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有什么吩咐?”漫天等着白子画开口。“我想求你照顾小骨。你一定知道我已经身中剧毒,怕是命不久矣。你师父断然容不下她,你们一直情同姐妹,我最不放心的便是她,希望你以后还能多照拂小骨。”白子画也不废话,提出以后要是自己挂了,漫天要罩着花花。
“既然尊上知道我和花花情同姐妹,就断然没有妹妹受难姐姐旁观的道理。若是尊上不在,怕是长留花花很难再呆下去了,若是去蜀山呢。固然云隐和蜀山弟子会欢迎的,可是我师父的性格,还有以前尊上也得罪了不少的人,尊上不在了,花花就成了靶子,尊上以为蜀山能护小骨周全么?若是叫小骨去蓬莱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只是她去蓬莱一天两天好说,时间长了,名不正言不顺,流言蜚语的怎么好?我关心花花的心和尊上是一样的,尊上对她爱如掌上明珠,父母为子女都是长远计,我金水师叔的弟子,我的大师哥永熙对花花很有好感,不如撮合他们。这样花花也不会没了依靠。”漫天故意做出一副为花花长远打算的表情,和白子画商量着要怎么安排花千骨的终身大事。
漫天眼看着白子画的脸色变了变,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该!叫你装,花花都成什么样子了,你长着眼没看见?要是你现在能接受花花的感情,或许她也不会那么的痛苦。“尊上,永熙会来参加仙剑大会,不如叫尊上看看永熙。他是个有担当的人,也曾经和我爹透露过喜欢花花的意思。若是他们在一起,以后别人就是看在蓬莱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花花的。”漫天坏心的又在白子画的心上踩了一脚。
白子画深深地吸口气,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他内心分裂成了两个,一想到小骨今后的人生没有他的陪伴,她和另外一个什么面目模糊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和他在桃花树下卿卿我我,那个男人享受着小骨的贴心陪伴,小骨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为别人生儿育女。白子画的心里就升腾起来万丈烈焰,他要杀了那个男人。但是另一个声音则是冷静的提醒他,你已经毒入骨髓,怕是不能陪伴小骨了,漫天的话虽然残忍可是很对。小骨没了你的保护,她面对的不仅是摩严的责难,还有以前那些被你整治的人。她一个弱女子,就那点修为能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漫天提出的计划倒是不错,至少能给小骨一个安稳的生活。永熙是个不错的青年,没准会成为蓬莱未来的掌门呢。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不顾念小骨的心情吗?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们谁也不能左右她的感情为她安排什么。”白子画眼睛闪闪发光,不满的看一眼漫天。嫉妒还是战胜了理智,白子画对漫天表达着不满。
我——喵的,漫天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脏话给咽回去,这会白子画道貌岸然的指责起来漫天无视花花的感情和意愿了,他自己呢。“哈,真是好笑!尊上尊重花花的意志了么?你也知道她是个人,为什么那样对她啊。她的心你知道吗!为了你,她竟然想要去——”漫天冷笑着,逼着白子画承认对花花的感情。
“天天,师父桃花羹煮好了!”花花忽然闯进来打断了漫天的话,她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漫天,求她不要把她的想法说出去。漫天低下头不说话了,白子画却盯着花花的眼睛:“小骨,你告诉为师,这段日子为师的药里都是什么?”白子画做梦也没想到小骨要打算着盗取神器,他只是以为小骨还是用血在压制的毒性。
“我,那些药都是紫熏上仙炼制的,我不知道。”花花暗暗松口气,她心里万分感激天天,可是她不能叫师父知道自己的计划。紫熏上仙上次和她说过,卜元鼎之毒无人能解的,用她的血也只能暂时压制毒性,时间长了师父仙身尽失,还是一样的结果。看样子她只有去盗取神器了,为了师父米分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那就好,小骨你出去吧,师父还有些话要和漫天说。”白子画将信将疑,就像生效模式他最信任的人一样,漫天也是小骨最坚定地朋友。尽管漫天对自己有怒气,可是白子画知道漫天是真正能保护小骨的人。他就任由着漫天讽刺,也要求她保护小骨。
“尊上,事到如今也不用瞒着了。你想护花花将来周全,我有个办法,你现在赶她出师门,然后明媒正娶,叫花千骨堂堂正正的做你长留上仙的妻子,今后不管是谁都不敢轻慢她一分一毫。即便是有人来造次,长留和几大门派也不会袖手旁观。”漫天的话像是个炸雷,白子画和花花都呆了,一声脆响,花花手上捧着的桃花羹掉在地上,满室都是甜香。她的心也随着桃花羹倾洒满地了。
☆、第97章 半真半假
屋子里安静的渗人,漫天的话就像是两颗猴腮雷,炸的长留尊上,千年老仙都蒙圈了。白子画瞪着眼睛,好像他压根没认识过眼前的霓漫天。她竟然能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白子画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漫天如此疯狂,笙萧默知道吗?
花花先是吃惊地瞪着眼张着嘴,她恨不得立刻上去捂住天天的嘴不叫她说下去,可是在惊讶之下,花花的内心深处逐渐生出了一丝丝的期待。她刚转眼看向师父,却听见白子画沉声喝道:“胡闹,你这个话叫阿默听见了会怎么想!”
“什么话,天儿,原来你在这里。掌门师兄啊,漫天又说了什么叫你生气了。”笙萧默摇着扇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一脸戏谑的看着在场的三个人。白子画见着笙萧默来了,深深地舒口气,他不能再和漫天在一间屋子里,在这样下去他会在毒发之前就被她给其气死的。
“没什么,都是漫天在说胡话呢,你快点带着她回去吧。”白子画一脸淡漠,花花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漫天心里无奈的叹口气,可怜的花花,她郁闷的扔下句:“尊上的吩咐我不能从命。”就甩袖子走人了。笙萧默扫一眼表情各异的师徒两人,对着白子画说:“师兄,我最近得了一本棋谱,可有兴趣看看。”说着先走了。
白子画和笙萧默安静的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上,绝情殿的一切还是照旧,笙萧默把眼光落在了一盆断肠草上:“其实漫天的提议也不错,至少不会叫千骨太伤心。师兄你何必要这样绝情,这样对千骨太狠了。”
你也跟着胡说起来!漫天是心口胡说的,你也跟着胡闹!这个话以后不准再说了。白子画脸色激动,他忽然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笙萧默忙着轻拍着白子画的后背,等着他安静下来,笙萧默沉着脸给白子画诊脉,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笙萧默收回手指,装着若无其事的说:“情况还不是很糟糕,我回去再调整下药方子,一定会有法子的。不过师兄,你可要真的想好了。你最放心不下的是千骨,你真的忍心把她一个人扔下不管。其实漫天说什么撮合永熙和千骨的话未必是真心。你这个徒弟和你一样倔强得很。你——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累,比肯放下身上的担子呢?你就坐一会自己又怎么样?”笙萧默还是忍不住劝白子画接受漫天的建议。
“你——出去。我不想听!”白子画气的指着大门把笙萧默给撵出去了。笙萧默心疼的看着白子画憔悴苍白的脸,无声的离开了。从绝情殿出来,他分明看见一抹浅浅的米分色身影在廊檐下一闪而过,方才和子画的对话怕是千骨都听见了。这对师徒真是——太像了。他们都在伤害自己保全对方,可是却事与愿违,未来会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你怎么了,也被你六界第一完人呲出来了。难怪我舅舅说他是六界第一冷酷无情,傲慢无礼,口是心非的人。花花怎么样了?我都有点不敢再去看她了。你说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冒失了。漫天从一丛花木后面钻出来,抱着胳膊一脸担心的挡住了笙萧默的去路。
总算是没有竹染在边上碍眼,笙萧默想起来这及天竹染简直就是牧羊犬,拿着漫天当成了小绵羊,整天寸步不离的看着她,一旦发现自己出现在漫天身边小于十步,竹染就会阴阳怪气的冒出来,夹枪带棒的把他赶走。害的笙萧默想抱下漫天都不可能。笙萧默满心欢喜的扑上去,饿虎扑食一样把漫天楼进了怀里,他恨不得把漫天揉进怀里,深深嗅着漫天的发香,笙萧默哀怨的抱怨着:“我都要害了相思病了,看着不能靠近更不能抱着你,亲亲你。漫天,你摸摸看我的心都疼了。”笙萧默抓着漫天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用脸颊磨蹭着漫天的鬓角和香腮,含住她的耳珠子,用舌尖挑逗着,一边用略微嘶哑的嗓音含含糊糊的说着暧昧的情话。漫天则是握住笙萧默的肩膀,把他推开一段距离,不叫笙萧默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迹:“你走开点,等着被大师兄发现了又该是要问我,你是不是欺负我了。你要不想竹染大师兄整天跟着你,就规矩些。你看尊上的情形如何?”漫天担心起来花花是一定要盗取神器,她必然第一个回来和她要沉浮珠。漫天打心里不想看着花花走上这条路,她给沉浮珠就是在害她。
“不乐观,行尸丹还要吃几天?”笙萧默摸摸漫天的秀发,生意里都是委屈。只要竹染连着吃下七粒药,他再也不会想起以前的一切,他的记忆就算是被彻底的修改了。那个时候他们就能做出和好的样子,对摩严来说,爱徒失而复得,竹染没了仇恨,依旧能和师父在一起。琉夏的死应该叫竹染没了野心,安心修炼了。不管怎么样总是有点叫人欣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