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妈以后要是动不了了咋整?”胡新宝觉得麻烦。
“动不了就得咱们伺候了,哪儿还能自己拿生活费管自己,您说是吧,妈。”
这话说得……好像也在理。
胡母点了头,胡新宝有意见,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去完大队部,胡新月把签字盖章的分家书收好,又跟胡母一起去乡里信用社办了张存折,直接往里转了一百五十块。
拿到钱以后,母子俩连个招呼都没打,美滋滋的骑着自行车就走了,赶晌午的光景这娘俩连顿饭都没打算招呼胡新月这个孝顺的女儿。
没在娘家妈那儿混上午饭,胡新月也不好在这个点回苏家去吃饭,她知道苏母因为小吃店的事儿对她很有意见,折腾一上午也确实累了,索性找了家小店吃饭。
胡新月这次怀孕没什么感觉,唯独爱吃辣的,她点了碗担担面,刚坐了会儿就觉得朝阳的小店热燥燥的,便把外套放在了一边。
赶巧又有客人进来,冷风飕飕的往店里灌,那人边打电话边坐下,那玻璃门却还大敞着。
老板在后面忙。
胡新月只好起来关门,下意识的往刚进来的一男一女那儿瞟,这一看,却把她吓了一跳!
那桌的男人,是她小姑子苏文静的丈夫,王宝庆!
王宝庆当过兵,是个高大粗壮的男人,一张国字脸板正严肃,就算往前倒了十几年的年轻,胡新月也不会认错他。
胡新月慌忙回过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这里背对着那张桌子还隔着过道,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就在胡新月心烦意乱的当口,老板把面端了上来。
猛然回过神来的胡新月手一滑筷子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却瞥见那打扮的十分文静气质的女人,凑在王宝庆的耳朵边笑嘻嘻的样子。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浅黄色的收腰西装,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脸上的妆很淡,可一看就是个精致而且不俗套的女人。
女人的直觉,这俩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胡新月心烦意乱的搅着面条,一不小心洒在了桌子上,老板赶紧过来给她递纸,可她僵着身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的小姑子苏文静,是个极度自负的人,可她的履历也有资格骄傲。
苏文静在金河乡税务所上班,她的丈夫是金河乡派出所所长的儿子王宝庆,王宝庆自己在外面做生意,家里一点也不缺钱。
可苏文静结婚快三年了,肚子一点动静也没,苏母在家里供着送子娘娘,整天替女儿祷告。
然而那都没有用。
胡新月知道,苏文静一直没有孩子,因为这事儿被公公婆婆看不起,丈夫还在外面找了小三,那个小三怀孕后王宝庆逼着她离婚,连公公婆婆也不帮她说一句话甚至还逼她,苏文静一气之下,骗王宝庆回家说要离婚,在饭里掺了安眠药,跟着王宝庆一起在家开煤气自杀了。
那一年,她才30岁。
胡新月记得很清楚,小姑子是属鼠的,算起来她今年才26岁,离王宝庆把怀孕的小三带回家还有四年,难道说这么早之前,王宝庆在外面就已经有人了么?
胡新月心慌意乱,扒拉了两口面,穿上外套便往外走,可推门时却不小心把手套掉了,她弯腰去捡,正看到桌子底下女人穿着丝袜的腿翘在王宝庆两条腿中间,这样明目张胆的暧昧,胡新月就是再不愿意相信,也没法自欺欺人了。
离开小饭店后,胡新月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乱逛。
她的脑海里一遍遍的浮现出苏文静惨死的模样,她努力的不去想,可那张脸越发清晰,不知怎么的,她就走到了税所门口。
跟后来的柜台大厅不一样,现在的税所还是一个个办公室做业务的。
胡新月根本不知道苏文静在哪个办公室,可她看着税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想起方才王宝庆和那个女人的嬉笑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新月终于还是忍下了冲动,拐进了一个小卖部,给苏立诚的BP机发了条速回电话的信息去。
苏记小吃店里,苏立诚终于送走了中午的最后一位客人,坐到苏雨薇对面,看着大侄女微颤的肩膀,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来。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胡新月的信息。
他们夫妻俩做生意时几乎都在一块,从来没发过什么速回的信息,苏立诚当时就慌了,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几百种可能,在公用电话亭拨电话的时候手都是抖得,直到听见那边胡新月平静的声音,才终于冷静下来。
胡新月拿着电话,张了几次嘴,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照苏立诚那个怪脾气,只怕听见这话立刻就能杀回来去找王宝庆拼命,可王宝庆是当过兵的,有权有势有钱,哪里会怕苏立诚。
想了想,她还是把话忍了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雨薇怎么样了?”
苏雨薇已经撂挑子了,要说一开始的累,她可能还憋着股劲儿要独立,可连着这么些天,苏雨薇已经明白上学比打工容易了,她想回家想回学校,就在今天中午之前,号啕大哭着跟苏立诚发泄了一通,整个中午都趴在桌子上没动一下。
“可能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我就给她买票让她回去了,孩子说想上学,就不在这儿耽误了。”苏立诚很沮丧,好像胡新月不配合,他就只能跟着胡新月的决定走。
胡新月并不知道苏立诚的想法,可她明白苏雨薇这么一回来,小吃店的生意苏立诚一个人是做不起来的,她也不在深究,干脆换了个话题,“大宝可能这两天会去找你,你把他送去汽修店就行,店铺如果有人问就转了吧,我想在老家置处宅子,你不回来,妈看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还是分开住好点。”
苏立诚叹了口气,最终应了声“好”。
这时候的苏立诚,还没养成后来那种唯我独尊的怪脾气,除了有些冲动暴脾气,对着冷冰冰的电话听筒,想象着电话那端为他怀孕受苦的媳妇,心不自觉就软了。
就像胡新月说的,哪怕不拆迁,他们攒下的钱回老家置处宅子,再种几亩地的果树卖到城里,未必不比小吃店挣得多。
他们夫妻这么些年,一直是有商有量的,以前胡新月什么也不问就听他的,苏立诚想,听听老婆的,总比两地分居让老婆在家受婆婆气要好。
胡新月骑着自行车回了苏家寨,当晚就感冒了,可孕妇不好乱喝药,苏母就给她熬了姜汤,为了防止传染,也怕她照顾不过来,苏雨晴晚上就没再跟她睡。
第二天一早,苏立诚打电话回来,说给苏雨薇买了票坐下午的长途车回来,让家里人去接。
又过了四五天,苏立诚也扛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第11章 租地种田。
春天的脚步说来也快,路边的杏花不知道是哪天突然就开了,地里的麦子也开始往高拔,天渐渐暖了起来。
苏雨晴很快适应了苏家寨小学的生活,村里的孩子闹腾,老师的容忍度也高,苏雨晴也每天蹦蹦跳跳的出门蹦蹦跳跳的回来,比起从前在市区上小学时的拘束,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许多。
苏立诚把小吃店转让出去,收了三千五百块钱的转让费,加上之前的四万六,她们手里现在有将近五万块钱。
胡新月便跟苏立诚提起了买地起宅子的事儿。
“咱们这么提出要搬出去,只怕爸妈会不乐意。”苏立诚这几天虽然多数时间在休息,可他也能听见苏母对胡新月的挑拣。
当初他俩结婚的时候,苏母就不乐意,嫌弃胡新月家穷又没读过书,弟弟年纪小要帮衬的多,是苏立诚坚持俩人才结了婚,所以胡新月认定了这个男人,崇拜着他,也愿意跟着他的想法走,哪怕再苦再累都没抱怨过。
可她没想过,她的任劳任怨,落在女儿眼里,就成了唯唯诺诺被奴役。
苏雨晴上班后就到了适婚的年纪,单位和家里给她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一开始她还去见,后来索性女装都不穿,剪短了头发天天穿男装,摆明了不肯结婚,逼得急了才说出来,不想结婚去伺候别人看别人脸色的过活。
胡新月到那时才知道,女儿眼里,她就是父亲的奴仆,连保姆都不如。
她想让女儿独立自强,就必须把作为母亲的独立让孩子们看到。
现在,是胡新月的坚持让苏立诚盘掉了经营多年的店铺,苏母自然觉得是她拖了儿子的后腿,发发脾气在所难免,只是这样住着,两个人都不痛快罢了。
更何况,胡新月要买宅基,还有另外的想法。
“那就不急,咱们先悄悄看着,”胡新月指了指外头,“当初给大哥起新房的时候,爸说过这老宅子就是咱们的了,只是这么些年咱们也没想过回来,所以这宅基证上,应该还是爸的名字吧?”
苏立诚点头。
“那大哥住的那处宅基证上写的谁,你知道么?”胡新月是故意这么问的。
苏立诚皱起了眉。
“大哥的宅子是爸掏钱起的,如果咱们又起了新宅基,到时候拆迁,你那大嫂能按照爸当初说的不争不闹,把这老宅子给咱们么?就算为了爸妈少生闲气,咱们也得想个法子,把宅基证的事儿光明正大的办了,再买新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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