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 [金推] (Fuiwen)

　　周文衫又顺着问了句晚餐要在哪儿吃。
　　叶幸周：“在家里吧，肖虞蛮惦记你的菜的，”他浅笑，“改天再出去，我们待几天呢。”
　　“行。”她一笑，挂了电话。
　　车子也到单元楼楼下了。
　　叶幸周抱过儿子，拿着东西，再和肖虞一起上楼。
　　屋里安安静静的，不过周文衫确实只是离开一小会儿吧，窗帘没有拉上，所以此刻他们家浅色调的偌大客厅晒着落日，很是浪漫。
　　叶幸周把东西拿去卧室放下，再出来准备到厨房冰箱看有没有好吃的，投喂儿子。
　　进了厨房发现，中岛台上已经放了不少菜，标签都没拆，看上去他妈下午才去买的，而冰箱里也多了不少喝的。
　　他拿了一瓶酸奶出来，插上吸管放入怀里的小朋友手上。
　　小家伙抱着酸奶左右看着这间很温暖的屋子，问：“这是爸爸的家。”
　　“嗯。”叶幸周点头，“爸爸的家呢，以后也是小溯的家。”
　　小朋友立刻笑了，说：“我有好多家。”
　　叶幸周也笑了：“对，小溯有外公的家，有爸爸在北市的家，有览市的家，小溯有很多人爱着呢。”
　　到底是还小，他听到这种话，就觉得很开心，很满足一样，含着吸管咕噜噜美美地喝着酸奶。
　　肖虞正在窗边舒服地吹风，听完他们父子俩的话，也顺着感慨：“览市要比北市舒服哦，真是神仙地方，没开暖气也暖洋洋的，北市天天下雪。”
　　叶幸周瞥了下，看着女孩子一头酒红色的发丝被晒得愈发妖艳通红，只觉得她比任何风景都要醉人三分。
　　放下孩子，他又去洗了点水果回来，投喂他家小鱼。
　　肖虞到沙发坐下，咬了口他递过来的草莓，含糊着问：“你外公外婆家远吗？”
　　叶幸周摇头，在她身侧坐下，又递过去一小颗草莓给儿子，边忙活边说：“不远，就在附近的一个小区，走路就能到。”
　　肖虞颔颔首：“我有点紧张呢，叶幸周，幸好你妈妈这会儿没迎面看见，不然……”
　　他笑了笑：“没事，一会儿我跟她说，不怕。”
　　边上的小叶溯咕噜噜吃完一瓶酸奶，就跟妈妈说他热了。
　　在北市出门时非常冷，就给他穿得很厚，还裹着圆圆的羽绒服，眼下在览市温度完全不一样，还挺高的，他不想穿了。
　　叶幸周要带他去换衣服，肖虞说她去，让他在外面等着，别一会儿他妈妈回来了。
　　叶幸周就没什么意见地留下了，然后想了想，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起身准备去厨房准备做饭。
　　走到一半，忽然就听到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一顿，脚步刹住了，转而悠悠地朝那边走去。
　　周文衫已经开了门，见到儿子，微笑起来：“到很久了？”
　　“没，一会儿。”
　　周文衫换了鞋进来，放下手机左右看看，见客厅澄亮通透，没人：“嗯？你女朋友呢？”
　　“在卧室，换个衣服。”
　　“哦，好，那你们玩吧。”她边往厨房走边温温柔柔道，“外面天气不错呢，可以带她下楼转转，我去做饭，一会儿好了喊你们。”
　　叶幸周心虚虚地跟了上去：“没事，我们吃完晚饭再去，不是只有今天，不着急。”
　　“嗯，也行，那你也去陪她啊，别放她一个人。不用你帮忙做饭。”
　　叶幸周站在厨房门口，点点头，不过没走。
　　周文衫见此，想到肖虞还没出来，也就不着急赶他了。
　　她闲聊起来：“你怎么忽然要过来了？没节没日的，而且还要待几天？你不用上班啊？”
　　叶幸周颔首：“就想休个假，带女朋友玩。”他语气略有些玩世不恭，“女朋友也很重要。”
　　周文衫再次笑了，摇摇头没说话，低头择菜。
　　不过随后想起他昨天说的那事，她不免就提起来训他：“你昨天说的什么，你大学的时候，让你女朋友有过一个孩子？”
　　叶幸周闻言，自然顺坡就下了：“嗯，是我大四毕业的时候。”
　　周文衫拧眉：“你毕业，走了的？”
　　“嗯。最近回国后，才知道。”
　　周文衫困惑：“小虞没跟你说吗？”
　　“没有，怕我回来，休学不读了。”
　　她静默少许，叹气，显然是心疼人家女孩子，觉得对不起人家。
　　随即又语气非常不好得训起了叶幸周：“你真是够混账的，都要留学了，还招惹人家女孩子，还有孩子，做的什么混账事情。”
　　叶幸周知道有错，但是……他确实这辈子唯一甘愿做的离谱的事，就是在明知道出国时会分手，但还是和肖虞谈着。
　　有太多不舍得了，她也不愿意分手，所以，都宁愿谈到最后一刻再分开，也不要提前分开。
　　孩子……是意外。
　　他低声下气表示：“我知道，我不好。”
　　周文衫：“跟你女朋友说去，你跟我说什么？”
　　“……”他已经说过了。
　　周文衫阖下眼，没怎么搭理他，继续摘菜。
　　但在卧室的肖虞听到外面的声音，出来探头看。
　　周文衫注意到了，收敛了脸上沉沉的气息，朝她扬起了笑容：“小虞。”
　　“阿姨。”她招手打招呼，“好久没见，您在忙呢？”
　　“对，做晚饭呢，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哦。”
　　“好，您随便弄点就行了，不用麻烦的，我一会儿出来给您帮忙。”
　　“不用不用，小虞自己玩自己的，一会儿好了阿姨喊你。”
　　肖虞点点头，看一眼男朋友，然后重新阖上门。
　　周文衫收回目光看儿子：“你给我出去了，陪女朋友去。”
　　“……”
　　叶幸周失笑：“等下，我有个事跟你说。”
　　“什么事？”她眼皮都没抬的，继续忙活。
　　叶幸周：“就是，关于那个孩子……”
　　女人终于再次抬眸，眼底有些疑惑的神色：这都打掉了，还几年了，还一直提着做什么？
　　叶幸周看看他妈妈：“那孩子当初……”话没说完，忽然卧室那边再次传来声音，像是肖虞在说话，还有一道小孩子的笑声。
　　周文衫立刻转眸去看，然后怔了怔：“怎么回事呀？你卧室除了小虞，怎么还有孩子……的声音，邻居的孩子过来玩吗？”
　　叶幸周轻咳一下，摇头：“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周文衫收回眼光看他，整个人都充斥这一股不明所以的气息……然后，她忽然联想他刚刚一直提的孩子，心中一瞬有个离谱的想法；
　　但是一秒又掐掉了，实在是离谱得无法去深入想下去，像一个凭空的梦一般。
　　只是，叶幸周确实如她所想，说：“我那孩子，肖虞没打掉。”
　　周文衫怔愣住，女人一双桃花眼整个光都停止了流转，就那么一眼不眨地看着儿子。
　　外头日落渐渐已经在聊天中暗淡下去了，厨房里没开灯，此刻蒙了一层浅浅的纱般，不是很清晰了。
　　但也能看得出周文衫眸中是从未有过的震惊。
　　她僵僵地，扭头看向外面，去看他那个房间。
　　一会儿，她深呼吸，揉揉晕眩的额头。
　　叶幸周担心：“妈……”
　　周文衫转头看厨房，想要找东西揍人。
　　叶幸周：“……”
　　见她目光流连过琉璃台，上面放有刀呢，他小心翼翼问：“不会想砍死我吧？”
　　说着，周文衫当即伸手直接抽了他两下，非常狠的。
　　叶幸周一疼：“……”
　　他从小到大没被揍过，真……没有。
　　没想到二十六了，却……
　　周文衫看他的眼神，还想动手的。
　　叶幸周没敢动，只是道歉：“我带过来了，在房间里，肖虞刚在给他换衣服。对不起，昨天没敢跟您说。”
　　好一会儿了，她终于阖下了眼，随即人迈开腿走出去，脚步很是虚浮地到那个房门前。
　　卧室里还是有小小的儿童玩闹声，似乎在喊着爸爸，还有一两句奶奶……听不太清在说什么。
　　不过这也足够让周文衫再次眼前发晕了。
　　她回眸看身后的叶幸周。
　　他解释：“是个男孩子，很可爱。这一阵脚受伤了，这两天才好，所以我休几天假陪他玩，就过来了。”
　　周文衫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里含着的那些难以一时间消弭的信息，叶幸周就敲了敲门：“小鱼。”
　　肖虞很快过来开门，然后露出半个身子看周文衫，见她满是茫然地看着她，她马上瞄了眼男朋友，透过他的眼色，能看到他已经跟他妈说了。
　　肖虞就先出来，关上门和周文衫说：“阿姨，抱歉，之前来没跟您说。”
　　周文衫定定看着她，还无法相信，她问：“小虞，你？你有幸周的孩子？还生下来了？”
　　肖虞扬起红唇，浅浅微笑点头：“我大四的时候生的，三岁多了。”
　　周文衫深呼吸，随即就要再次去揍叶幸周。
　　结果这时候，门从屋内被打开了，同一时间，还传来一句好奇声：“妈妈~你去哪儿了。”
　　话落，蓦然见门口站着几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