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时候,他的脸庞还带有隐约的青涩,而现在,这么深邃的轮廓,这么刚毅的鼻梁,眉宇间时刻隐含着负重感,竟是实打实一个成年男人了。
她心中叹一口气,锁神容易送神难,进卧室取了一床薄毯,轻手轻脚地给他搭上。
他是没谱,大腊月穿得这样单薄,大概是干活时挽起了袖子,此时还没有放下,露出结实的手臂。
高慎睡得正香,一种清甜的香气飘过鼻翼,他犯困地微微睁了下眼,两团白腻形成的乳沟直接撞进眼帘,距自己鼻子不过分毫,他不困了。
何繁上上下下把薄毯理顺搭好,哪记得自己身上那俩最不听话的小东西,只要是鸡心领毛衣,就要给它俩荡漾的无法无天。
高慎忽然坐了起来,鼻腔里一股热热的液体淌下来。
操,流鼻血!
何繁吓一跳,轻抬住他的下巴,指挥他仰头。
高慎尴尬地被何繁带着走进卫生间。
何繁把手打湿,在他额头跟后颈拍冷水,直到鼻血止住,高慎将脸洗干净,无言以对。
“你怎么了?”何繁的表情是真困惑,探究地盯着他的脸。
高慎回避地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精瘦的腰杆。
“没什么,睡不好,上火了。”
他微微咳嗽着,坐回到沙发上,拔了根烟,又收起了,嗓子冒烟,说话很费劲,他是真的上火了,五个月没睡好,最近更是心力交瘁,前脚刚结识丈母娘,后脚女友就纵欲过度腰疼了,昨晚还以为复合有望,今天就听说要嫁人。
大起大落,大开大合,不着急上火,那得是大石头!
何繁多少知道他感冒出现前兆是什么样子,说:“重复感冒很难缠,你不当心,早些去医院看看吧。”
同时看眼表,说三点了。关心之中夹着逐客令。
高慎心想你平白锁我两小时,想撵我走就撵的吗?
“附近有医院吗?”他问。
其实早就打算去开点药了,忙着剪片子跟追何繁,一推再推。
何繁说:“出大门后,直走三个红灯右拐就是。”
“那挺近,你陪我去一下吧,正好没吃饭,方便抽血化验。”
“早饭还是中饭?”
“都没有。”
何繁瞠视,丢下他去弄吃的,简单的蛋花汤,上面洒点绿油油的海苔和芫荽、滴两滴香油,高慎吃得喷香,去到医院已经四点钟,高慎的车上有棒球帽和一包没拆封的口罩,俩人武装起来进去了。
简单检查了一下,大夫说先开一些消炎止咳的。
江曲打来电话,高慎没接,但紧接着就又打了进来,一般这种情况是十万火急之事,高慎看看只剩开药了,便跟大夫招呼一声出外面接电话。
何繁等着大夫开药,随口问说高慎的咳嗽持续够一个多月了,会不会形成慢性的。
老大夫说:“他是不是工作挺忙?压力挺大?感觉他这个咳嗽带点‘痨’症。”
何繁一听痨字,担心起来,高慎有过七天不睡觉赶片子的时候,平时出差,为了追求作品效果也总是搞得这伤那病的,还没时间休养。
“那您看他要不要明天过来再化验一下其他指标呢?”
“那倒也不用,或者我再加一味安神的吧,你去问问他,最近工作量大不大,还有,性生活频繁不频繁,年轻人最容易在这两个指标上出现碰撞。”
何繁一点没尴尬,正经事情上,她比谁都认真,匆匆出去找高慎了。
高慎刚挂掉江曲的电话,正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条椅子上翻微博,江曲说刚才网上爆料了他的恋情瓜,说今天中午在某小区拍到他和一个女子出双入对的画面。
他翻开看了一下,正是他跟何繁。不过后面没有跟拍到医院,大概是没有追上他的车。
他挂电话时跟江曲说没关系,但心里其实有点不踏实,之前想要公开恋情,是打算小范围慢慢推开,因为何繁毕竟是公务员,以现在这种方式被曝光总是不太合适的,他担心何繁工作受干扰。
何繁没有留意他的手机页面,认真地说:“大夫感觉你有点痨症,问你最近工作量大不大。”
高慎说:“工作量不小!”
他的算盘打得啪啪的,自己要是病的厉害会不会被何繁热心照顾几天,哪怕就每天打个蛋花汤也可以,或者他给她打也可以,只要俩人在一起。
何繁:“最近有没有房事?”
“……”高慎半晌道:“梦见的算不算?”
何繁没反应过来:“梦见……“
高慎:“自己和自己做算不算?”
何繁:“那……频繁不频繁呢?”
她的认真劲儿要让高慎笑场了,他拇指和中指搭到一起,问:“这是什么?”
何繁看一眼,登时警铃大作。
从前她反应迟钝或者太过轴惹到他,他就会用爆栗子转移话题。
她下意识要退后一步,然而还是晚了,高慎在她额头来了一下。
何繁疼得眼冒金星。
高慎说:“我把你个没良心的!”
何繁杏眼含嗔,心想中午就不该放他进屋,水杯也打了,觉也睡了,蛋花汤也喝了,现在连玩笑也来了……分手的气氛被严重削弱,成何体统。
第42章 两只毛贼
网上的舆论正在逐级升温,高慎与神秘女友的事件居高不下,话题主页下面,有人心碎,有人送上祝福,有人说‘让子弹飞一会儿’,还有人叫嚣要脱粉。
最新的内容是:人们扒出了何繁的毕业院校。
何繁进去开药了,高慎在医院走廊给江曲发微信,这半晌他已经想过了,暂时只能让公关团队想办法往下压热度,在没有商量好之前,既不能官宣承认也不能否认。于是,公关团队的水军上场,发评混淆人们的判断,认为俩人并没有亲密举动,只是从一栋楼里出来,不一定是恋人。
“那个女子不是被扒出是什么局的吗?找老同学办事也不一定。”
但多数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更愿意忽略这种分析,沸反盈天地朝着恋情瓜推进。
何繁父母本来在群里教训二女儿,因为尤霖中午告状,说二姐最近在朋友圈晒包包,大牌的,上万的那种,让父母管管。
张慧敏@二女儿问个不停,现在是腊月二十六,学校已经放假了,学生们本该都回家的,但尤妮和尤霖都在外面打工,两口子只好在群里大开批判会,尤妮中间说了句‘那是仿冒品’就再没理会。
不过忽然间的,她冒出来@何繁:“姐、姐,在吗?”
看她姐不回复,直接把网上的爆料截图一条一条发进了群里,问姐姐这是不是真的。
张慧敏首先否认:“这是谁在造谣,放着好好的国家干部不嫁,谁疯了,跟一个网红搅合!繁繁干啥呢,怎么不吭声?不要随便跟乱七八糟的人接触,还传到网上去了,给小赵看见多不好!”
尤妮看姐姐不回复,想到尤霖在她那边住过,又转而问尤霖。
尤霖今天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没顾上翻社交账号,看见群里消息,立刻也不淡定了,心想会不会是自己中午跟高慎透漏姐姐要结婚的消息后,高慎赶到家里去质问,从而被拍了。
如果这样,他觉得高慎就太冒失了,这一出势必给姐姐带来极恶劣的影响,她的新感情会受冲击不言而喻,其次姐姐毕竟是普通人,工作和生活也将被打乱,这不,网上爆料说已经有人扒出了姐姐的具体门牌号和工作单位,有人正赶赴这两个地方,打算守株待兔。
尤霖担心不已,打电话给高慎,问他怎么办。
“这次你俩肯定彻底完了,别说你俩分手阶段爆出这种东西,就算没有分手,也没有几个普通人能承受得了毫无隐私可言的生活。更何况我姐静惯了的一个人。”
高慎知道尤霖已经口下留情,他其实更想说的是“你害死她了”这句话。
刚才江曲在电话里也讲了,这事儿让何繁知道后肯定很抓狂,会更加后悔这段时间的拖泥带水。
高慎刚才没跟何繁提,是想给自己五分钟时间思考,但毫无头绪。正想着,何繁从诊室出来了。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来,想着如何跟她开口、如何商量接下来的应对方式,她如果抱怨,他全盘接受。
何繁走过来:“高慎,把网关了,把帽子戴好。”
显然,她已经看到了,但是没有抱怨,没有马后炮。至于有没有慌乱,一定是有的,但她忍住了。
高慎有瞬间的意外,可旋即想到过往种种,那些他经历过的危机与彷徨,她都曾陪在他身边,见证着,分担着。以至于她和他一样,已经不再是第一次面对危机时的紧张与失措。
而且他也终于想起,她本就不是一个遇事先抱怨的人,而是先解决问题。
高慎由衷道:“何繁,对不起。”
何繁没说话,取了药俩人上车,对视一眼,接下来去哪里?如今她的家门口肯定有很多人蹲守。
何繁打开微信页面,想着到李雯或者张晓君那里借宿一晚,自己的长相和大名已经在网上公开,酒店也不能住。
先给张晓君发信息,张晓君已经返乡了,腊月二十六,很多单位都已经放假,李雯那里也碰壁了,先是抱怨何繁不够意思,这么大事情瞒着她!之后说跟男朋友见家长,今年也已经提前三天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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