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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不入爱河 (陈之遥)


  这一次调解的交锋,让他颇觉不可思议,恰好另一个案子分给他一个实习生,用一个印着“A 市政法大学”字样的保温杯喝水,他问人家: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关澜的老师?
  小朋友是零零后,回答有啊,然后给他看一个 B 站账号,“传说中的关老师”,里面都是学生剪辑整理的网课视频。
  还传说中的?杨嘉栎起初只觉好笑,一条条往下看,竟有些上头,惊讶如今国内大学法学院的讲师已经进化到了这种地步,不光讲理论上的东西,实务也说得很细,就连他这样做了三年诉讼律师的人,也做了不少笔记。
  齐宋知道这是上次谈话的后续,却没接茬。杨嘉栎把视频找出来,倒是姜源探头过去看了几眼。齐宋只听见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清晰,简洁,没有口癖,但大概因为平常说话太多,喉间偶尔发出细微的摩擦,微微暗哑。
  内容大到案情概要、思维导图、案例说理过程怎么写。
  小到办案的习惯。
  比如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个物品清单,证据原件,证据复印件,委托手续,答辩意见打印件,质证意见打印件,贴到日历提醒里,每次开庭前对着检查一遍。
  还有口头沟通必须留下文字记录,不管是面谈还是电话,都要写好记录发个邮件抄送相关人等,不光保护自己,也是为工作留底。
  甚至还有交法院的材料要用回形针,而不是订书机装订。
  最后又听见她自嘲地说:“任何文件和邮件发出去前,一定再通读一遍捉虫,像我一样默读容易走神的同学可以试试用 ai 朗读。”
  齐宋微笑,坐那里喝着茶。
  饭后,三人回到各自办公室。
  不料姜源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对齐宋说:“我才反应过来是她。”
  “什么?”齐宋问。
  “就是清水错落那个案子里的原告律师。”
  “你认识?”
  “算认识吧,她也是上中出来的,比我低一级,刚进北大那会儿我还去接过新。”
  “她是北大的?”齐宋有些意外。
  姜源的教育背景骄人,平常聊天有几个高频词,“上中”,“北大”,“HLS”。
  当年他们同在非诉轮岗的时候,身边这样的人多得很。那正是上市圈钱最如火如荼的几年,律所非诉组挤满了一帮清北加藤校法学院出来的卷王。上面大合伙人负责交际和揽活,下面负责批量生产,简直变成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大工厂。
  也正是这些人让他知道以自己的资历和背景,继续做非诉恐怕难有出头之日。论学历,他无论如何比不过,卷死也只是他们的炮灰而已。所幸后来遇到王干,赶紧换了赛道。
  据齐宋观察,这些人认识超过十分钟没让你知道他母校哪里都不正常。
  而关澜不像。
  “是啊,”姜源在电话那边说,“她当年在北大还挺有名,校花级的人物,后来不知怎么硕博跑政法去了。”
  齐宋本不喜欢听八卦,这时却也跟了句:“政法好歹也是五院四系之一,搁你这儿怎么搞得像一手好牌打烂了似的。”
  姜源这才想起来齐宋也是政法毕业的,连忙解释:“我就实话实说哈,我们学校毕业的,要么出国,要么本校硕博,像她这样,肯定得有人问一句为什么对吧?”
  “那是为什么呢?”齐宋顺着他说下去。
  姜源便也继续,说:“在校的时候很风光的,听说跟着个红三创业,两人毕业就结婚了,还生了孩子,但后来发现红三其实也没什么实力,买卖倒了,离婚散伙……现在一看,到底有年纪了,憔悴不少。”语气里不是没有惋惜。
  读法律的校花,创业,闪婚闪育,再到后来大难临头各自飞。齐宋听着,想起律政俏佳人里 Elle Woods 那样的喜剧形象,还是觉得关澜不像。
  记忆里,是她戴着口罩的样子,没化妆,真的眉毛,真的眼睛,真实的一个人。以及在走廊上打电话时执笔的手腕。或者后来坐在车里,她静静闭目,慢慢地呼吸,眉头舒开,睁开眼睛,发动引擎。
  当时隔着挡风玻璃,有反光,他看不真切,却是此时回想,那个形象变得更加分明。


第5章 高校女教师躺平证
  金融法商论坛开始的前一天,关澜收到会议安排。那时,她刚开完一个庭出来,手机开机,信息和邮件涌入,震个不停。那封信是法学院院长何险峰发给她的,她的讲座排在第一天晚上的第三个,之后还有晚餐和酒会。这一次论坛的主题是家族办公室的新格局和新视野,简而言之,就是给有钱人搞结婚离婚信托继承那些事。列表里面写着她演讲的题目——《企业顾问律师与家族律师的职责划分》,下面是她的名字,A市政法大学家事法专业关澜女士。主办方大概也觉得她“讲师”的头衔不够看,用了“女士”这个模棱两可的称呼。她回电话过去,跟何院长确认时间,说:“讲座没问题,但是后面的酒局我就不去了吧?”何险峰笑着反问:“晚上有事啊?带孩子,还是外面做案子?”他这么一说,关澜倒不好回答了。院里本来就有些声音,说她家里事多,一会儿老人生病,一会儿孩子学校里找,开会总是请假,还要在外面兼职。法律专业的教研人员做兼职律师一向是允许的,但现实里几乎都是教授副教授在做。案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身为小讲师的,大都得韬光养晦,低调为上。所幸何险峰是她博导,从来睁一眼闭一眼,没为难过她,这回也主动替她说出来:“是因为上次那件事吧?”关澜轻声笑了一下,也不必明说了。电话那边,何险峰顿了顿,开导她道:“律协里那些个老律师,有的确实有点……怎么说呢,过去的旧习惯。但你呢,也别总以为在大学里工作就是进了象牙塔,场面上的事情该学的还是得学起来。否则这么多年轻教师,人家凭什么多看你一眼,多给你一个机会呢?”关澜还是没说话,心里冲了一句,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能力吗?何险峰好像能猜到她的想法,声音温和,继续说下去:“你是我带出来的,你的教育背景和能力我都有数,在院里是最出色的那一档。现在这个情况,你不着急,我都替你急。这一次研讨会的主题跟你的研究方向正好契合,你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到时候找个律所合作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不比你在外面一个个接小案子的好?还有,开学又要评职…
  金融法商论坛开始的前一天,关澜收到会议安排。
  那时,她刚开完一个庭出来,手机开机,信息和邮件涌入,震个不停。
  那封信是法学院院长何险峰发给她的,她的讲座排在第一天晚上的第三个,之后还有晚餐和酒会。
  这一次论坛的主题是家族办公室的新格局和新视野,简而言之,就是给有钱人搞结婚离婚信托继承那些事。列表里面写着她演讲的题目——《企业顾问律师与家族律师的职责划分》,下面是她的名字,A 市政法大学家事法专业关澜女士。主办方大概也觉得她“讲师”的头衔不够看,用了“女士”这个模棱两可的称呼。
  她回电话过去,跟何院长确认时间,说:“讲座没问题,但是后面的酒局我就不去了吧?”
  何险峰笑着反问:“晚上有事啊?带孩子,还是外面做案子?”
  他这么一说,关澜倒不好回答了。院里本来就有些声音,说她家里事多,一会儿老人生病,一会儿孩子学校里找,开会总是请假,还要在外面兼职。
  法律专业的教研人员做兼职律师一向是允许的,但现实里几乎都是教授副教授在做。案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身为小讲师的,大都得韬光养晦,低调为上。
  所幸何险峰是她博导,从来睁一眼闭一眼,没为难过她,这回也主动替她说出来:“是因为上次那件事吧?”
  关澜轻声笑了一下,也不必明说了。
  电话那边,何险峰顿了顿,开导她道:“律协里那些个老律师,有的确实有点……怎么说呢,过去的旧习惯。但你呢,也别总以为在大学里工作就是进了象牙塔,场面上的事情该学的还是得学起来。否则这么多年轻教师,人家凭什么多看你一眼,多给你一个机会呢?”
  关澜还是没说话,心里冲了一句,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能力吗?
  何险峰好像能猜到她的想法,声音温和,继续说下去:“你是我带出来的,你的教育背景和能力我都有数,在院里是最出色的那一档。现在这个情况,你不着急,我都替你急。这一次研讨会的主题跟你的研究方向正好契合,你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到时候找个律所合作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不比你在外面一个个接小案子的好?还有,开学又要评职称了,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在院里的表现也不是说样样无懈可击,那就必须得有个绝对的长板,让别人无话可讲。”
  这“绝对长板”是什么呢?关澜想问,但最后只是深呼吸了一次,回答:“好的,何院长,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再看手机,其余信息大多是委托人问她案子的事情,她一条条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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