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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刀 (苏他)


  小脏辫龇着钢牙,甩着一把小辫儿,嬉笑两声:“多少天了,早闹完了,谁家闹气跟大姨妈似的一来一礼拜啊。”
  小莺踹他:“滚你妈!贱男人少拿这个调侃,这是你能聊的?”
  小脏辫探着脖子哄她:“错了错了,不走心,我愚昧了乖乖。”
  “亏了我晚上没吃饭,可别恶心我了,我怕我把昨天喝的二两高粱酒哕出来。”蒜头翻个白眼。
  有人已经把宵夜摆了一桌子,原先桌上的零件、工具全被收拾进了它们该待的置物架、工具箱。
  他们干多了零碎活儿,要比靳凡知道什么东西应该放在哪儿。
  “吃饭了!”有人喊。
  他们蜂拥至桌前,几天没吃饭一样,连抢带占,食物把十个指头都用上了,热闹得就像前段时间派出所一事未曾发生。
  小脏辫拿着大鸡腿屁颠屁颠跑到靳凡跟前,殷殷勤勤地把技师围裙给他摘下来,大鸡腿举到他嘴边:“老大这只最肥!”
  “就他妈数你最谄媚!”脱索照着他后脑勺,把拖鞋扔过去:“老大别搭理他,他拿那两个根本就不是最大的!”
  小脏辫倒吸凉气,扭头横眉竖眼:“妈的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你是不是欠焊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还有不怀好意地在旁挑拨,没一个正行。亏了这一带就这间厂,不然搞这么大动静,不知道得多少家组团来控诉。
  仲川操心靳凡而沉重的心情,被这群小王八蛋改善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顾虑多余,怕他们太重感情受伤,难道不是在自以为是?他哪有资格剥夺他们投入感情的权利。至于靳凡,他什么伤没受过?死都不怕的人了怕什么背叛。
  仲川看着靳凡被他们闹还是蹙起眉、板起脸,但就觉得他在装,要真不爽,早就走了。
  刚萌生想法,靳凡就上了楼。
  仲川有些无奈地拧了下双眉,摇着脑袋扶住额头。
  他就没一回揣测靳凡成功过。
  靳凡进了他那间破房,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桌前,站了数秒,双手撑在桌面,睁眼闭眼间,周围一切镜像折叠、翻转,待他定睛,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西南边陲的镇子。
  镇子三不五时黄土激扬,夏南风,冬北风,偶尔野劲,推着人走,卷起砂砾吹到脸上,生生剌开一条口子,烦得人没事都不出门。
  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有不应景的人和物——
  镇子主路右侧有一间洋气的影楼,时常被非法入境的安加人骚扰,靳凡到西南没两年就已经人去楼空,门窗也被人盗走。凌晨傍晚从远处一张望,黑黢黢的洞,怪吓人。
  安加穷恶民族野心大,有一段时间没事找事蠢蠢欲动,几次冲突中那间影楼都被征用成了碉堡。
  后来风平浪静,那儿成了一些解放军难得休息的场所,每逢节日,回不了家的大伙就聚在里头,点上几堆柴火,高声唱歌,大口吃肉。
  靳凡总是坐在角落,拿着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画画儿,篝火橙红的光在他脸上明灭,铅笔芯摩擦纸张沙沙地响,他看起来格格不入,却也找不出违和。
  他还会吹扎线笛,他手下的老四、老五几个人,就像小脏辫和脱索一样贫嘴,一唱一和地给他挖坑,诓他表演,他明知道他们那点小伎俩,也从不扫兴……
  那间影楼就在靳凡眼前浮现,他知道是幻影,却没舍得用力阖眼,直到眼涩,不由得眨动,篝火和老四、老五的笑脸瞬间被无边暗夜替换。
  以前觉得活下来的是幸运,当他是唯一活下来的,狗屁幸运。
  他转过身,靠在桌前,偏头看窗外,天快亮了。
  小脏辫推开一道门缝,把脑袋钻进来,脱了纨绔劲儿,正颜问他:“老大,你最近找过大嫂吗?她怎么把我微信删了?”
  “没有大嫂。”
  小脏辫可不信他这话,没有大嫂,那一听说她烧刀喝多了,巴巴去接她回家?让她占便宜?还把她带到家里?
  原先也不是没有女人对他表达过爱意,他倒也是这副拒绝样,但他对林羌跟嘴上说得不一样啊,那份上心谁看都是有事。
  小脏辫就爱给靳凡分析感情,靳凡口是心非让他过足分析的干瘾,一点不怕死地说:“我都给医院打电话了,说我们请她吃饭。”
  靳凡破天荒的没骂他。
  小脏辫可会察言观色,一侧身,进了门,双脚并拢,站得乖:“但医院那边的人说,大嫂请假了,请好久呢,一直到过年以后。”
  靳凡稍显愠怒:“你给谁拉皮条呢?”
  小脏辫一看又要挨踹,不敢往前了:“不是,那什么,我就问问。哥你还吃点什么吗?”
  “滚。”
  “好嘞。”
  周六中午光线充足,林羌换洗了床单被罩,靠在沙发,任由太阳光在她的脸上均匀地闪烁。她搭在身侧的右手不停震颤,也不在意,有种麻木的从容。
  李擎主任两周坐诊半天,区别于别的专家早就改成了白天放号,他的号还是半夜发放,林羌掐着秒表挂上了,明天早上打车去北京,在那儿住一晚,周一下午就去三院。
  杨柳在上次宣告交易结束后,首次联系她,她接通摁免提,把手机放在一边。
  “羌我还有五分钟到你们医院,你把你家地址给我一个呗。”
  林羌问:“有什么事?”
  “我休息,正好心烦,找你待会儿,别说没空,知道你假期中。”
  林羌挂了,把地址分享给她。
  杨柳到得快,给她买了护肤品和两袋咖啡豆:“换鞋吗?”
  “没那么讲究。”
  杨柳一进门,开始没见过世面般东张西望,冷不防甩动她那把乌黑的头发,转过身来:“我以为老房都乱呢,你这儿收拾得挺干净。”
  林羌打开冰箱:“你喝什么?”
  杨柳走过去,探着脖子看向冰箱里:“这不都是酒吗?啤的洋的,那就来个酒呗,入你屋随你的风俗。”
  林羌给她拿瓶啤酒,懒得再去拿筷子,用打火机开了盖。
  杨柳喝了一口,冰得她一个激灵,吸口气:“我这回来主要散心,其次跟你分享一个八卦。真的疯了。”
  林羌不感兴趣,只靠在边柜,看着她神采飞扬。
  “我妈那天打电话,跟我说那靳叔叔找了一个美女理疗师,这周末就给靳凡送过来。”
  林羌漠然,没有反应。
  “你说说,非要美女,真是为了给他理疗?我都不好意思说破了。”
  打火机还在林羌手里,握住它再去拄柜沿,手心被摁出一条长方形的压痕,她感到不适,把它扔到柜子,用这只手握住另一条胳膊,仍然靠在柜前,没挪动。
  “突然跟你这边解约换什么美女理疗,我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侮辱你,你不美吗?”杨柳摆手叹气:“不过也算了,就爱白嫖。”
  林羌手抖疯了,索性垂放。
  杨柳没注意,不聊靳凡了,放下啤酒,拍大腿:“我来的时候看这边有两个夜市,晚上去逛逛?”
  “我明天有事去北京,晚上不能太晚。”
  “去北京?”杨柳挑眉,却没问她要去干什么:“那我今晚能在你家住吗?明天我回去带上你。”
  “也行。”
  “那夜市几点开放啊?”
  “七点半。”
  “那快了,咱俩先去?”
  林羌换衣服,带杨柳去了夜市。东边都是小吃,西边是服装文具和工艺品等小玩意。
  杨柳踮着脚张望,新鲜了五分钟就露出了颓态。
  林羌早料到这点,在拐角商场的烤肉店订了位。
  吃完饭回去,杨柳又要喝酒,到这时她才坦白她对象跟别人裸聊被她目睹,今天根本不是休息日,是请了一天假逃来这里。
  林羌不擅长安慰别人,就一直听她说、陪她喝。
  杨柳没酒量,不到一瓶就不省人事了,最后只剩林羌自斟自酌。
  刚过九点,烤肉店打电话,询问她是不是杨柳,说杨柳丢了卡包在他们店。
  林羌去给她拿了一趟,出来时刮过一阵西北风,她不自觉地仰头,忽然有些畅快,就没急着返回,想着吹吹冷风解解酒。
  她穿着针织毛衣,领口极大,还是憋得慌,就又扯开一些,纤细脖颈和饱满的胸脯被锁骨连接,收服了夜晚游荡的闲人。
  可能从杨柳突然造访,到打火机鬼使神差压到手,就是冥冥之中的预示,她今天不顺利——
  她不经意瞥见靳凡的车竟就停在不远,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是非本人,靳凡走路携风,已经来到车前。
  好久不见这个人,他没变,还是扎眼,更扎眼的是紧随其后进入后座的人。
  大概是那位美女理疗,确实很美。
  待车开走,林羌鹤立风中,发丝翩舞思绪莫名。
  没多久,冬季风贯穿了单薄肩膀,她举起手机,拍照,发了状态。
  距离她半里地外的车行,阳光看到这条朋友圈,大声“卧槽”,吸引了车行玩手机、聊骚的一众人。
  小脏辫瞥他:“干吗呢,一惊一乍的。”
  阳光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嫂发朋友圈说烦躁,还附带一张原相机自拍。妈的她居然经得住原相机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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