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又发来:【或者我去找你。】
反正就是无论如何得现在见一面的意思。
迟雾微抿唇,不怎么乐意地回:【等我。】
T T:【门口的志愿者那有工作证,给你的。】
【好。】
迟雾把手机揣回兜里,侧过身,语气平常地朝气垫沙发里的李溪藤说话:“我有事,得去休息室一趟。”
“那帅哥找你?”李溪藤一下子就猜到点子上去了。
“嗯。”她点头。
“休息室是不是准备的地儿?”李溪藤问。
迟雾:“差不多吧。”
“噢,成,你去吧,有事情打电话,实在不行喊救命,这儿都是人。”
“......”
迟雾挺无话可说地睨她一眼,嗓音也淡:“谢了,朋友。”
这公园迟雾是第一回 来,离市中心偏远,她不熟悉地理位置。
场地里已经稀稀拉拉进来不少人,DJ挑了首英文歌,通过舞台上方的音响传出,一下下的往外震,震得人心里发紧。
迟雾拦下一个正路过的保安,问他休息室怎么走,保安没理,打量她几眼,以为是粉丝,看是个年轻姑娘没把话说重,只说休息室不能随便进。
舞台后面不远有搭起的房间,两排,迟雾等保安走了,瞎猫碰死耗子,脚尖移个方向,抬脚往那边走。
等走近了,才发现她没估摸错,这边的确是休息室,门口站几个志愿者,她过去问了下,女生把谈屹臣留给她的工作证递过去,迟雾说了声谢。
有工作证就容易进出多了,迟雾刚过去就见着个有些眼熟的乐队主唱,正好坐在门外。
迟雾对他印象不多,有印象的是这乐队里的一个短发的女贝斯手。
迟雾站在安排表前,仔细看上面标注了哪支乐队对应哪间房,在安排表上找到谈屹臣他们被安排的房间号,换个方向朝第二排走。
这边是休息室,偶尔从房间里传来声练习的动静,直到走到谈屹臣那件休息室的门外,她才听见里面有隐隐约约的争执声。
她抬手,挑开门帘,休息室内的人转过脸朝她看,见到有人过来,声音嘎然而止。
谈屹臣靠在桌沿,腕骨清晰,带了黑色露指手套的一双手正扣上黑色衬衫的第三颗纽扣,脸色冷沉得吓人。
杨西语正转过头朝她看。
“打扰了?”对峙中,迟雾略微挑眉,说了这么一句。
“出去。”谈屹臣开口。
迟雾挺识相的,转身就走。
“......”
谈屹臣上前一步伸胳膊拦住她,被这一出出整的脑袋疼,开口:“没让你出去。”
杨西语站在那,看两人一来一回的小动作。
见她还不动,谈屹臣转过脸,面上有些刻意压制的烦躁,眉头微簇,看向她:“别叫我说第二次。”
他声音特冷,明显能感觉到是压着火的。
杨西语喜欢他,但也怵他,以前就因为做的过分被她哥警告过,她最后看迟雾一眼,才走,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很大动静,门帘“啪嗒”一声被打下。
“我在换衣服,她自己闯进来的。”谈屹臣松开她的手,用最简洁的话把这个场面解释清楚。
“嗯。”迟雾四处打量一眼,随口问:“没朝你扑上去?”
谈屹臣好笑:“怎么,当我白混的,想扑就能扑?”
“差不多吧。”
等谈屹臣把衣服扣好,迟雾才问:“其他人呢?”
“去排练了。”
“你怎么不去?”
“等你。”
迟雾看他:“那找我有什么事?”
一定得这会来见他一面,不来不行。
“也没什么大事,但是想当面跟你说。”谈屹臣后腰靠在桌台沿边,微抬着下巴,右手后半掌闲闲地搭在桌面上头:“我让你来,是因为最后我的那首歌,是唱给你的。”
迟雾:“什么?”
“就当是我的道歉。”
迟雾目光缓慢地看他,心里有点第六感,预感到谈屹臣是要说什么事。
果然,他继续开口:“跨年那天,是我不好。”
室内只有他们两人,隔音效果并不好,窸窸窣窣能够听见音响里外放的歌。
谈屹臣维持着原姿势,黑衬衫在身上面料垂感很好,隐约能看出他的腰线,他挺认真地凝望迟雾那双眼,嗓音恰到好处的微低:“别躲我,你要是不喜欢,不会再有第二次。”
“行吗?”
作者有话说:
阅读指南:臣臣接吻时手不闲着。
下章V,防盗80%,文不长,大概五块钱,望支持正版。
第16章
肆无忌惮
她看着谈屹臣, 视线扫过他冷淡的喉结,往下是风光半露的锁骨,就算过去半年, 关于跨年那天的细节迟雾也记得。
跨年之前, 她和谈屹臣那会还算是能正常联系。
迟雾的外婆和谈屹臣的外婆在源江是邻居,从大学退休后就相伴在一起, 迟晴和周韵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不一样的就是周韵家庭美满, 迟晴前半生都过的乌烟瘴气,但这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周韵比迟晴大两岁, 大学毕业就结了婚, 结婚那年的过年前怀的孕。
第二年春, 迟晴也发现自己怀了孕,但是是意外怀孕。
她那段恋爱谈的上头,怀孕后和男朋友讨论好了要留这个孩子, 打算后面再补办和领证。
但就在这之后,那个男人突然玩失踪,听说是个搞音乐的, 徐芳华不让她留,要她多为自己以后考虑。
迟晴不信, 死活要生下来, 徐芳华没办法, 随她去了。后来养迟雾到两岁,那个男人也没回来。
小地方流言蜚语多, 最后迟晴也走了, 去南方, 她是半路休学, 大学都没读完,也不乐意再回去,只身一人南下,好在最后混出头了,风风光光的回了源江,又把迟雾带出来,读南城最好的学校,跟谈屹臣安排在一个小学。
孩子是同样的年龄,年级,加上上代人的渊缘,两家一直来往密切,每一年的跨年凑在一起已经是两家传统。
迟雾记得很清楚,那天南城下雪,她在半山腰往下看,是雪茫茫的一片。
迟雾一早收拾好就被迟晴带出门,司机在前头开,她和迟晴在后面一人占据一边,靠在车窗上往外看。
因为是雪天,车速比平时慢,道路湿漉漉的雪花融化成水,街道两旁的梧桐枝桠,四季常青的灌木丛,都被覆盖上一层雪白。
“冷吗?”迟晴忽然转过头,问。
迟雾摇头,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车窗起了一层薄雾,迟雾伸出手,擦掉一块,空出一片视野。
车子驶入地库,恰巧看到谈家的车,两车人碰面。
停车位靠入口,从南往北地灌进来一阵风,迟雾被风吹得眯起眼,朦胧视线中看见谈屹臣从对面那辆宾利SUV上下来,风衣下摆被风轻微扬起,碎发微乱,神色有点困倦,也朝她的方向看过去。
两家人热情碰面,谈屹臣走在迟雾身边,看向她,问:“冷不冷?”
迟雾怕冷不是秘密,稍微熟悉点的人都清楚。
迟雾没说话,沉默地摇下头。
意思不冷。
谈屹臣收回视线,把手从风衣兜里拿出来,握了下迟雾的手。
只一下,迟雾还没反应过来,谈屹臣就收回去了。
手是冰凉的。
没说什么,谈屹臣把兜里一早就准备好的暖手宝递给她:“拿着,暖暖手。”
“好。”迟雾没客气,把那个还带有体温的暖手宝收下。
今天是家庭聚餐的日子,两家已经抵达餐厅门外了,但不巧,谈承接了个电话,有个从北方过来谈生意的,时间很紧,晚上的机票回去。
这桩生意重要,迟晴也有入股,于是原本在商圈中心定的餐厅临时换成高尔夫球场。好在球场旁有个不错的法式餐厅,等那个北方人到了后,两家人一起,午饭在那里解决。
车开到山脚下,停到露天停车场,雪下的大,只能靠指示牌辨认。
餐厅还需要走一段小路才能到。
南城的冬天室外很冷,湿冷到骨头缝里,迟雾躲藏在羽绒服里,下巴收进竖起的高领内,谈屹臣清瘦高挑地穿着大衣走在她身边,像感知不到零下气温一样,只有抬脚呼吸间一团团的雾气。
雪在脚底被踩得吱吱呀呀,谈屹臣偏头,看一眼迟雾冷的腿都迈不开的样子,停住步子,抬手把自己围巾摘下来,将正好看向他的迟雾拉到自己身前,把还带着自己热乎体温的围巾给她一圈圈裹上去,嘴还是毒:“别冻死了。”
迟雾不说话,难得不和他顶嘴。
她最讨厌的就是冬天,一直羡慕谈屹臣身上的火气,再冷的天都像个小白杨一样,身板挺拔端正。
一段路走了十分钟,进入餐厅后,陡然间万物复苏的温暖感,迟雾脱掉厚重的羽绒服,将围巾接下来搭在椅背上,落座。
雪天,周围环境格外静谧,这种带有生意目的的饭局,迟雾是第一次参加,相比较下已经算是从容,但谈屹臣明显比她游刃有余许多,偶尔参与他们的话题。
“是高三吧,打算未来学什么专业?”京北人对谈屹臣蛮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