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雾惊讶的发现裴阚寻的发音很标准,真有种西语分支发音时特有的‘大舌头’的感觉。
但他声线得天独厚,所以说出来很好听。
就是,难道他以前也学过这种西语系分支么?
正思索着,简雾就听见前排的女生窃窃私语:“卧槽,卧槽是裴阚寻吧?他也选修了这节课么,啊啊啊我们没白来。”
“是他是他,呜呜据说大神不怎么上公开课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嘿嘿,咱们没白来……”
简雾不禁有点想笑。
裴阚寻是真的很有名,走在校园里哪里都有认识他的,也都有崇拜的。
而自己即使坐在他身边,也很难被人联想到和他有什么关系——看来自己之前是有点想多了。
还怕她和裴阚寻走得近,会引起一些绯闻就是说。
前排的女生继续幻想着:“大神用葡语说我爱你都这么好听,不知道以后对女朋友用中文说我爱你得有多苏。”
“我靠,你这个幻想真是绝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女生的话就像一根绵密的针扎在简雾心上,正好戳中了她最不想去想的一件事。
糟糕,她不愿意去幻想裴阚寻以后会有女朋友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若干天后的女鹅:我真傻,真的。
【Amo te,第一人称名词,Eu te amo动词变位】——来自于百度,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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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诡计
裴阚寻这跟着简雾的课表陪她一起上课的办法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小姑娘还是不理人。
甚至都没有‘不冷不热’和‘忽近忽远’的感觉——因为简雾一直都是冷的和远的。
对他的抗拒表达的在明显不过。
说实话,要是在这种显而易见的表达下还死皮赖脸去跟着的话,就有点不要脸了。
裴阚寻不是没想过退缩,但一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他好不容易才和简雾有了些实质性的接触和进展,就又有些舍不得。
他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只能默默看着她学习生活,喜欢别人的旁观者角度了。
对于他这种表达能力困难的,能迈出一步很难,退回去却是很容易,所以他不想后退。
于是也只好按照薛步屿教的‘缠人’大法,执着的跟下去。
一周下来,听小语种选修课和公开课的学生开始爆满——都是打听到了裴阚寻‘踪迹’的学生跟着一起来的。
简雾平静的选修课被打破,每次去的时候都堪称人满为患。
她终于忍无可忍,额角冒青筋的告诉裴阚寻:“学长,您真的不用跟我一起听课了。”
“你每次来,我连座位都抢不到。”
裴阚寻很听话,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乖乖地答应了。
他不去之后,闻风而动的学生们也就跟着不去了。
终于摆脱大神‘人盯人’一样的跟着,简雾安心了不少,开始焦头烂额的整理自己前段时间因为烦心而落下的课程。
临近期末,向来悠闲的大学生都会很忙,更别说她们这种大学牲了。
按理说大三的学生要开始实习还得准备论文只会更忙,但301男生宿舍都是不实习的人,写论文什么的对于裴阚寻更是随手的事,所以比起周围忙乱的大环境,他们这一隅反而得天独厚的宁和。
只是301宿舍周末的晚上,却显得不太平静。
陈牧格失恋了,干脆的忽略了‘寝室禁止饮酒’的教条,拎着一箱啤酒回了宿舍。
一开始他只是自斟自饮,几瓶下肚就有点高了,开始抱着宋宴大腿鬼哭狼嚎——
“啊啊啊啊这就是失恋的感觉么?”
“痛!太痛了!”
“我他妈好想打电话给她啊,但打过去她肯定更烦我……”
陈牧格已然是有点神智不清的耍酒疯了,一个大男生半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看的宋宴嫌弃的踹他一脚。
“啧,喝酒也堵不住你的嘴。”他皱眉:“小心一会儿把宿管大爷都喊来了!”
“那我们把他的嘴堵住吧。”关礼提议,眼睛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怎么样?”
宋宴挑了挑眉:“行啊。”
一拍即合,两个人决定一起祸害陈牧格。
结果这本来已经醉醺醺的家伙在被捂嘴的时候又短暂的清醒了,开始张牙舞爪的反抗——
“卧槽你们是不是哥们儿?是不是人?”
“是哥们儿就陪我一起喝酒!一醉解千愁!”
“你个白痴。”宋宴骑在他身上,冷笑道:“谁要和你……”
‘喝’这个字还没等说出来,他就连忙闭了嘴——裴阚寻莫名走到桌前拿起了一罐啤酒,歪了歪头:“喝醉了真能解千愁?”
……
宋宴和关礼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寻哥,你也太天真了,说啥信啥。”关礼笑的弯腰:“酒这东西能解什么愁?充其量你今天喝了今天能暂时不想烦心事。”
唔,这样听起来似乎也挺好的。
裴阚寻‘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拨开易拉罐,白色绵密的泡泡争先恐后的喷了出来。
“寻哥,你真要喝啊?”关礼拦了他一下:“你会喝酒么?”
裴阚寻诚实地说:“没尝试过。”
“……”
“啧,那就试试吧。”宋宴把醉成死猪的陈牧格扔到床上,然后又拿了两罐啤酒走了过来,扔给关礼一罐自己也打开一罐,仰头喝了口:“我俩陪你喝点儿?”
“嗯。”裴阚寻点了点头,仰头灌了一口。
修长的喉结滚动,少年绷不住的皱了皱眉。
又苦又涩,并不好喝,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爱喝。
不过舌尖酸酸刺刺的气泡感有点上瘾,他一口一口地喝着,目光逐渐有些呆滞。
“寻哥。”关礼跟他碰了碰罐,有些纳闷:“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啊?还得喝酒?”
宋宴对此也是好奇,跟着一起看向他。
“有。”裴阚寻木木地说:“失恋。”
……???
“不是陈牧格失恋么?你啥时候失恋了?”宋宴目瞪口呆:“不对,你什么时候有恋了?”
关礼扯了扯他,打了个无声的手势示意他闭嘴。
然后用口型说了五个字:念奴娇姑娘。
宋宴这才想起来,登时不说话了。
他和关礼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有些无措——毕竟他们都是嘴笨的大老爷们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不过,裴阚寻看起来也不需要他们安慰的样子。
少年闷不作声的喝完了一罐酒,然后在宋宴问‘还要么?’的时候,呆呆地点了点头。
于是宋宴又递给了他一罐。
两罐啤酒下肚,第一次喝酒的裴阚寻就开始有些上脸上头了。
他白皙的皮肤红了一片,眼神也有些直勾勾的。
“寻哥,行不行了啊?”关礼瞧他这模样,有些担忧地问:“要不扶你回去睡觉吧?”
“我…我没事。”裴阚寻声线顿了下,修长的手按住桌子站了起来,他声音有种延缓的迟钝,像是字斟句酌一般:“我出去一下。”
“你都喝醉了还去哪儿啊?”关礼和宋宴一左一右的拦住他:“都不行了,还是老实点在寝室里呆着吧。”
其实裴阚寻作为初学者是真的有点醉了。
但大概男生骨子里就有那种好斗劲儿,无论什么时候都听不得别人说他‘不行’这两个字。
醉酒之后的任性劲儿被激发出来,裴阚寻皱了皱眉,挣开他们固执地说:“我行。”
“我就去走廊待会儿。”
全身都感觉有些燥热,在暖和的寝室里皮肤密密麻麻如针扎,裴阚寻有些受不了,只想出去吹吹风。
攥着手机走出寝室,一路到楼梯间推开窗户,等夜风扑在脸上男生才感觉头昏脑胀的状态稍稍舒缓了些。
裴阚寻靠在墙上,垂着眼睛找到通讯录里的‘简’,然后拨了过去。
他给简雾的备注很简单,就一个字。
盲音‘嘟嘟’的响了几声,电话被接了起来,对面传来一道清甜柔软的女声:“学长?”
简雾居然接电话了,他还以为她依旧不会接呢。
“嗯。”裴阚寻应了一声,一向清澈的声音在酒精的熏染下微微的沙哑:“你为什么不理我?”
“……”
“你好像突然就不想理我了,我搞不清楚原因。”裴阚寻长眉苦恼的纠结着:“能告诉我么?”
清醒的他是绝对无法直白的问出这种问题,但现在有了酒精的催化,平日里不敢说不能说的苦闷,自然而然的就吐露出来了。
只是电话对面的简雾根本不知道他喝酒,吓的瞪大了眼睛。
“学、学长。”她磕磕巴巴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喝了点酒。”裴阚寻认真地回答:“想给你打个电话,就打了。”
简雾这才明白他声音里莫名的木讷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喝酒了,看来大神的样子……不常喝酒呢。
这样就好。
简雾松了口气,没有把他醉后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她深知醉酒了的人要哄这个道理,声音柔和下来:“学长,你现在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