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扣开,数层阶梯之下,灯光华丽,觥筹交错。
已经到场的宾客下意识回头。
楚桑落一袭当季高定礼服,纱质裙尾蓬松而轻盈。江与鹤着黑色正装,俊美疏冷。
此刻,他半蹲下去,从楚桑落裙尾摘下片落叶,为她理了理裙摆。而后起身,彷佛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无人不倒吸一口冷气。
江与鹤的傲气跟冷漠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别说是今时今日的他,就连只是个科技新贵时,面对顶级大佬,他也宠辱不惊,风轻云淡。
更何况,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在上流阶层这种观念更为固定。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屈尊俯就,的确非常罕见。
只能说,江与鹤对楚氏千金用情至深。
不过,楚氏千金依旧是熟悉的高贵冷清。
楚桑落愣了下神,边下楼边轻声说:“谢谢。”
她精致的侧颜点上笑意,却一瞬即逝。江与鹤敛眸,神情莫测。
入会场后,江与鹤被其他老板拉走谈事。
楚桑落寻了个安静的坐处,视线环绕着他。
“楚律,好久不见。”
回神一看,郑艺鸥不知从哪冒出来,端着酒杯落坐在对面。
“好久不见。”
楚桑落莞尔,两只杯子相碰,发出短促的清脆声。
郑艺鸥抿了口酒,打趣道:“楚律,你这是完全驯服了江与鹤啊。”
那样乖乖低下头颅的男人,根本不是她认识的冷漠无情的木头江与鹤。
楚桑落微怔,瞬间明白她指的什么,只笑不语。
她漠然惯了,该有的礼节一个不少,无形的隔阂也一直在。
因而,郑艺鸥对这种反应见怪不怪。她也看得出楚桑落不怎么想讲话,也就没继续强行聊天。
陪着坐了会儿,发现楚桑落心不在焉,要么盯下江与鹤,要么就失神思索。
她看出点端倪,正想开口打探,瞥到来人身影便改了主意:“楚律,我先走一步。”
“好。”
他们在二楼的位置,下楼时,郑艺鸥跟迎面而来的江与鹤擦肩而过。
男人礼貌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步履匆匆,很快远去。
郑艺鸥对旁边的侍应生说:“那两位有重要的事要谈,尽量别让人去那边。”
情侣之间的矛盾还是双方当面解决最好。但看这情形,先服软的竟是江与鹤。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只要面对江与鹤,楚律就变得柔和无比。再说,就以她的认识,江与鹤那性格能搭理人就不错了,还别说道歉哄人。
她再次感叹:楚律真是完全驯服了江与鹤。
……
看到江与鹤,楚桑落意外地问,“谈完了?”
以往陪父亲来这种晚宴,只要被同行拉走,没个几个小时是脱不了身的。
先是你来我往的寒暄,再是各种虚假的恭维,其次才拐着弯进入正题。
“嗯,”江与鹤拉开椅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怕你无聊,拿了盒骰子,玩玩?”
“可以啊,”楚桑落兴致被吊起,“怎么玩?”
“猜大小。”
楚桑落去赌场玩过,这种猜大小的最基础,下注就行。遂点头同意。
“光是猜没意思,订个惩罚。”
“一局多少钱?”
江与鹤眼神凝固,这让楚桑落感到有些迷惑。有什么不对吗?赌场里都这样玩的。
“我们之间应该来点不一样的,”江与鹤五指盖住骰子杯罩,“赢家可以向对方提问,输家必须回答,且必须是真话。”
这对楚桑落来说更加有趣了,毫不犹豫地应:“可以。”
骰子晃动,第一局开盘。
楚桑落猜:“大。”
江与鹤启唇,“小。”
杯罩拿开,江与鹤输。
“手机屏幕密码?”
“0818,”江与鹤调侃,“问这么简单,是对我没兴趣了吗?”
楚桑落没管他,“手机拿来。”
江与鹤从兜里摸出给她,挑眉,“还不信我?我保证说的是真话,不然出门被人砍。”
楚桑落验证完真假,将手机还给他,严肃地纠正:“现在是法治社会,持刀上街乱砍的人早被整治了。”
江与鹤学着其他人唤她的口吻,“是是是,楚律教训的对。”
第二轮开始。
楚桑落还停留在上一局中。她联想到江与鹤的生日是农历八月十九,结果手机锁屏就是倒退一天的数字。
这跟用生日做锁屏有什么区别,也太容易被猜到了点。
第二局,楚桑落赢。
她兴致勃勃地问:“有小名吗?叫什么?”
“这是两个问题,”江与鹤提醒说,“挑一个。”
“那就先回答前一个吧。”
江与鹤:“有。”
第三局,依然是楚桑落赢。
她今晚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随口道:“刚才后一个问题。”
江与鹤望着她,眸底抹过几分晦涩,“江小鸟。”
话音一落,楚桑落噗嗤笑出声,“谁取的?也太怪了。”
她知道这是多问了,于是催促江与鹤投骰子,好追问下去。
这一次,幸运女神并未青睐她。
轮到江与鹤提问,他反问:“小名是什么?”
楚桑落一向遵循游戏规则,不懂得耍赖。她手指蜷缩,眼神飘向别处,声若细蚊,“小时候外婆取的,乖乖。”
“乖乖。”
男人低缓出声,有种别样的磁性。
如一把小锤敲击在心间,带来狠狠的震动。楚桑落抬眸,江与鹤勾着唇角,墨眸里泛着柔情涟漪,一圈一圈,令人沉沦。
不知是说笑还是认真,他说:“很好听,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楚桑落当即清醒,赶忙阻止:“倒也不必。”
外婆跟妈妈喊还好,但江与鹤喊,想想就觉得羞耻。尤其是他还勾着尾音,更受不了了。
江与鹤不予置否,将骰子推过去,“要摇一把吗?”
楚桑落觉着摇骰子没什么技巧可言,顺手接过来有模有样地摇了几下,自信猜:“小。”
“大。”
开局,楚桑落输。
江与鹤敛去调笑的神色,“你最近对我是不是有些不满?”
“怎么会……”
江与鹤曲起指节扣了扣桌面,“真话。”
自知逃不过,楚桑落垂着眼帘,“不是对你有意见,是我自己斤斤计较了。”
强撑的情绪犹如气球漏气,瞬间瘪下。
江与鹤什么也没说,晃动骰子,下注,“小。”
他的目光一直没移开过,楚桑落祈祷这次是她赢,便可以止住这个话题。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先前连赢三局的好运似乎用尽,她输了。
江与鹤紧追着问:“什么原因?”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席晚宴,也是五一假期后的第三天。聚餐当天,江与鹤就隐约察觉她心里有事。
这几天,她虽然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但明显憋着气。对他爱答不理,也没个笑,这非常不妙。
出于下策,他只好用这种方式来询问。
楚桑落原以为自己藏得够好,却还是被识破。她也没有很难受,只是一点点郁结罢了。
“我知道说出来可能会让你觉得小肚鸡肠,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
大学里有过喜欢的人再正常不过了,但一放到江与鹤身上,她就不能接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江与鹤产生如此强的占有欲,就好像除了她,江与鹤谁都不能喜欢。
哪怕他们还没相遇。
江与鹤安静地等着。
楚桑落深吸口气,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我只是意外得知你大学有过喜欢的人,喜欢到为她打过架。”
江与鹤眸色一暗。
汤俊还有脸跟他说一切相安无事。
楚桑落见他不出声,忍不住消沉下去。
果然,她就不该纠结往事,更不该说出来。没人有义务来包容她的小性子。
“为这个生气啊?”
江与鹤面上有笑,似乎心情很好。
是在笑她吗?
楚桑落有点懵。
忽而,江与鹤换了位置,挤到她身侧,“你吃醋了。”
楚桑落不想承认,想要逃离,江与鹤却眼疾手快撑住了两边的扶手,将她困住。
他的气息强势得根本忽视不了,楚桑落耳根微热,气急败坏地看向他。
江与鹤无赖得很,好整以暇地跟她对峙。
她的眉眼终于生动起来,再也不是前几天那种淡淡然。
他倾身,呼吸若有若无地撩在耳畔。楚桑落往后仰,但江与鹤下一秒又追上来。
她有些急,“别人会看到的。”
“怕什么,”她眼神都不敢往楼下瞟,江与鹤觉得好可爱,使坏道,“我们又不是偷情。”
楚桑落不可置信地伸直脖子。
怕她炸毛,江与鹤收了玩心,“好,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
楚桑落扭开脸,还是气呼呼的。
江与鹤掐着她的下巴,扳正。
他面色正经,一字一句道:“以前的事我早就记不清了,大学自然也包括在里面。”
楚桑落别扭地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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