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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臣服 (今婳)


  林不语突然又不笑了,视线盯着姜浓微侧着脸的清丽姿态问:“姜主播,我出身世家豪门,自幼就严格按照他的妻子标准被精心培养出来,至今为止,早就把嫁给他成了毕生执念……你说,在婚前就这么突然冒出个女人跟我抢他,多有意思?”
  姜浓抬眼,对视上了林不语毫无笑意的眼眸。
  有些话,是无需挑明的。
  林不语微微一笑,将包里的支票拿出来。
  就这般,轻飘飘的地搁在了茶几上。
  姜浓坐着不动,并没有伸手去接。
  因为她听出了林不语话里玄机,也猜到这张支票不是给节目里需要赞助的失明儿童。
  “蓝续会有其他人跟你对接工作。”林不语起身,脚下那双尖细的高跟鞋没踩两步,又停了下,似想到了什么,扫向姜浓那秋水眉眼间的几分倔强,最后挑起讽刺弧度的红唇吐出了一句话,如同直接判定她人生:
  “傅家从来不会善待没有名份的女人,好自为之吧。”
  随着玻璃门被推开,一阵冷气的风卷入。
  茶几上那张支票,也被吹到了地板上,许久都无人去捡。
  冬至见蓝续的人走了,不知情况地跑进来问:“姜主播,我刚看见蓝续的创始人了,一出电梯就随身跟着四个保镖,跟电影里的得演一样,瞧着更像是豪门年轻贵妇。”
  “嗯。”姜浓站在办公桌前,回答他问题的兴趣不大。
  而是伸出手,拉开抽屉的第二层。
  里面放了一堆纯黑苦味巧克力和几盒止痛药,她垂着卷翘纤长的眼睫毛,侧颊映在光里雪白,表情很淡拿了块巧克力,一小口吃着。
  忙时。
  姜浓经常忘记吃饭,就用这个补充体力。
  但是冬至看还不到饭点,又问:“姜主播饿了?”
  姜浓摇头,只是用黑巧克力的苦味将心里的苦压下,就不那么苦了。
  冬季的天黑的快,窗外不知何时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寒风未歇,她坐在办公椅迟迟没有下班,随后,从桌上拿起一份选题的资料,起身走向外面的办公区域。
  经过演播厅。
  “姜主播——”
  梅时雨叫住了她,冷白的指骨卷着新闻稿纸从玻璃门走出来说:“你来得正好,叶芷突然闹肚子给我临时拖后腿,你顶替一下。”
  叶芷是台里给梅时雨财经新闻直播的搭档,是个半新不旧的主播,没什么存在感。
  姜浓以前也会替人代班主持,遇到这种紧急情况自然不会拒绝。
  她淡红色的唇笑了笑,转而跟梅时雨玩笑道:“下播后,梅主播别忘了请问吃夜宵。”
  “请,包你三天的夜宵。”
  有她在,台下的导播都顿时松了口气。
  毕竟是熟人了。
  而梅时雨戴上黑色耳麦,坐在直播台上,也就象征性的整理了下镶钻的蝴蝶胸针,给摆在领带最显眼的位置。
  刚要把新闻稿给姜浓,让她快速记熟。
  一个工作人员突然闯入,火速地递来份新的稿件说:“今晚要插播一条新闻,麻烦两位主播了。”
  中途插播这事,也不是没有。
  梅时雨和姜浓皆是动作一致,都拿起自己的那份看了起来。
  下秒。
  在冷光灯从侧一旁打来的那瞬间,姜浓纤长卷翘的眼睫毛微微僵住,视线定格在了稿纸上,这是一则豪门联姻的婚讯。
  她没读,旁边的梅时雨却念了出来:“顶级豪门傅家主傅青淮和林氏掌上明珠林不语的婚事?有意思,这大佬迎娶小娇妻的喜事得轰动今晚整个财经界啊,难怪要插播。”
  话音落地。
  忽然想到了隔壁姜浓和这位大佬,也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
  被金屋藏娇的小美人,得坐在这直播台上,面对着全国观众念出这条婚讯,想想也挺残忍的。
  梅时雨还未想好怎么去安慰:
  “姜主播,要不我来播报——”
  姜浓自始至终都垂着眼,只是拿着新闻稿的指尖已经微微泛白。
  此刻的她,纤柔肩线至腰部都是直成一条线的,冷光洒下来,这副模样给人的感觉很薄又易碎,谁也不敢轻易的去惊扰一下。
  离开播还有十五分钟。
  化妆师差点忘了给姜浓上妆,赶忙地跑过来。
  外界的一切其实都不太能引起她注意力的,几秒的出神过后,刚侧过雪白的脸,忽而鼻尖闻到了股浓郁桂花粉味。
  化妆师是新招的,没什么工作经验又被导播催促之下。
  一紧张就错手将粉扑压到了姜浓挺秀的侧鼻,落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没等手忙脚乱的拿湿纸巾去擦……
  “姜主播,您怎么了?”
  姜浓细白的指先抹去,却为时已晚,呼吸开始喘不过来了。
  特别是那张不俗的脸蛋原本肤色是白皙的,逐渐地开始一点点呈现出胭脂红,猛地离了座椅,自光可鉴人的地上拉出了尖锐的声响。
  她的反应不对劲。
  离最近的梅时雨刚要问什么情况,却见姜浓浑身散架了般,直接朝他倾倒了下来。
  此刻他也不顾什么洁癖了,把人扶住同时,冲着台下混乱起来的人群吼:“快,快救护车……把林笑晏请来主持大局!!!”
  “姜主播这是过敏性哮喘,谁有药?”
  “姜主播、你醒醒!!!”
  喧哗的人声从四方八面侵袭而来,近在耳边,又好似很远。
  姜浓额头软软地磕在了梅时雨蓝色西装的面料上,想呼吸,却觉得呼吸道至喉咙有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一丝丝的新鲜空气都没有了。
  睫毛颤了几下,连带眼都变得模糊不清,彻彻底底陷入黑沉的昏暗。
  ——
  午夜后的医院清冷又空旷,处处还弥漫着股消毒水的味道。
  灯光泛着苍白透过墙壁,一点点地弥漫到那张病床上,躺在其中的女人贴着枕头很痛苦,直到被医生注射了药剂后,微弱的呼吸才逐渐地平复下来。
  时间过去很久。
  偶尔有护士的脚步声传来,在边上走了圈,似叮嘱说了什么。
  直到又是一针刺进她露在被子外的苍白手腕,尖锐的丝丝疼痛猛地将姜浓从窒息的噩梦中拉回了现实,好几秒中,她眼睫毛终于动了动。
  “醒了?”
  有道男人的声线低低在耳畔响起。
  她睁开眼,下意识地避开让人头晕目眩的灯光,视线是模糊的,隐约看到了病床边的一抹修长身影,逆光的缘故,面孔的轮廓都瞧得不清楚,只是离自己真的很近。
  “青淮——”姜浓怔怔望着,病弱时意志力也是全无,本能地伸出了手。
  下秒。
  失了血色的指尖还差一毫米碰到的时候,忽而听见他调侃道:“还摸啊,我洁癖都要被你治好了。”
  不是他。
  姜浓泪意瞬间浸上了眼睛,像是被水狠狠洗过的一样,也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梅时雨脸孔。
  见她哭。
  梅时雨惊得散装粤语的腔调都出来了:“嗯猴韩,坚强一点啊。”
  姜浓既不听也不看,狼狈地扯过雪白被角盖住眼,晶莹剔透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淌下,她以为自己彻底脱离了垂泪的年纪,无论是遇到什么逆境,不流泪至少也算一种胜利。
  但是想到哮喘窒息前,在演播台上的那一份播报婚讯的稿件。
  想到她和傅青淮之间。
  到底只是一场戛然而止的镜花水月。
  想到从今往后的一切,姜浓心中无端端地有种茫然空洞的感觉,连攥得紧紧被子的指尖都在发抖。
  梅时雨怕她万一再次把自己哮喘哭出来,到时收不了场就挨罪了,顾不得嫌弃被子的消毒水味,去扯下说:“姜浓你真是欠我一个大人情啊,别哭的跟三岁小孩一样,还怕人看,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循着他的指引,姜浓眼都不会眨地看向床头柜。
  是一束纯白的山茶花,用精致的纸包装着,系着青色缎带的蝴蝶结。
  很快,她哭过后的所有知觉都彻底回来了,忽而发现无名指上还有个冰凉凉的触感,是一枚古董戒指,暖不热似的,紧贴着透白的肌肤。
  这枚戒指不会平白出现,还戴在了她手上。
  这也就意味着——
  梅时雨弯着双笑眼,真想把她表情拍下来:“不敢居功,守了你半宿的男人不是我,是那位。”
  姜浓近乎都不等他慢悠悠说完,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踩在冷冰冰的地上,便往病房门口跑去,她单薄病服下的心脏跳动得厉害,不亚于哮喘时的疯狂频率。
  直到碰到门把那一瞬间,外面先开了进来。
  不知哪里来的风雪拂过她素净的侧颊,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但是缓步走到面前的傅青淮不会消失,他穿着一身浅色调的衬衫西装,站在清寒的光下更显得让人遥不可及。
  唯有伸出神秘佛纹的左手抱住她时,才有了滚烫的真实感。
  姜浓垂着手也不碰他衣角,就这般站着,喉咙彻底报废说不出一丝声,连哭红的眼尾还残留着一抹桃粉颜色。
  傅青淮稍低头,薄唇带着温度贴着她白嫩的耳尖,用最动听的声线清晰且清沉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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