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字咬得重, 孟冬离得近,自然能听出来。
她耸了耸肩膀, 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嗯, 关系不错。”
“有多好?”
孟冬不知道怎么具体描述, 干脆伸手比了比:“大概,这么多吧。”
周堰成看着孟冬比画,低头转了转无名指上婚戒,淡声问:“那我呢?”
没想到周堰成会问这个问题,她愣了几秒,两只手合住,又缓缓张开,两手之间的距离一会儿小,一会儿大。
她苦恼道:“这让我怎么形容?”
周堰成转婚戒的动作停住,他收拢手指,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
片刻后,他靠向椅背,把视线投向相反的方向,不再看孟冬,也没再说话。
孟冬小心翼翼地,在周堰成视线移开后,张开双手。
座椅间空间狭窄,这已经是她两只手能张开的最远距离。
这样?
她独自疑惑,没注意到周堰成已经撇开视线。
烦恼了一会儿,孟冬转头看他,却只看到周堰成侧过去的头。
“......”
好吧。
孟冬慢吞吞地放下手,往窗户旁又缩了缩。
……
镇子上的路狭窄又泥泞,大巴绕了远路,多走了一大圈才回到旅店。
下车后,孟冬说什么都不让周堰成扶。
她抱着新买来的羊驼玩偶,扶着楼梯扶手,一蹦一停,倔强地跳上了二楼。
刚回来不久,周堰成就被周决叫去三楼,这会儿不在房间。
孟冬坐在床边叠衣服,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她浑身一震,下意识看向门边。
许知意提着医药箱,慢吞吞地推门进房间,坐到了孟冬对面。
“抬腿,我看看。”
回来后许知意喝了几粒解酒药,想起孟冬受着伤,又淋了雨,强撑着精神下楼看她。
她撩了下额前的碎发,有些烦躁,自责道:“怪我,这几天情绪没调节好,明明还在工作,居然喝这么多。”
孟冬乖乖抬起腿让许知意上药,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天花板:“没事,反正抚州的录制结束了,你还有一晚上时间能调整呢。”
许知意贴上无菌布,把边缘固定好,才起身重新坐在床上:“我从三楼下来时听到周决和周堰成聊天,说什么下半年财务预算,什么退出的,这事儿你知道吗?”
孟冬愣了片刻,缓缓摇头:“不知道。”
周堰成工作上的事,她从来没有问过。
退出……
是指退出节目?
孟冬一时有些恍惚,直到许知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神:“要走了?”
“嗯,回去睡觉。”许知意见她心不在焉,伸手在她额头轻弹一下,“好奇就问问。”
许知意走后,孟冬在床上躺了几分钟。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腿,推门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站在楼梯口,她看着上楼的台阶,犹豫几秒,转身向楼下走去。
前台没有人,一直放在茶桌上的收音机也搬进了楼梯间,一楼空空荡荡的,只有风穿堂而过的声音。
孟冬站在门口,看着雨点在积水处荡开涟漪。
“喵呜~”
有一抹白轻巧地跃进了孟冬的视线。
一只眼角有黄色花纹的小猫沿着屋檐下的台阶,一路走到了孟冬腿边。
它抬脚搭着门框看了眼里面,又收回脑袋,抬起前爪舔了舔。
小猫没有移动的打算,坐在孟冬腿边,自顾自地舔起了毛。
孟冬觉得它格外眼熟,盯着看了许久,她在小猫面前蹲下:“你是不是那天害我受伤的小猫呀?”
小猫好似听懂了她的话,停下了动作,尾巴在脚边绕了一圈,整个猫乖巧地仰着头,一声一声地叫着。
“好吧,既然如此,我原谅你了。”
孟冬自己脑补了一出对话,她伸出食指,不敢摸,试探着触碰到小猫的脑袋,轻轻点了点:“咪咪,你饿吗,我记得楼上还有些吃的,你要吃吗?”
她自言自语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百度,输入:小猫可以吃火腿肠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一瘸一拐地上楼,从包里取出几根火腿肠,拿下楼喂小猫。
小猫闻到火腿肠的味道,立马瞪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冬剥去肠衣。
趁小猫吃得投入,孟冬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它的后背。
小猫不护食,也不理会孟冬,吃完后满足地伸了个懒腰,靠在她脚边趴下了。
“行行行,交给我吧,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哥呢。”周决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紧接着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从二楼下到一楼。
孟冬蹲在地上,好奇地看过去。
周决正歪着头和周堰成说话,下完最后一个台阶,转头就看到孟冬蹲在地上。
他以为楼下没人,余光瞥见一个朦胧的人影,心头一跳,尖叫一声:“卧槽吓我一跳!”
他站稳身子,抚了抚自己的胸膛:“你受伤了不在房间里待着,在这儿干嘛?”
孟冬抿了下唇:“喂猫。”
周决狐疑地看她一眼:“猫呢?”
刚刚周决大惊小怪一声,小猫受到惊吓,早就跑远了。
“算了算了。”周决摆摆手,转身进了前台侧面的隔间,朝着里面喊,“老板在吗?办一下退房,我们明天早上就准备走了。”
得到老板回应后,周决直接迈进房间。
孟冬看着周决进了隔间,回神后,发现周堰成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很好看,指关节修长,圈住无名指的戒指格外显眼。
那是前几年,她买来应付家长的婚戒。
没想到他还带着。
孟冬牵住周堰成的手,借力站起来:“这个戒指你还带着?”
一时失神,孟冬把心里想法问了出来。
周堰成垂眼,顺势看向自己的手:“习惯了。”
孟冬故作镇定,点了点头。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腿,迟疑着,叫面前男人的名字:“周堰成。”
“怎么了?”
孟冬抬手,掌心相对,虚虚地划过面前的空气:“这么多。”
她不得不承认,周堰成对她好,比孟家任何一个人对她都要好。
所以,尽管她要离开孟家,离开这个名利场,她也不想伤害到这世上寥寥无几对她好的人。
周堰成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比画什么,脸上的表情失去管理,嘴角弯着,轻笑了一声。
“这么多?”
气音低低的,酥酥麻麻的,绕着孟冬打转。
孟冬低头:“嗯。”
……
第二天,嘉宾出发去湖溪。
孟冬定了五点的闹钟,铃声一响,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点下“五分钟后再响”的按钮后,又一头栽倒在枕头上。
闭着眼睛思索了几秒,她挣扎着坐起来,走出卧室,视线在外面的屋子里绕了一圈。
“周堰成?”
她试探着喊,却没有得到回应。
周堰成的床铺空荡荡的,五点的抚州天还没亮全,窗帘拉着,起居室里漆黑一片。
孟冬揉揉眼睛,舒展了一下身体,走进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她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周堰成坐在沙发边,低头撕开一个创可贴,往自己的食指上缠。
周堰成身上还有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发丝上沾着清晨雾气,看起来出了很久的门。
“你去哪儿了?”
问完,孟冬抬脚跨过摊在地上的行李箱,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收进箱子里。
“没去哪儿,就在楼下走了走。”
周堰成不擅长说谎,演技倒是炉火纯青,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孟冬也不戳破:“就在楼下走了走,手指还受伤了?”
“被扶手上的倒刺划了一下。”他风轻云淡地转移话题,“箱子收拾好没,我帮你提下去。”
孟冬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见周堰成不愿意多说,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东西,把箱子推到门口,又返回房间,把屋内陈设都归回原位。
周堰成把自己的箱子扔在走廊,提着孟冬的箱子先行下楼。
等孟冬整理完屋内的座椅后,她放在门口的箱子早已被周堰成放到了大巴车上。
上车后,孟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王楚文手里提着早上没吃完的包子,她把登山包随手扔在一旁的单人座上,正打算在孟冬身边落座,就听到周堰成站在一旁,十分刻意地轻咳一声。
“......”
王楚文认命地往后挪了一个位置。
周堰成如愿坐在孟冬身边,给她递了瓶水。
“谢谢。”
早上八点,导演组准点开始直播。
画面里,周决拿着喇叭,向嘉宾粗略介绍下一站的情况。
湖溪以湿地、露营、森林闻名天下。
湿地探险、穿越雨林、高空跳伞,热气球比赛,有关湖溪的旅游攻略里,这些基本上都是常驻嘉宾。
和抚州古镇比起来,嘉宾就好像从新手村刚出来,越级去打boss的菜鸟玩家。
就连一向大胆的王楚文,听说要徒步穿越雨林后都沉默了。
孟冬想起柴瑞离开前的说辞“下一站情况特殊,节目组得先去看看”,她终于知道何为“情况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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