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梁思,一半恭维,一半认真。
梁思自然笑起来,说:“怎么可能呢?”
……
离开茶馆的时候,梁思并没有给她一个直接而肯定的答复,与何静远的离婚诉讼,接下去要怎么做。但关澜还是觉得,事情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梁思,方晴,都是一样,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曾经因为截然不同理由不愿或者不敢放手,但她们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出口。
直到深夜,把所有的事情忙完,尔雅也已经睡去了,她又像平常一样独自站在阳台上,开了一线窗,吹着风。解锁手机,翻到与齐宋的聊天记录,仍旧停在他上一次跟她汇报行程。她忽然觉得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又不想显得是一种催促。他说他要时间,她愿意给他时间。
然而,手机震动,就在那个时候,齐宋给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他的手,手背上的静脉正插着针输液。
怎么了?关澜立刻问。
齐宋那边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回得这么快。
智齿,要长不长,累了就会疼几天。他解释。
关澜知道了原因,却又不屑,说:你早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拔?
齐宋回:孤独的最高级别就是一个人去做手术。
关澜笑,反问:那叫手术么?
齐宋还想找理由,却又看见她追来一句:等你回来,我陪你去拔。
输液室白炽的光线下,齐宋看着那句话,静静笑起来。
第50章 要么再等等吧
第二天,齐宋发了个周六上午的时间和地址过来。关澜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是牙医那里的预约信息。她回个:OK,我准时到,法援那边找人替一下。过后觉得好笑,怎么搞得好像定下一个三方会议。那一天,还有另一个会,是梁思通过她约了何静远的律师,还像上次一样,在那个家事所见面。只是这一次,四个人都到了,对坐在那间温馨的安乐死病房里。也是这一次,梁思自己开口对何静远说:“上次通电话之后,我想了挺多的。从前总是觉得自己很辛苦,责怪你为什么不再多做一点努力,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每个人每一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时,我去查了下这几年自己的计费时间,再加上内部外部应酬。是你让我有了从事这份职业,同时拥有家庭和孩子的可能,而我从来没有真正感谢过你,今天才对你说声谢谢,以及对不起。”话说得十分理智,像是一次工作会议的开场。其实要说什么,她来之前就跟关澜通过气,但真的说出来,好像氛围又有那么点不对劲。
第二天,齐宋发了个周六上午的时间和地址过来。关澜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是牙医那里的预约信息。她回个:OK,我准时到,法援那边找人替一下。过后觉得好笑,怎么搞得好像定下一个三方会议。
那一天,还有另一个会,是梁思通过她约了何静远的律师,还像上次一样,在那个家事所见面。
只是这一次,四个人都到了,对坐在那间温馨的安乐死病房里。
也是这一次,梁思自己开口对何静远说:“上次通电话之后,我想了挺多的。从前总是觉得自己很辛苦,责怪你为什么不再多做一点努力,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每个人每一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时,我去查了下这几年自己的计费时间,再加上内部外部应酬。是你让我有了从事这份职业,同时拥有家庭和孩子的可能,而我从来没有真正感谢过你,今天才对你说声谢谢,以及对不起。”
话说得十分理智,像是一次工作会议的开场。其实要说什么,她来之前就跟关澜通过气,但真的说出来,好像氛围又有那么点不对劲。
何静远目光落在桌面上,缓了缓才开口,说:“梁思,上次其实也是我话说得过分了……”
“不,”梁思却笑,知道他为什么而道歉,“是因为你说我‘完美常胜’对吧?其实你真的很了解我,我确实就是那样的人,一直都在比,一直都喜欢赢。那就让我最后再保持一次完美的形象吧,我们好聚好散。”
何静远抬头看她,有些意外,不知是因为她说话的态度,还是说话的内容。
“你提的方案,我基本接受,只有一点补充。”梁思接着说下去。
何静远听着,答:“你说吧。”
“你也知道,因为我们的情况,不能去民政局协议离婚,只能通过诉讼的形式。”梁思道,“也就是别人通常说的打官司、闹离婚,但我觉得我和你都应该有足够的认知和余力去避免这种尴尬,做得更好一点。”
何静远点头,等着下文。
梁思于是继续,说:“关律师对我说过,因为现在协议离婚有冷静期,而诉讼离婚可以选择走庭前调解。只要双方能够在财产和抚养权方面达成一致,其实在时间上并不会相差太多。但从起诉,排期,到开庭,还是会有个过程。我们可以等,孩子不一定能理解。所以,你提的共同抚养的建议,我希望能先进行起来。因为东东很想你,他每天都在等着听你给他念绘本。要是你觉得不方便去家里,也可以带他去你那儿。我们商量个时间表,双方都合适的那种。”
这番话仍旧说得好像是在一场会议中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但在那说话的声音里又能捕捉到些微动容的痕迹,一个停顿,一段轻颤的尾音,一次多余的呼吸。
那一天,双方讨论了财产分配以及孩子抚养的细节问题,一条条衡量,修正,全都落实到电子文档中,再从打印机里吐出来,一式三份。
等到一切商定,走出那个家事所的办公室,关澜与梁思搭电梯下楼。门合上之前,有人从外面伸手,门又重新滑开,是何静远走进来。他跟她们同一趟电梯下楼,又和她们一起走出那栋大厦。户外刚刚下过一场雨,红色黄色的树叶落了一地。
何静远忽然对梁思说:“你还记得吗?我们是在剑桥城那个留学生聚会上认识的,当时好像也是这个季节。”
“虽然已经有十五六年了,但我当然记得,”梁思回答,“我那时候上去就跟你握手,把你吓的。”
“有吗?”何静远低头笑了下。
梁思看着他,像从前那样伸出手,与他握了握,而后说:“保重。”
这一刻,倒计时已经被重置,他们不需要进行漫长的两次起诉,或者等待分居期满。根据两边律师做出的共同判断,最多不过四十天,应该就可以拿到法院的调解协议,宣告这段婚姻的终结。
但关澜忽然觉得,事情未必会那样发展。但无论怎样,这都是个不错的结局,感情上不扩大伤害,经济上不过分计较,互道珍重地离开,恰如她对那部电影的评价,很 decent 的做法。开车回南郊的路上,她扶着方向盘,望着前路,就那么笑起来。
隔了两天,又到周五,关澜收到赵蕊发来的几张截图,下面跟着句评语:大型凡尔赛现场。
她点开大图细看,是赵蕊及其 HR 同事们的朋友圈,这帮人大多在各大律所或者金融机构工作,这几天也不知掀起一阵什么新浪潮,好多同事都在发自己的失败事件清单。
被截出来这些,说是“凡尔赛”,倒也真不冤枉。几乎都是全英文发的,带个统一的标题——My Top 10 Setbacks,内容诸如九岁参加星海杯未能入围全国总决赛,二十一岁申哈佛没进最后去了哥伦比亚,跑马拉松十年未能破三,旅居法国十年法语尚不能达到 native 水平。
下面的配图更加精彩,各种上天入地,神采奕奕。
评论区自然也都很捧场:
And yet you still radiant.
All these failures make you stronger and unique.
……
赵蕊跟着又发来一句,说:这事我们从前也干过吧?跟人家比起来怎么就显得那么 Low 呢?
关澜看着笑,也想起那个时候,回:你还记得啊?
赵蕊说:那当然,你一开始说来说去就是考试成绩不好,我说你们这种学习好的就是太喜欢跟自己较劲,让你给我坦率点。
关澜考她:那我后来还说什么了?
赵蕊自然没被问住:你说,高中喜欢上个体育生帅哥,结果人家连你姓什么都记错了,打电话到宿舍说找沈兰,害你被同学笑了一学期。
关澜便也投桃报李,说:你的我也记着呢?晚自习偷跑出去跟李元杰吃宵夜,结果两个人一起急性肠胃炎,被宿管老师送进医院,病好了之后全校通报批评。
赵蕊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关澜以为她会再接着说下去,因为就是那次之后,老李正式跟她表白,保送名额都准备不要了,就想留 A 市跟她考一个学校。
但隔了会儿,赵蕊那边的消息过来,却是一句:跟人家比起来,我这种纯就是废物。
也许只是自嘲吧,但关澜还是不能同意,回:你不是,你特别好。
那边立刻给她发来个“宝宝有点害羞”的表情图,关澜又给她回了个“宝儿我捡垃圾养你”,赵蕊一通哈哈哈,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关澜再看那些凡尔赛清单,忽然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也许这一阵的潮流就是从梁思那里开始的。她有些好奇,梁思会写些什么,梁思的 top 10 setbacks 里是否会提到自己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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