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湄湄费力的喘、息着,可脖间的长鞭卷的越来越紧,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她。
稍稍松了几分力道,秦芮眉梢一挑,“我好心不与你计较,你却不依不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再过一百年,殿下还是不会喜欢你。”
从未受过这种屈辱,刘湄湄像是要把她吞了一样,眼中全是怨毒。
“舍妹莽撞,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随着一道谦逊的声音响起,秦芮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名蓝袍男子,皮肤泛着铜色,面容端正硬朗,倒是其后面的家丁大惊失色。
“大小姐!”
顺势收回鞭子,慢悠悠的缠在腰间,秦芮面不改色的站在那,“我一再忍让,是刘小姐不依不饶,今日之事本公子可以不计较,她若再出言不逊,那下次可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刘家,她又不需要和对方做生意,今日是只是不愿徒增是非,不然她才不会轻易放过这人。
刘湄湄捂着脖子喘着气被扶了起来,然后快步来到男子身边,“大哥,这人如此欺凌我,你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时蓝玉那边也停了手,倒是巡逻的城卫闻声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待城卫看到当事人,不禁面露为难,“城中不许斗殴,刘姑娘为何屡次三番犯事?”
听语气,对方还是个熟犯,秦芮拂了拂衣袖,作势要离去。
“你给我站住!”刘湄湄咬着牙。
男子面露不悦,“不许胡闹。”
说着,一边上前拱手示意,“舍妹莽撞,晚些在下会备上薄礼以表歉意,还望兄台莫要见怪。”
其他人都是面露诧异,显然没想到这小少年来头这么大,居然连刘大公子也要低一头。
秦芮负手微微一笑,“薄礼就不必了,不过兄台得好好管教令妹才行。”
说完,她转身带着蓝玉大步离去。
刘湄湄握紧拳头,不满的看着男子,“大哥怕他一个毛头小子做什么!”
四目相对,刘愠不愉的望着自家妹妹,“你何时才能长长脑子?”
对方明知晓他们是刘家人还有恃无恐,可见是不惧这些,京中达官显贵颇多,他们刘家到底也只是商贾世家,始终低人一等。
“父亲寻你,回去再说。”他摇摇头。
怨毒的看着某个方向,刘湄湄终是不甘的跟着离开。
在城中转了一圈,秦芮买了不少稀奇玩意,等回到城主府时天刚刚暗下,宴席已经散了,但依稀能闻到四溢的酒味,下人们还在收拾散落的酒瓶,两个将领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
“小……小兄弟生的真好看,你……府中可还有什么姐妹?”打着酒嗝的人东倒西歪的拦住她去路。
一旁的人立马拍拍他肩,“你真是喝的脑子糊涂了,人家姐姐是殿下心上人,难不成你还要同殿下抢不成?”
说到这,两人突然身子一僵,齐齐看向她身后,“殿下……”
秦芮提着一堆东西回过头,只见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竟一点声响也没有。
“庄霈的女儿不错,与你格外相配,改日我让黎豫替你主婚。”贺衍目光淡淡的落在酒嗝不断的人身上。
后者顿时精神一震,整个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庄霈的女儿那可是母老虎,动不动就阉人命根子,殿下这是要他的命呀。
“属下醉了,先走一步。”另一人快步飞快的离开。
莫名被赐婚的人呼吁哀哉的愣在那,“殿下……属下刚刚只是胡言乱语,女人什么的只会影响行军打仗,属下眼里只有边关每一寸疆土,绝对没有别的东西,天地可鉴!”
本来醉醺醺的人瞬间身姿笔直,丝毫看不出醉意。
秦芮突然对那庄霈的女儿有了些许好奇。
“衍哥哥,我给你买了这个,你看好看吗?”她忽然笑着拿出一个被包裹住的盒子。
接过盒子,贺衍眉宇温和,“喜欢。”
说完,便拉着人径直离去,依稀还传来女子不满的声音,“你都未拆开,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那名将领犹如被电击一般,直愣愣的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殿下竟然好男癖!
难怪这么多年也不碰那些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对那刘家千金也不理不睬,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可不得了,以后要是被传出去,皇上必定震怒。
想到这,他立马扫视一周,四周只有依稀经过的几个下人,二话不说,立马前去找黎豫。
盒子里是枚骨牙,看大小色泽,应该是成年狼牙,在边关,女子送未婚男子此物,是已寄相思,祈求平安之意。
贺衍多看了眼女子,后者却还在那里说遇到的趣事,更像是随手买下的东西。
“我刚刚遇到了那个姓刘的,我怀疑她跟踪我,不然怎么像个跟屁虫一样。”
秦芮将东西塞给蓝玉,一边环起胳膊不悦的皱起眉,“我是不想惹是生非才没有与她计较,谁知她如此蛮横,还想来教训我,要是在京城,我必定让她给我认错不可。”
便是公主她都不怕,更何况是一个商贾之女。
“我与她并未有何往来。”他沉吟道。
闻言,秦芮脚步停在自己门口,神色认真,“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我不相信那些莺莺燕燕。”
想到今日宴席上的话,她突然脸一红,眼神多了几分闪烁,“衍哥哥今日的话是真的吗?”
爹爹未遇到娘亲时,也有过几个通房,虽然最后都被打发了,但是娘亲也从来计较这些。
可她觉得如果是两情相悦,自然要从一而终,不管男女都是如此,为何男子就可以格外不同。
如果喜欢的人把精力与喜爱分给其他人,那样与三心两意有何区别。
院子比较清净,四周并无人叨扰,只有几株盆栽独自绽放。
女子还束着发做男装打扮,清俊秀气,一双明眸灿若星辰,只一眼便叫人心神颤动,她像是阳光下最纯净的存在,上一世他从来不敢苛求算计。
贺衍眸光一暗,顺势将人拥住怀中,“我拿我的命向你担保可好?”
四目相对,秦芮脸上越来越烫,飞快转身进了房间,而后又迅速关上了门。
院口方鸠眼神有些复杂,他似乎低估了殿下对郡主的偏爱。
迈入院中他恭声道:“殿下,黎将军寻您有事商议。”
连国近日动荡,许是有什么情况发生。
贺衍收好那枚狼牙,顺势走出院子,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刘家近日与三哥有私货往来,记得让皇兄察觉一二。”
闻言,方鸠愣了愣,他原以为殿下要拉拢刘家,若是让太子得知,必定会拿此事做文章,刘家定会遭到重创。
殿下是想让他们鹬蚌相争,还是只因那刘湄湄碍了事?
来到书房,外头的侍卫立马躬身行礼,而后又退后数步远离房门。
屋里只有黎豫一人,此时他与宴席上爽朗不拘一格的人截然不同,粗矿的面上反而带着几分严谨,待看到来人后,才把视线从沙盘上收回。
“前两日慕容觉回了话,似有反悔之意。”
说到这,他面上露出一丝阴狠,“当初让我们替他铲除异己时还信誓旦旦,现在以为顺利继位就能翻脸不认人,若是将这些交给连国那帮老臣,也不知他是否还能这么淡定。”
桌上拍下一叠厚厚的书信,看起来往来已久。
贺衍指尖轻叩着桌面,神色如常,“那小孩如何?”
闻言,黎豫不假思索的道:“此时还在村子里好好的,四周都是看守的人,不会有人发现。”
谁能想到连国前太子还有一子活着,也多亏殿下让他留了个活口,不然如今倒真无法制衡那过河拆桥之辈。
“将人送入景都宰相府。”贺衍盯着广袤的沙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祝贺他继位大喜。”
黎豫粗眉一皱,似在权衡利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对方翻脸不认人,那也别怪他们不讲情面,谈的拢就谈,谈不拢大不了换个合作对象,反正连国皇室还有大把人。
“听闻皇上龙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为了早日继位,倒也真下得去手。”黎豫面露嘲讽,“等到皇上一旦崩逝,只要慕容觉肯合作,待连国佯攻西北边境之时,秦进定会被派遣前往镇压,神机营已经被殿下收拢大半,到时便可控制整个京都,宫中屈屈五万禁军根本不值一提。”
换作以前,黎豫也以为他们的太子殿下沉稳仁德,但这些年九殿下所面临的刺杀可是不计其数,那时他才明白,皇家里哪有什么仁善之辈。
他本不愿参与这些争斗,但这些年在战场上几次三番都是殿下救了他这条命,若非殿下,他早就去了阴曹地府,此时自然要为殿下的大业图谋才行。
想到这,他粗矿的面容露出一丝异色,“刚刚赵毅来过,说……看见殿下与小公子举止亲密……”
贺衍微微蹙眉,不由的看了他眼,“她是女子。”
闻言,黎豫怔了怔,很快又松口气,是女子就好,他就说殿下好好的怎么会好男癖,明日必定狠狠斥责赵毅那听风就是雨的小子一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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