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旁的朋友不想看到兄弟难做,嬉皮笑脸地凑上来对时柒说:“同学,你就先答应他吧,这么多人呢,就给个面子,私下有什么事咱再解决?”
刚刚对宋薇使眼色的男生看了眼人群,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围观的人有些也认识李从轩,看热闹不嫌事儿,也跟着帮腔:“答应他!答应他!”
李从轩在一片声音中,并未阻止。
时柒被围在人群中间,眸光渐渐冷了下来,扫了眼自以为是的撮合者,视线落在抱着花的男生身上,“我不喜欢你,更不会为了你所谓的面子答应你,请让开。”
“同学,玩欲擒故纵就没意思了。”李从轩那朋友闻言神情也不好看了,嗤了一声。
池砚跟时柒两人实在低调,大家也许知道池砚有女朋友,但也不会把这两人联想到一块去。
“你有病啊,没听到她说有男朋友了。”林琳瞪他一眼。
于晓澜胆子小,不敢跟林琳一样大声呛,但小声嘀咕的声音也还是能听到:“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闻言,那人的脸顿时黑了。
李从轩听了时柒的话,颇有几分下不来台,但他今天带着朋友过来,确实有种如果不成,就起哄逼一逼对方的心思,毕竟在他看来,女孩子嘛,面子薄也好说话,他也打听过了,没听说时柒有男朋友,所以他才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可没想到时柒这么不给面子,现下下不来台的反而是自己。
勉强扯扯唇,李从轩选择退而求其次,“那当个朋友总行吧。”不管怎么样,先把场圆了。
他话刚说完,就见一男的走近时柒,似笑非笑打量了他一眼,“我觉得吧,不行。”
时柒抬眸一看,眼睛亮了亮,拉着他军训服的袖子,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路过。”池砚朝宋薇几个微微颔首打了招呼,随后把她拉袖子的手握进手里,扬唇,“不是说去吃饭吗?怎么还在这里?”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李从轩心下不好的预感掠过,略带敌意地看向那人,他认得这张脸,刚刚不就是他在台上做新生代表发言吗。
但他不想承认自己认识池砚,对方又不认识他,显得自己低他一头似的,面子使然,李从轩顺势问了出来,“同学,你是?”
池砚凉凉瞥了他一眼,像只被侵.犯领地的狮子,攻击性十足。
他笑了下,危险似乎在这笑中被冲淡了几分,随即缓缓说道:“你觉得呢?你这么声势浩大的撬我墙角,还问我是谁?”
李从轩被他猝不及防一堵:“......”
后边跟上来的吴允:“?”
他第一反应是,师弟居然拿他刚刚说的“声势浩大”怼情敌了,第二反应才是,卧槽被表白的居然是师弟女朋友耶!
一旁看着的宋薇啧啧摇头,比脸,比身高,比身材,比气场,这位李仁兄妥妥的炮灰啊。
见状,刚刚说时柒欲擒故纵的男生想把事儿全推时柒身上:“什么破事儿,有男朋友了还害我兄弟在这儿浪费——”
然话没说完,对上池砚略带戾气的眼神,那人后脊发凉,剩下的话就好像被掐在喉咙处,再不敢说出来。
“你怕不是真的有病!我们柒柒刚刚说有男朋友,你们是聋了吗!”依然是吃不到饭处于暴躁边缘的林琳同学。
池砚慢条斯理收回视线,睨向李从轩手里的那束花,空着的那只手拈拈上边有些蔫了的玫瑰花瓣,继而弯唇笑了下,只那笑未及眼底。
“同学,男人还是得有点气度,追女孩最重要的是诚心诚意,而不是用这种低俗的伎俩。”池砚淡淡扫了眼李从轩身旁的几个朋友,刚刚起哄叫的最大声。
“我女朋友人缘还算可以,朋友也不少,就不缺这位同学一个了。”
一字一句让李从轩无从反驳,没有立场,没有资格,没有底气。对方仅看了他一眼,眼里的嘲弄和不屑却一览无余。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这一次没人敢再拦,李从轩的狼狈无所遁形。
池砚把时柒送回宿舍楼下,也没想耽误她跟室友出去的时间,只是那醋味都快把时柒给淹了。
跟宋薇她们说了声让她们回宿舍先准备,她把面色如常实则暗自别扭的男生拉到树下坐着,好笑地看了看垂眸沉默的人,“怎么了呀?”
池砚横她一眼,不紧不慢吐出一句话:“我不开心了。”
吃醋了。
鬼知道他刚刚看到被表白的是自个女朋友心里什么滋味,那小子居然还带了人来起哄,他当时埋了那小子的心都有了。
“还挺坦白。”时柒挑挑眉,有些哭笑不得。
她拉着他的手搁在膝盖上,手指钻进他指缝间跟他握着,眉眼盈盈,“好啦,我又没理他,他怎么能跟我男朋友比啊对吧,别不开心啦。”
池砚被她卖乖的样子弄得没脾气,唇角微扬,指间收紧捏了捏她的手,不忘说道:“以后遇到这种人不要搭理。”
闻言,时柒忙点头答应,乖巧得不行。
池砚没好气地掐掐她的脸,声音却低柔,“行了,上去吧,不是还跟人约了饭吗?”
“好嘞。”
时柒跟他拜了拜,朝门口走去,没走几步又拐弯跑回来,在池砚微惑的眼神中,踮脚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又极快跑走。
“我走了拜拜!”
还没反应过来的池某人:“......”
看着人走进宿舍楼,指腹压了压被亲的地方,池砚蓦地低笑了声,轻叹:“真是个祖宗。”
尽管时有些小插曲,但不妨碍两人的大学生活过得忙碌又充实。大一的暑假,池砚正式进入池氏实习,开始了他商业蓝图的第一步。
两个人方向不同,理想各异,但都携手走向一个拥有彼此的未来。
大三,时柒搬出宿舍,正式开始跟池砚的同居生活,这一年,池砚提前修完学分毕业。
大四这一年,时柒获得保研名额继续深造,池砚在父亲的逐步培养下,成长迅速,不容小觑,小池总的手腕和能力比之池董,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十四岁,两人领了结婚证,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池砚终于把他的姑娘娶回了家,从此搁在心上,纵容宠爱。
余霞成绮的傍晚,一辆跑车缓缓停在池氏大楼门口,车主人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约莫十分钟后,有人看到池董走出大楼,直接朝着那辆车走去,他走近后弯身在车窗上敲了敲,车窗降下来,只见驾驶座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即使戴着墨镜也难掩五官的姣好。
池董倚在车门处,不同于在公司的疏淡形象,这会儿正勾着笑,神情柔和地跟车里的女人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女人推开车门下车,绕过车身坐进了副驾驶,而池董确定她坐好后才慢悠悠上了车。
车门关上,等了好一会儿,跑车才缓缓启动,如箭矢一般离开池氏。
池董一年前正式接受池氏,成为新一任的掌权人,至于车上那位,而能得池董这样对待的,除了那位池太太,大概也没别人了。
跑车行云流水驶在路上,大名鼎鼎的池董正一边看着路况,一边用余光注意着旁边的人,任是谁都能看出来的好心情。
时柒坐在副驾驶,手上拿着小镜子照着,随即气恼地将纸巾团砸向开车的人,不满的控诉:“看你做的好事,我的口红全花了!”
刚刚要不是这人在车上摁着她亲,口红怎么会花!
闻言,池砚抬手蹭了蹭嘴角,果不其然见指腹上一抹嫣红,笑得一点都不正经,“那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锅吧时主编。”
刚刚沉迷的又不止他一个。
时柒毕业后进了一家杂志社工作,现在杂志社在她名下,池砚偶尔喜欢叫声时主编。
时柒理不直气也壮:“......那就是你的错!”
等绿灯的时间,池砚顺势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行,我的错,我太过分了,下次我尽量不把口红弄花。”回答的态度非常之诚恳,如果忽略他眼里浓厚的笑意的话。
时柒轻嗤了声以示不屑,微垂头时,搭在肩上的长发滑下去,露出后颈隐隐可见的红痕,这是池砚昨晚留下的。
不止是后颈,时柒身上经常带着他留下的痕迹,她皮肤白,稍微用点力就会有印记,特别是腰上胸前几个地方,惨不忍睹,时柒刚开始还会勒令他不许留,发现没用后随他去了。
两人结婚这几年,在这事上频率和契合度一向高,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两边长辈也不着急,池砚乐得就他们两个人。
这几年他们的相处也没什么变化,倒是时柒被池砚惯得小脾气一大堆,当事人还甘之如饴。
小小的摩擦也有,大的吵架怎么都吵不起来,有时候说着说着就笑了,再不然就滚床上去了,怎么还吵得起来。
“我们八点前能到吗?”时柒瞄了下时间,又趴回窗边看车外的风景,声音轻轻的,“我饿了。”
前几天她心血来潮想看日出,池砚订了海边的民宿,现在两人就是开车往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