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白骋鹰,秦茵络就恨,她对事情和解了,却没有对人和解。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生而不养,并把极大的痛苦赋予她。
秦茵络的心里像扎了无数根刺。
拔不掉的那些刺,对于她而言,是这辈子都难以抹去的痕迹。
自己不是没有求饶过,在黑夜里,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向他求饶,白骋鹰却没有丝毫动摇,甚至没有给过她一个和善的眼神。
那种嫌弃和厌恶已经透进他的骨血里。
秦茵络想过各种结果,却唯独想不到最冷血的那种。
因为她想,那是自己的父亲,他再怎么样,都不会对自己做恶毒的事。
她错了,错得很彻底。
他恶鬼般的眼睛狠狠瞪着自己,用烟头烫她的喉咙时,心头却可能是一阵阵欢愉。
她才认清白骋鹰对自己是极端厌倦,他恨自己的出生,恨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是属于父亲对于孩子的深深恶意。
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
秦茵络感到后怕,如果不是自己在低声求饶。
如果他那时的酒没醒,或许他真的会掐死自己吧。
她的脖子很疼,似乎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箍着它。
秦茵络感到不能呼吸了,那种疼是无法忍受的。
盛腾辉:“孩子别哭,所有的事都过去了,你已经成长了。爷爷会保护你,不会让那种事情再次发生,你要相信爷爷。”
秦茵络还是哭了,哭的很痛。
一幕幕再次回放在自己的脑海,挥散不去。
是白骋鹰恶鬼般的声音不断回荡。
秦茵络想,秦睫的内心或许比自己还要痛苦,她在挣扎,想要尽快逃离。
只有这样,所有人才能够获得解脱。
.
老人轻拍她的后背,不停地安抚。
“茵络,你哭出来,哭出来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爷爷也不想让你伤心,却还是要把所有事解释给你听。”
“在那之后,爷爷似乎获得重生,我从未输过什么,那次了解生命可贵,才想自己的人生不能一味地专注事业,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
盛腾辉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秦茵络轻摇了摇头,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至于婚约,那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和佟砚要是有一方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们,但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爷爷觉得歉疚,所以必须把你的嗓子治好。我这次回来,就是要监督你去医院治好嗓子。”
秦茵络并不是没有治过嗓子,但每次都看不到治疗效果。
她想,自己的嗓子已经彻底坏了,是不可能再治好的。
所以并不会抱有什么期望。
或者说,有医院能够治好自己的嗓子,秦茵络也已经没有办法想象嗓子痊愈的自己会是怎样。
时间已经过了太久太久。
“比起其他,我更为在意的是你的病,如果可以的话,爷爷一定会竭尽一切帮你。”
秦茵络听后,心里十分感动,因为没有多少人可以对自己很好,他们都是一样。
嘲讽、看自己的笑话,一次次打击已经受到伤害的心灵,提取出他们的一点点快乐。
她哭得倦了,脑袋靠在沙发扶手处。
不想哭,却没法忍住,颗颗泪水似珍珠掉落。
秦茵络分不清自己这是感动的泪还是伤心的泪。
心脏一阵阵绞着痛,她讨厌自己懦弱的性格,如果白骋鹰还在世,自己会亲口问问他,为什么那样对自己,他到底把自己看作什么。
她轻声抽噎叫道:“爷、爷,爷、爷。”
“茵络,爷爷在这里,有什么委屈你都跟我说。可怜的孩子,你放心,爷爷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
第29章
盛佟砚听见他们说的话。
款步走下来。
待秦茵络渐渐止住了哭泣,盛腾辉问秦茵络是不是是想家了,如果想回,只要有时间就能送她回去,让她把心放回肚子里,切勿担心。
“爷爷,您来了。”
盛腾辉看到盛佟砚,抿了下唇,重新漾起笑容。
“你一定要和茵络好好相处,不准欺负人家。”老人言语中格外郑重,严肃蹙紧眉头提醒他。
“哪儿能啊。”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这孩子说真话,我信你。”
说完后,他拄着拐杖想要起身,盛佟砚及时扶住了他。
“我自己走,你们年轻人聊我就不打扰了,你爸那边我还有话对他说。”
老人甩开他的手,不叫搀扶。
“不妨,我慢慢走就行,去吧,去陪着茵络。”
他用眼神示意,等盛佟砚脚步走近,才敛了笑意。
盛佟砚俯身看她的脸,眼睛都红肿成了金鱼眼,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想要遮掩。
盛佟砚声音淡淡:“刚刚我都听到了。要是还委屈,肩头借你靠了。”
他也有点没能够想到,自己的爷爷会和秦睫有这样的渊源。
第一次知道,秦茵络的嗓音是因为后天人为造成的。
白骋鹰做出的事牲畜不如、令人发指。
他不想在她面前提及这件事情,为了不让秦茵络再次伤心。
给足她空间。
“秦茵络。”
他定定说道,“不要轻易放弃。”
这句话深深刻进了秦茵络的脑海。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上有一股很强的能量,促使自己前进。
.
邬城坐进自己卧房的床边,左思右想实在想不通。
“要我说你爸真有意思,一回来不是先来看他未来的孙子,反倒是先和外姓的秦茵络聊得火热,足足两个小时呢!张妈备饭的时候就瞧见了,两人的感情很好似的。”
她瘪着嘴巴吐槽不停。
盛谈脑袋快炸了,耳朵嗡嗡直叫,听得心烦。
“很多事情你不清楚,别乱说。”
邬城不作理会:“盛家和他们秦家有什么关联我一概不知,怎么说,我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吧?我可不是外人。”
她对自己的身份十分介怀。
“她和佟砚还有婚约,我不是也想尽一分责。你们没有必要瞒我。”
邬城语气稍有缓和,起身把手绕到盛谈脖颈处,柔声柔调,非要讨个说法。
盛谈抓了她的手,轻摩挲她的手背,气氛变得没那么僵。
“咱爸有次海钓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秦睫救了他后果不堪设想。咱爸有自己想对白家报答的方式,你就不需管那么多了。”
“小心累坏身子。”
邬城深深叹了口气。
“这么多天,就说了一句人话。我还真以为你不知道我累。”
盛谈握紧她一双细嫩皙白的双手,拉她坐下,顺势脑袋一探,动作略显粗笨地亲向她的脸颊和唇角。
他的动作些许野蛮,弄疼了她的手腕,酸胀得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折腾我……”
女人把他箍在自己腰身的手直接甩开,尖着嗓子叫他及时停下。
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她涂染了性感唇红的嘴巴凑近他的耳畔,问他:“等等,你说什么白家?秦茵络原本姓白?”
话题又回到刚刚,打断过后,盛谈索性再没了兴致,只好坐起身回复:“她随母亲的姓,实际姓白,她父亲是叫什么白骋鹰。”
白、骋、鹰!
这三个字在邬城的脑子里炸了好一阵。
邬城眼睛直直地,呆滞地望着前面的白墙。
迟迟没能回转过神来……
“姓白的早早抛下她们母女,这事儿也不值得奇怪。”
盛谈的话把她的思绪扯回,邬城缓缓站了起来,径自走出房门,出门前还解释说自己胸口很闷,想现在出去透透气。
她不能待在这个环境,再这样下去,自己真会憋闷死的。
没人说过,秦茵络居然和他有关系,居然是他的女儿——她一时还有点不敢置信。
.
时间流逝得飞快,考试全部结束,终于迎来了暑假。
元小暧把一枚硬币攥在手中,抛了一下又一下。
看到结果,她差点没直接骂出来。
“艹,我这什么运气啊!”
及时收回更多脏字,小暧气愤地趴在课桌,陷入深思。
秦茵络见她心情不好,问她怎么了。
小暧颇为无语,声音极小对她说:“万富泷和东宠都说要放假约我出去,硬币正面朝上,我就都拒绝,反面朝上,我就选择其中一个人。”
秦茵络看到硬币是反面朝上。
“加、油。”
“加什么油啊!我可不想去,如果非要选一个人,还是东充好了,起码他会给我买很多零食。人多少也了解点,行,就他了。我这臭手,真倒霉!!”
元小暧恐惧秦茵络的眼神,“你别那样看我,非正式约会,先做朋友而已,绝不是早恋。再说都假期了,稍稍放松一点也没什么。”
她那三好学生一样的面孔盯着自己,像是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似的。
“那你呢?对假期没想法?对了,上回白宿在校门外等你,他说不定对你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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