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温辞才知道,冬天水族馆虽然开放,但考虑到人员安全,是没有其他表演的。
三人在里面随便逛了一圈,周遭热闹的氛围轻松而自在,温辞也谈不上多失望。
后来路过露天溜冰场,温辞是旱鸭子,下冰入水都不行,但架不住褚让想玩,三人买票换了鞋进场。
褚让也是个花架子,一进场,温礼左胳膊挂一个,右手抓一个,很快引起了注意。
温礼一个头两个大:“褚让,你行不行,不行出去。”
“行行行,马上就行。”
褚让哆哆嗦嗦,勉强松开手,眼见着要被接龙的队伍撞上,温礼只得先松开温辞去抓她:“小辞,你先靠边抓着栏杆。”
温辞应了声好,立马贴边抓住栏杆。
溜冰场是今年新开的,面积很大,场内人来人往,穿着玩偶服的教练员时不时从温辞面前滑过。
不远处,温礼抓着褚让一边躲开人群,一边往她这里来,但无奈人实在太多,他俩很快被人潮推远。
“哥——”
温辞从小平衡感就不好,小时候平地走路都能摔,这会光是站着,也觉得脚下直打滑。
她找不见温礼和褚让,索性抓着栏杆往人少的地方去,一旁忽然有人大喊着让开让开。
温辞回头一看,是失控的接龙队伍。
她避无可避,闭着眼打算迎接撞击,忽然被人抓着胳膊,带着往前一滑,手心按到一片柔软。
温辞心有余悸地睁开眼,眼前是一只灰色的大熊,她愣了下才说:“……谢谢。”
大熊晃了晃脑袋,朝她伸出一只熊掌,温辞试探着握了上去,被他牢牢抓住,跟着往前缓慢滑行着。
温辞磕磕绊绊,几次都撞到玩偶熊身上,“不好意思,我不是很会,有没有撞疼你?”
她伸手揉了揉玩偶熊被撞到的地方,对方好似躲了下,但因为身形笨重的缘故,不仅没躲开,反而还不小心跌倒在冰面上。
“诶——”温辞没忍住笑了,朝他伸出手,“没事吧?”
玩偶熊握住她的手站起来,又晃了晃脑袋,像是在说没事,继续带着温辞在冰场周边滑行。
玩了一会,温辞远远听见温礼和褚让的声音,回头看了眼说:“我家人来找我了,今天谢谢你。”
玩偶熊没什么表示,只是牵着她往回滑,快要碰到温礼和褚让时,他伸手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推开的一瞬间,温辞听见玩偶熊里传来很轻地一声。
“新年快乐。”
那一刻像有电流穿过身体,温辞大脑一片空白,一路跌跌撞撞,被温礼抓住胳膊,才猛地回头看了眼。
玩偶熊早已消失不见,那一声“新年快乐”仿佛是她的错觉。
温礼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她握了握手,柔软的触感好似还存在。
冰面上依旧人来人往,温辞心不在焉玩了一会,跟温礼说了声,先换了鞋去冰场外等他们。
她站在围栏外,场内人影幢幢。
褚让玩了个尽兴,冲到她面前,正要说话,不远处忽然发出一声巨响,游乐园的第二场烟花展开始了。
场内飞驰的人影暂停下来,一群人都站在冰面上,看着绽开的烟花,温辞四下寻找,视线忽地一顿。
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只玩偶熊从人群里缓慢滑出,站在黯淡的角落。
卫泯摘下笨重的大熊头套,轻轻甩了甩脑袋,黑夜里,汗珠像是被火光点亮,在半空中一闪而过。
他单手抓着头套,似乎注意到什么,隔着人群抬起头。
那一刻,天空焰火闪烁,震耳欲聋。
温辞却在一片嘈杂声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它清晰可闻,似比烟花还要绚烂而盛大。
她记得很久之前,有人说,喜欢他是一件很庸俗的事情。
但在这一晚,在这一瞬间。
她想。
她或许愿意做那个庸俗的人。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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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假期结束返校当天, 温辞抽空去了趟安江巷。
当时正是傍晚,元旦三天安城窸窸窣窣下了几场雪,巷子里不似外面,积雪堆积成山, 只留出一条走路的小道。
半路上, 温辞碰见提着一袋东西的蒋小伟, 估摸着是太沉了,袋子几乎是拖在地上。
她快步跟上去, “小伟。”
“嗯?”蒋小伟吸了吸鼻子:“姐姐下午好。”
“你怎么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
“我妈在家炸红薯丸子, 我出来帮她买东西,没想到这么沉, 哎哟,累死我了。”
他的样子很逗人, 温辞没忍住笑了,顺手接过袋子:“给我吧, 你卫泯哥哥在家吗?”
“谢谢姐姐,他在家, 忙着烤红薯呢。”蒋小伟一蹦一跳走在前头,迎面忽然拐过来几个男生。
蒋小伟猛地掉头跑到温辞跟前,手抓着她书包袋子,一副很怕对方的模样。
“怎么了?”温辞小声问了句, 见他不吭声, 握住他的手, 抬头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几人。
为首的是杜一斌。
她有些意外, 对方似乎也是同样的意外, 目光在她和蒋小伟脸上来回看了好几次。
温辞没吭声, 牵着蒋小伟加快了步伐。
等拐过去, 蒋小伟才“哎哟”了一声,拍着胸脯叨叨道:“吓死我了。”
“你也认识他们?”
他点点头,声音没了之前的活泼:“之前他们找我要钱,被卫泯哥哥看见了,后来卫泯哥哥叫我看见他们就安静点,能跑就跑。”
温辞隐约想到什么,伸手摸了摸蒋小伟的脑袋:“那你刚刚怎么不跑?”
“你不是还在吗?”蒋小伟说:“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跑了,要是被卫泯哥哥知道,会被笑话的。”
温辞心里一暖,“谢谢你啊。”
蒋小伟不大好意思,松开她的手,蹦跶着跑远了。
温辞快步跟了上去,走近看见院子门口堆了一个大雪人,戴着一顶破掉的草帽,身上还插着两根树枝。
蒋小伟已经“蹬蹬”跑进了院子,有人在问:“叫你买的东西呢?”
温辞正要往里进,迎面忽地飞来一只雪球,“啪嗒”砸在脸上,碎雪掉进衣领里,冰得有些吓人。
“我操!”杜康大叫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温辞睁开眼,他人已经冲到了跟前,她拿手抹着脸上的水珠,“没事,这是小伟的东西,你帮我接一下。”
杜康刚接过,脑袋就挨了卫泯一下:“哎靠,你下手再重点,这一袋子油盐就摔了。”
“闯祸了还有理了?”卫泯看向温辞:“怎么样?疼吗?”
“我没事,也不疼。”
“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卫泯让开些,“先进来,我拿毛巾给你擦擦。”
“我……”温辞看向还杵在一旁的杜康,他挠着脸:“啊,你去你去,不用管我。”
她也装糊涂没再说什么,跟着卫泯进了屋,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纸袋递了过去。
他也刚好递了毛巾过来,两个人的手在半空中撞在一起。
“这什么?”卫泯率先问道。
“新年礼物。”温辞攥紧纸袋,发出一声轻响,“你送了我手串,礼尚往来我也要送你一件东西,本来打算放假前给你的,但那天你没来。”
“哦,杜康跟我说了你找我。”卫泯有几分犹豫:“我送你东西,没想过要你还什么。”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送你东西。”温辞又往前递了递:“这个理由可以吗?”
卫泯接是接了,只是垂着眸,探究似的看看礼物又看着她,笑着问:“那为什么想要送我礼物?”
“……”温辞挠着脸,“你一定要问得这么清楚吗?”
卫泯挑眉,没再问,把毛巾递给她:“干净的。”
“谢谢。”
他捏了捏纸袋说:“我现在能拆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温辞看他动手,忽然想起什么:“我刚刚来的路上碰见杜一斌了。”
拆纸袋的动静停了下来,卫泯眉眼一凛:“他找你麻烦了?”
“没有,可能没认出我。”温辞顺着问了句:“你是因为帮小伟解围,才跟他结怨的吗?”
“不全是,以前就有矛盾。”
“那上次那事,你们是怎么解决的?”温辞记得当时警察来过学校几次,可后来因为没有目击证人,便不了了之了。
她跟卫泯的八卦,也因为江主任和郑益海的“□□”,很快销声匿迹。
“就那么解决了。”卫泯说得含糊不清,像在掩饰什么,低头将纸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条黑色的围脖。
温辞在一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怎么解决了?”
这次轮到他露出些无奈的样子:“你也一定要问得这么清楚吗?”
温辞猜到了可能不会是什么正面的解决方式,抿了抿嘴,“好吧,那我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