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她的小月牙 (草木疏)

　　这位陈教授年轻的时候曾教过她的妈妈，并对程婉秋极其赏识照顾有加，即使毕业了程婉秋没有继续选择芭蕾这条道路师生二人多年来仍保持着联系。这也是这次唐意舒跑这一趟的原因：替母亲拜访问候恩师。
　　并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唐意舒在国内上学应该也会在这位陈教授所在的学校院系。
　　见她挂了电话，陈叔道：“你跟我说的补品和礼物都放在后备箱了，咱们现在过去？”
　　唐意舒点头。
　　等红灯的间隙，唐意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陈叔，我爸不是说我学校的事情都给我安排妥当了吗？你知道是哪所学校吗？”
　　问道这个关键问题，陈叔后背一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哦。”唐意舒点点头，自言自语“应该是京市艺大吧。”毕竟京市艺大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艺术类高校，芭蕾系更是名声在外。
　　开车的陈叔一声也不敢吭，要是唐意舒知道唐先生给她安排的学校和专业，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收拾行李订机票飞走。
　　陈锳琳教授家住的是小独栋，门前有一排小花池种满了花，花枝修剪得很整齐。还没下车，唐意舒就看见一位气质优雅体态舒展的老太太站在门口给花浇水。
　　提着礼物进了门，唐意舒先是打量了大量四周就看见墙角处有个专门的玻璃柜子放着各种各样的奖杯和证书。本来以为都是陈锳琳教授获得的荣誉，可仔细一看基本上都不是芭蕾奖项，都是些什么科技奖、钢琴奖之类的。
　　陈教授察觉到她的视线，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儿子的。”
　　“那他可真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啊。”唐意舒客气恭维。
　　陈教授闻言，一脸愁容埋怨道：“哪是什么才俊呀，小时候他没少捣乱，现在一把年纪还没个正形。”
　　正说着，“没个正形”本人从厨房里钻了出来，手里还啃着苹果，语气不满，“啧，陈教授，怎么老在背后说人坏话。”
　　“客人来了还不快点给人家倒杯水拿水果，光顾着自己吃。”
　　段彦如‘恶狠狠’地又啃了口苹果，撅着嘴冲他妈嘟囔：“本来是打算端出来的，你这不说我坏话我心生不满就罢工了呗。”
　　“怎么？小段哥，你比陆总还抠门啊，苹果都不给吃。”唐意舒被这母子二人斗嘴逗乐了，也开始调侃。
　　听见声音循声望过去，段彦如这才吃惊地注意到今天来访的客人是唐意舒。
　　“妈，你怎么没跟我今天是这小妹妹来啊。”段彦如扭头回去端水果，“唐小姐我可不敢怠慢，得，我现在就去为两位端茶倒水。”钻在厨房收拾着水果，段彦如又想起刚才唐意舒在客厅里夸他‘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又想起陆锦洲跟他讲过，唐意舒见陆锦洲第一面时什么‘秃头地中海’‘肥胖啤酒肚’的就忍不住偷乐。
　　他决定，改天非得好好跟陆锦洲显摆显摆这事儿。
　　客厅里，陈锳琳跟唐意舒也聊了一会儿，陈老问了程婉秋的近况，唐意舒也关心了陈老的身体状况，连唐意舒是怎么认识段彦如得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段彦如送了水果坐着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就打算走，总不好打扰女人们聊天，况且他也插不进嘴。
　　这时陈锳琳突然问了一句唐意舒，“你回来这段时间是一直在家休息吗？”
　　“不是，她在锦洲公司工作呢。”段彦如替唐意舒抢答。
　　“这样啊……会不会很辛苦啊小舒？”陈锳琳关切地问，“问你这个呢其实是因为你妈跟我打过招呼了，其实我这边有个机会，过段时间我们要排个舞在剧院演出，但差个角色，正好需要个跟团实习的年轻舞者……”
　　“你妈妈的意思是让你过去，你有兴趣吗？”
　　听到这唐意舒心里挺动容，她知道这样的名额有多珍贵，跟着那些优秀的舞者能学到不少东西肯定有不少人想去，她妈还提前跟陈老打了招呼。她必须珍惜这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但是你知道的哈，如果一旦决定去，你基本上每天都得泡在剧院了。”陈老仔细想了想时间，“倒是跟你开学的时间不冲突。”
　　“陈教授，能给我一晚时间我回去想想吗？”唐意舒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无礼，她应该立刻答应要去的。但鉴于陆锦洲那边的工作，她还是不能马上给出答复。
　　她本来就是托关系进来的，刚去没几天就要走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好的，你不是知道我电话，”陈教授点头，“你想好明天尽快给我回电话就行。我是想你能珍惜这个机会，主要是我也看过你的一些演出视频。”
　　“你条件挺不错的，相信以后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好。”
　　“谢谢陈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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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晚上回家，唐意舒还在因为这件事困扰。
　　“望望，”唐意舒趴在床上叹气，对着手机发愁：“你说我怎么办。”
　　那边杨望想了想，“你就遵从本心呗，其实你想去的对吧。”
　　其实杨望说的很对，唐意舒是很想去的。陈教授推荐她过去，她妈也为她保驾护航，说明这次机会可遇不可求。她本身也不喜欢上班更不喜欢经营公司，真正热爱的是芭蕾舞。
　　这几天她每次下班回来都会打开柜子摸摸自己的芭蕾舞裙，还想着周末不上班跑去练练功呢。有段时间没练不知道会不会生疏，没想到这么快机会就来了。
　　只是她爸那边和陆锦洲那边她不好交代。
　　深吸了一口气，唐意舒下了决定，“我要跟我爸说我不去上班了，再跟陆锦洲道个歉，我其实更想去跳舞。”
　　上这个班和抓住这个机会去演出这两件事孰轻孰重，在唐意舒心中天枰已经倾斜。
　　一旦做了决定，唐意舒也不是扭捏的性格，当即穿上拖鞋去了对门。踱步到门口她又停住了，要怎么说？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没干几天就准备卷东西走人了？你给我买的那张桌子我要不要赔钱？
　　正想着，陆锦洲家的门突然打开了。
　　陆锦洲也没想到唐意舒在门口站着，眼里闪过一丝吃惊，随即问道：“有事找我？”
　　“那个…你吃夜宵吗？”唐意舒憋了半天，“一起吃个饭呗，我想跟你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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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请你吃日料和点心，你就请我来楼下吃泡面？”陆锦洲修长的手拿着筷子搅动泡面，眼里满是调笑，“还叫我葛朗台？”
　　“这么晚了不想出去…”唐意舒也搅动着碗里的面，“再说咱俩第一次遇见不也是在这？”
　　“回忆美好初遇来了？”陆锦洲垂下眼看她，勾了下唇，“第一次见面你怎么说我来着…”
　　说到这唐意舒后悔带他来了，“陆总，咱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是小人，”陆锦洲没什么表情，说出的话又冷又硬，“段彦如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我比不上他。”
　　“他今天特地打电话跟我炫耀了。看来你对他印象很好。”
　　唐意舒倒吸一口冷气。
　　“小段哥都听见了？”唐意舒赶紧解释，“我不知道是他，登门做客随口夸的。”唐意舒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段彦如净捣乱。
　　陆锦洲倒也没多纠缠这个话题，吃了口面不动声色道，“有什么事，说吧。”
　　“就是……”
　　唐意舒刚张开嘴，陆锦洲就冷静地打断，“如果是你要从公司离开，去剧院的事，就不用说了，段彦如也跟我说了。”
　　“去做你想做的吧，不用觉得抱歉。”陆锦洲放下筷子，看着唐意舒的眼，“我支持你做的决定，你爸那边也由我去说吧。”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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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锦洲这边的事情解决后唐意舒也没多犹豫, 第二天一早就给陈锳琳教授去了电话，接受了邀请还表达了感谢。
　　出门陆锦洲看见唐意舒仍在等着他，看她还背着上班常用的那个包,“今天还要去上班？”
　　她在公司基本上没什么东西不用去收拾,才上手没多久也没有什么工作需要交接。
　　“善始善终嘛。”唐意舒笑了笑，“虽然没干几天，但还是觉得去公司告个别比较好。”
　　公司同事她虽然没认识几个,但何助和林伶姐还有另外几个同事对她都挺照顾的,一声不吭就走了成何体统。
　　“最后一天搭你的车啦,”唐意舒伸出手摇了摇,狡黠地眨了下眼,“谢谢这段时间陆总对我的照顾，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陆锦洲轻轻回握了一下,“不客气,走吧。”
　　到了公司,唐意舒看看工作过的办公室,还有点不舍。虽然她不喜欢在公司上班但这段时间还是学了些东西的。也许以后她爸什么时候破产了她还能找个公司当个文员社畜。
　　林伶姐知道她这么快就要走了，还有些惊讶。唐意舒跟她大概解释了一下各种缘由，林伶拍了拍她,叮嘱道：“演出的时候一定记得给我留张门票啊。”
　　“没问题,到时候你跟着何助你们两个一起来。”
　　没多久唐意舒订的茶点送了过来,是上次陆锦洲带她吃过的玉桂坊,她觉得还不错。这家还没有外送服务,今天这顿还是托了陆锦洲和老板有些交情，她才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