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衾利索地下车。
刚才坐车上不觉得,她一站到地面,脚踝处的疼痛就更明显了。
傅晏辞注意到她左腿不敢承重,伸手扶住她。
要说私立医院虽然价格很贵,但服务确实没话说,到了晚上也还是有医生护士值班。
医院内部宽敞干净,很少患者,安静有序。
傅晏辞是这里的VIP,几乎不用等待,时衾就进到了诊室。
甚至工作人员听说她是脚扭伤了,不知道从哪里推来一张轮椅给她坐。
时衾受宠若惊,第一次看病享受到那么无微不至、一对一的医疗服务。
看诊的大夫是一家三甲医院的骨科医生。
时衾主诉了一下病情。
医生戴着消毒手套,在她的脚踝处揉揉捏捏。
时衾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嘶。
傅晏辞站在一边,看她一眼。
医生思索片刻,在电脑上开了张检查单子:“先去拍张核磁吧。”
时衾没想到扭了一下脚能那么麻烦,还要拍核磁。
好在拍核磁的地方也不用排队,没几分钟就搞定了,片子直接通过医院的数据传到了医生那边的电脑里。
回到诊疗室,医生戴上眼镜,对着片子看了一会儿,很快给出诊断。
“韧带轻度损伤,还行,不严重。”他一边说,一边打字,开始写病历。
“这两天可以多进行一些冰敷,等下包扎完,让护士给你个冰袋。”
“每次冰敷二十分钟,每隔两个小时就敷一次。”
“这段时间少走路,平时休息的时候,可以尽量抬高受伤关节,超过心脏的位置,有助于血液回流,减轻肿胀。”
医生说得详细,最后从打印机处拿出刚打好的病历。
傅晏辞接过病历,道了声谢。
他将病历卷了卷,在时衾头上轻轻敲了敲:“真是不叫人省心。”
时衾双手挡在额头前,不满地瞪他,小声嘟囔:“还不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他突然开门,她也不会站不稳崴了脚。
时衾坐在走廊门口,护士给她包扎完,留了一个冰袋。
傅晏辞去帮她拿药。
走廊旁边就是妇产科,这会儿了还有孕妇来做检查,看穿着打扮,就是那种很有钱的贵妇人,丈夫和家里的阿姨都跟着。
孕妇和丈夫进了诊室,阿姨在外面等,坐在了时衾旁边。
傅晏辞取药回来,看了眼她已经包扎好的脚。
白色的绷带裹缚住她细细的脚腕子,给人一股脆弱易碎的感觉。
他拿起冰袋,蹲了下来,给她冰敷。
时衾怔怔地看着在她脚边的男人,黑发垂落额前,看不清脸。
脚踝处冰冰凉凉,疼痛的感觉渐渐缓解。
时衾吸了吸鼻子,没忘记白天男人对她的恶劣行径,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觉得非得捉弄回去不可。
时衾悠悠地开口:“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万一被你老婆知道了……”
傅晏辞的动作一顿,抬起头,错愕地望着她。
听到时衾的话,旁边的阿姨眼角余光投向他们。
时衾委委屈屈地继续说:“你要是不想负责,我也不会纠缠,不用故意推我,害我摔跤,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能一个人养。”
傅晏辞:“……”
阿姨惊得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明目张胆地打量起蹲在女孩子脚边的男人。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俊得很,没想到是个衣冠禽兽啊。
傅晏辞自然也看见了阿姨脸上的表情,瞧他的目光里充满鄙夷,一下就明白过来,小姑娘这是在玩儿他呢。
傅晏辞压着冰袋放在她脚踝,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淡定。
“宝贝,我怎么会推你,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时衾第一次听傅晏辞喊自己“宝贝”,明明是温情的词,被他说出来,却透着丝丝凉意。
她打了个哆嗦,没想到他能接得那么快。
傅晏辞似笑非笑觑她。
不是要玩吗。
看谁先玩不起。
傅晏辞伸手,抚摸她的头发,温柔极了。
“既然你有了孩子,回去我就和你姐姐提离婚。”
闻言,一边的阿姨瞳孔地震,又看向时衾。
没想到长得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连自己姐姐的男人都抢。
时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她又羞又恼,百口莫辩,抬起没受伤的脚,朝男人怀里踢了过去。
傅晏辞一把扣住她的脚踝,低声细语:“小心,别伤到了宝宝。”
时衾:“……”
正好这个时候,刚才进去看诊的孕妇出来,阿姨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像是避晦气似地甩手,临了嫌弃地看他们一眼才离开。
阿姨一走,他们这边的气氛反而更加尴尬。
傅晏辞放开她的腿,轻飘飘地问:“好玩吗?”
时衾偷鸡不成蚀把米,涨红了脸别过头。
轮椅坐到医院门口要还回去。
傅晏辞瞥一眼她的裙子,脱了西装外套,绑在了她腰上。
时衾眨了眨眼,只见他微蹲下来,背对自己。
“上来吧宝贝,姐夫背你。”
时衾顿时羞愤,趴到他背上,恼怒道:“哎呀,你别说了,像什么样!”
傅晏辞背着她往外走,他轻扯唇角,轻嗤道:“你也知道。”
开车回去的路上,正好赶上了晚高峰,路况有些堵。
傅晏辞没怎么说话,手肘撑在车沿,单手开车,食指搭在方向盘上轻敲,节奏凌乱。
好不容易到了公寓,已经晚上九点了。
时衾经历了一天的面试,早就累得够呛。
傅晏辞解了指纹锁,打开门。
时衾跟了进去。
门“砰”得一声被关上。
时衾的高跟鞋还没来得及脱,就被男人掐着腰抱起,坐到了玄关上,双手被人扣住,抵在了头顶的墙上。
她瞪大了眼睛。
傅晏辞的声音低低凉凉,传入耳畔——
“在公司没收拾你,胆子大了是吧。”
第15章 、月光
时间又快又慢,不知过了多久。
女人的腿纤细雪白,仿佛象牙细腻,从膝盖窝处弯起,如筛轻颤。
脚上的黑色高跟鞋,细细的跟朝上,珍珠链垂坠下来,在半空中轻晃,瘦薄的脚背绷得紧紧,宛如一张满弦的弓。
时衾闭着眼,眼尾染上了氤氲的桃花色。
右眼角下那颗浅褐色的小痣,像是泪珠,悬悬欲坠。
她被傅晏辞从玄关上抱下来时,嘴里还在喃喃“不敢了”,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惹人怜爱。
时衾被放在沙发上,浑身脱力地躺着,像是破碎的洋娃娃。
任由傅晏辞帮她脱掉了高跟鞋,在她扭伤的脚踝处垫了一个软枕。
他去到餐厅岛台,倒了一杯水,端回客厅。
傅晏辞身形挺拔,姿态端庄,除了衬衫最上的两颗扣子松散,西服裤有明显的褶皱,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经历过一番纠缠。
路过玄关时,他捡起落在地上的银灰色领带,领带被一圈一圈缠绕,在末端打了个结。
女人两根手腕并在一起,就是那么细细的圈。
时衾躺在沙发里,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汗渍还是什么,乌黑的头发丝贴在面颊,嘴唇因为失水过多而干裂。
“宝贝,喝水。”男人的声音低哑徐徐传入耳畔。
时衾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傅晏辞在医院里为了捉弄她,开玩笑说了“宝贝”,现在却仿佛上了瘾。
温情到极致时,便在她耳边一声声地轻唤。
“谁是你宝贝,我才不要是你宝贝。”
被翻来覆去折腾许久,她还带着脾气,但声音却是软绵娇憨。
吃饱餍足的男人,此时的耐性极好,也不跟她计较,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地喂水。
喂到她喝够了别过脸。
傅晏辞将她重新放回沙发,由她先缓一缓,他把杯子里剩下的水饮尽,进到浴室先洗澡。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时衾觉得自己仿佛是溺水者,在大海里经历了狂风暴雨,此时奄奄一息躺在岸边。
水流声渐小。
她的体力和意识稍稍被带回。
时衾手肘撑在沙发上,坐了起来,浑身酸痛无力。
她的双腿打颤,之前在医院看扭伤,医嘱说休息时,可以尽量抬高受伤关节,超过心脏的位置,有助于血液回流,减轻肿胀。
傅晏辞倒是会巧立名目,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被狠狠教育一通的时衾后悔莫及,再也不敢动什么报复的心思。
在傅晏辞面前,她只有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点好都讨不着。
茶几上的手机发出提示音,时衾慢腾腾地倾身去拿。
原来是淮宇科技的正式Offer通过短信的方式发来了。
正好傅晏辞洗完澡出来。
时衾听见开门关门的动静,抬头去看。
傅晏辞只穿了一条休闲裤,赤露着上半身出来,肩膀上搭了条白色毛巾,随意地擦头发。
湿漉漉的黑发垂落在额前,有晶莹的水珠滚落。腰间腹部的肌肉紧致结实,块块肌肉不少,人鱼线延伸向下,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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