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杭看见章可溪,眼睛亮了一下,说:“你是——”
周婉莹冷冷的说:“她就是你口中那个东西的女朋友。”
纪杭眼里出现一丝尴尬和慌张,说:“北杨是我儿子,我那是被你气的口不择言,懒的和你废话。”说完,脚步匆匆的走了,仿佛落荒而逃似的。
周婉莹盯着章可溪,说:“瞧见了吗,你费尽心思想进来的豪门就是这副样子。”
章可溪绷着脸,说:“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有这样的家人,换谁都会不正常。”
周婉莹也被骂了进去,立刻眼里冒火,说:“如果他是个健康的孩子,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被人人奚落的下场,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圣母,如果你有这么个孩子,你也无法忍受他。”
章可溪说:“阿姨,他的病已经好了,你们有没有想过说出这种话,北杨心里会有多难过。”
“他根本听不懂。”
“他懂!”章可溪忍无可忍,她觉得她在这里多听纪家的人说一句话,她就要火冒三丈,“他是你的孩子,拜托你关心他一些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们说这些话有多伤人!”
周婉莹嘲讽的看着她,说:“章可溪,别自以为是了,你觉得你很了解北杨吗,你见过他犯病打人的时候有多恐怖吗,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女生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改变男人,呵,不过是年幼无知,痴心妄想!”
说完,她从眼底发红的章可溪身旁擦肩而过,在走过去的时候轻蔑的笑了一声。
章可溪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努力的深呼吸,她快窒息了,如果感情是刀,那么亲情一定是那把最锋利沉重尖锐的利刃,用力捅进心肺里,不会立刻死掉,而是一点点绝望,无助,日日夜夜,直到这辈子彻底闭上眼睛。
奥地利精神病学家阿尔弗雷德·阿德勒说:“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章可溪只是设身处地的想想,就觉得有多难过了。
她回到客房里,怔怔的坐了很久,纪北杨一直没回来,章可溪的心里越来越烦躁不安,她好想离开这里。
天色昏暗的时候,纪北杨终于回来了。
章可溪没有开灯,听出纪北杨的脚步声,她连忙站起来打开了房里的灯。
纪北杨靠在墙壁上,抬手遮住眼睛。
章可溪冲过去抱住他,说:“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纪北杨低声说好,抬手抱住了章可溪。
章可溪看到他苍白的脸色,说:“怎么了?胃又疼了吗?”
纪北杨没说话,抚摸着章可溪的头,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章可溪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仰头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不要瞒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北杨垂眸盯着她的眼,缓缓说:“我听到你和她的对话了。”
章可溪眼底出现一瞬间的无措,哑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纪北杨冷淡的说:“所以我去找了爷爷,和他谈了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纪北杨说:“以我个人名义收购纪家的公司,保证用最好的资源运营公司,唯一的条件是将纪杭和周婉莹踢出董事会。”
章可溪愣愣的说:“他同意吗?”
纪北杨说:“纪家的公司是爷爷的一辈子的心血,在他没有闭眼之前,绝不会允许看着公司就此没落。所以他很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现在纪杭和周婉莹应该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我们走吧,不必理会。”
章可溪用力抱了一下纪北杨,转身去沙发上拿手机和车钥匙。
纪北杨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的背影,他可以任由他们伤害自己,但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章可溪。
他们趁夜色出门,穿过那片连绵的草坪,冬季的夜风吹拂矮草,他们刚走到车库,就看到夜色里有两个影子急匆匆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北杨!爸爸有话对你说!”
周婉莹厉声喊道:“纪北杨!”
纪北杨淡漠的瞥了一眼,说:“上车。”
章可溪点点头,开门进驾驶座,迅速发动车子,载着纪北杨开出了车库。
他们前脚刚走,纪杭和周婉莹也开车追了出来。
周婉莹坐在副驾上拼命的给纪北杨打电话,电话被接通了,周婉莹说:“北杨,你停车,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对妈妈有误解,你停车,我们谈谈好不好!”
纪杭开着车,急切的插话,“北杨,你要逼死爸爸吗!儿子,好儿子,你停车我们谈谈!”
纪北杨面无表情的听着电话里急促的声音,他的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意,这是二十八年来,他第一次听到纪杭和周婉莹用这般急切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
纪北杨的沉默让周婉莹慌了神,说:“快点追上去,一定是那个贱人让他这么做的!不能让他们走,不然明天你我就乖乖从董事会滚出去吧!”
纪杭开着大灯,在刺目的灯光里喃喃说:“完了,完了,没用的,他们不会停车的。”
周婉莹眼底发红,表情有几分狰狞,她盯着前车的尾灯,忽然说:“撞上去!撞上去!!!”
纪北杨的手机里传出这三个字,就在章可溪扭头看纪北杨的时候,一声巨响伴随着前冲的惯性朝他们席卷而来!
惊慌发生在一瞬间,车子不受控制的斜着冲上了绿化带,然后一头撞上了一棵棕榈树,章可溪因为惯性,头磕在了方向盘上,油门轰隆隆的响,她慌张的动了动手和腿,发现除了额头有点痛之外,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
她连忙去看纪北杨,纪北杨撑着身体坐起来,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北杨,北杨!不怕不怕,没事啊。不怕,我来帮你。”
章可溪踹开变形的车门,跳下来绕到车的另一边,她用力拽开副驾驶的车门,手忙脚乱的摸了摸纪北杨的手,然后又趴下来检查了他的腿和脚。
她没有摸到血,狂跳的心脏才勉强好受了一些。
她将纪北杨搀扶出来,然后坐在地上,劫后余生般的试图平静下来。
可是不行,刚刚被撞上来的感觉噩梦一般还残留在身体上,让章可溪时不时的颤栗恐惧,她没有办法冷静,她好怕。
章可溪眼里含泪去看纪北杨,却发现纪北杨的神色非常不对,他好像窒息一般捂住自己的喉咙,痛苦的试图蜷缩起来。
章可溪想起韩晋描述纪北杨病发时的情景,突然意识到和现在的纪北杨一模一样。
章可溪顾不上怕了,她抱住纪北杨,说:“没事了北杨,没事,不怕啊,没事了。”
他们开出去没多远的距离,所以这边的动静很快惊醒了庄园里的人。
管家和司机最先赶过来,身后,护工搀扶着纪奶奶以及老爷子也出来了。
管家跑过去扶住纪北杨,熟练的将纪北杨的手抻开,用自己的胳膊夹住,防止他勒伤自己。
司机帮周婉莹和纪杭弄了出来,两个人也吓得脸色发白,周婉莹扶着车头,望着纪北杨,喃喃说:“北杨,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妈妈,你知道的,妈妈不会伤害你的。”
章可溪忽然站起来跑向周婉莹,一把抓住她精心搭理的头发,恶狠狠的说:“不是故意?你TM的再说一遍你不是故意!!!你算什么妈,别侮辱了妈妈这个词!贱人,等着警察来抓你吧!”
周婉莹瞪大眼睛,“不要报警,别报警!”她大声嚷着,反手抓住章可溪的头发,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尖叫在黑夜里分外清晰。
纪老爷子拄着拐杖终于走到了这里,用拐杖狠狠敲在地上,说:“都给我住手!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都不嫌丢人吗!”
啪!
章可溪甩了周婉莹一巴掌,然后立刻退后几步,她气喘吁吁,眼睛发红,盯着赶来的纪老爷子,说:“爷爷,什么是丢人?你看不到他们做了什么吗!”
老爷子目光复杂,说:“这是纪家的家事,和你一个外人无关。”
章可溪愣怔,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仿佛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她泪如雨下,说:“外人不光是我,还有北杨吧。”
她环顾四周,哑声说:“没有话语权的奶奶、高高在上袖手旁观的爷爷、没有担当自私自利的爸爸、歇斯底里冷漠无情的妈妈,你们可真是纪北杨的好长辈。”
章可溪闭了一下眼,眼泪滚滚而下,说:“你们不心疼他,我来心疼,你们不要,我带走了。”
她走回去搀扶起纪北杨,蹒跚走进漆黑的夜色里。
管家朝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立刻跑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一辆车越过众人,朝纪北杨和章可溪赶去。
司机接走了纪北杨和章可溪,汽车尾灯消失在黑夜里。
金色的路灯照出一地狼藉,纪老爷子望着远处那浓郁的墨色,感觉一阵眩晕袭来,他闭了闭眼,忽然往后倒去。
作者有话说:
没有话语权的奶奶、高高在上袖手旁观的爷爷、没有担当自私自利的爸爸、歇斯底里冷漠无情的妈妈,这就是纪北杨的家。
自我排解安慰下,本章随机发二十个红包吧,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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