行。”
许听韵抿了抿唇,她一直对自己的苏城口音有些自卑的。
像她这一代的苏城年轻人,很少再有人会方言了。她从小跟着爷爷方言很重,后来跟着大伯母,也没有刻意纠正,导致她比其他年轻人的口音重一些。
虽说吴侬软语,但她觉得自己成了上个年代的人,不懂同龄人口中的一些新鲜名字,也不会玩什么游戏,一天到晚只懂得窝在房间里弹琴,简直就是老古董。
在学校,她不怎么讲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许听韵抿唇点了点头,她的口音在北城也是格格不入,就像她的人一样。
她没说什么,正要转身,却听见谢昭低声,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话。
陈昼不知道两个人在那腻歪什么,他对拐走他家孩子的大尾巴狼警惕性很高,生怕带歪许听韵。
不知道谢昭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许听韵走过来时像是在害羞,可唇角明显是上扬的,本来清冷的杏眼也亮晶晶地如秋水一般。
陈昼抬头看向后面的谢昭,这家伙勾着一侧唇角,一手手肘搭在车门上还在往这边看,只不过看的是许听韵。
陈昼皱着眉给许听韵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还吩咐司机赶紧开车。
许听韵上车后一直低着头,她尽量平复着心情,可想起刚才谢昭的话还是心跳加速了一阵。
她以为谢昭是嫌弃她有外地口音,可刚才,谢昭对她说,她那样说话就像是在撒娇,让人腿软。
“勺勺,对着我撒娇就行了。”谢昭当时声音暗哑,要不是天冷他应该会拉着许听韵站一上午。
车上,陈昼忍不住第三次看向许听韵,他家孩子现在真的就像怀春少女一样,双眼亮晶晶的,还忍不住傻笑。
他终于忍不下去了,忍着尴尬努力尝试沟通:“勺勺啊……你在学校里,就没有交什么朋友吗?”
陈昼知道他家孩子单纯,但都上大学了怎么着也会有个交往对象吧?
他家勺勺又不是谢昭那个一心只想挣钱的老男人,怎么也不可能没有恋爱经验吧?
他现在倒希望许听韵谈过男朋友,这样也不会被谢昭这个大尾巴狼骗。
许听韵自然没听出陈昼的意思,她唇角落下,又想起了在苏城过往:“没有的。初中时候还有玩伴,几次来我家都被大伯母挑剔说她家教不好,人走了大伯母又说我乱交朋友,就会带我去她朋友的茶会。说是交朋友,可那些人的圈子我融不进去,以后也就算了。”
许听韵不是不知道大伯母的目的,只是她不愿意想。她不希望这个家散掉。
现在爷爷去世了,还是大伯父大伯母害得,让她不怨他们是不可能的。
有了怨,之前那些龃龉都被会被拿到太阳底下来晒一晒,也就愈发让她刻骨铭心。
陈昼本来是问她有没有交男朋友的,听到这里心里一沉,眼中更冷毒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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