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熙凤重生 (苗苗1988)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苗苗1988
- 入库:04.09
甚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贾琏都是拿贾政当父亲看的。至少,贾政比贾赦看起来看靠谱太多了,而大家出身的王夫人也要比邢夫人更上得了台面。
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
贾赦就算再不好,邢夫人就算再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可终究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也是时候舍弃原先的那些感情,为自己好生谋划一二。
想清楚了这些,贾琏也到了前边的书房,让小厮通报了一声,贾琏笑着进了书房:“听说二叔这儿有贵客来访……咦,竟是贾先生?贾先生,真是对不住了,上次我本是打算同你一道儿往京里来,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你的踪影,又恐家中老太太太过于担忧,这才无奈启程。真是抱歉至极。”
贾雨村忙拦住贾琏,口称当不起。贾政好奇询问了几句,知晓了事情原委后,也从中做了调节,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又说起贾雨村来荣国府所求之事,贾琏顿时来了兴趣:“好好,我原道贾先生只是擅长教书育人,不想贾先生竟还有功名在身。了不得,真是了不得。若非我天赋太差,也定会走科举之路,将来当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不等贾雨村自谦,贾琏忽的话锋一转:“贾先生您有所不知,我这位堂弟,端的是聪慧过人才华横溢。别看如今年岁尚小,却早早的露出了读书的天赋,我家老太太也常说,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将来定能加官进爵封侯拜相!”
听贾琏这般夸耀,贾雨村连声附和,道:“贵府上乃是钟灵毓秀之地,当年荣国公赫赫威名,其子嗣自是不凡……听闻这位就是府上含玉出生的哥儿?不凡,不凡。”
一个是别有用心的赞美,另一个则根本就是有事相求。虽说贾雨村和贾琏仅仅在扬州时见了一面,完全谈不上熟悉,可俩人竟像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一般,配合得格外有默契,竟是就宝玉有大造化一事,连着赞美了半个时辰。自然,贾政也不是完全不吭声,间或也说几句自谦的话。一时间,整个书房的气氛和乐融融,只有……
宝玉的脸都绿了。
打小就被养在贾母跟前,宝玉也可以称得上是被人夸赞着长大的。可贾琏夸赞的方式,似乎有些不对啊!
才华横溢……
封侯拜相……
这真的是赞美,而不是讽刺?宝玉面带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有心想要说点儿什么,却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事实上,便是他如今自辩说没甚能耐,也已经没用了,旁人只会当他是自谦。
倘若真就只是这般赞美,宝玉受着也就受着了,可偏生,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宝玉的预料。
“孟子云:‘食色性也。’何辩?”
宝玉:“……”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何解?”
宝玉:“……”
“子以四教:文、行、忠、信。何译?”
宝玉:“……”
书房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而贾雨村自是最尴尬的,原是想着随便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只要宝玉回答了,甭管正确与否,都有话可说。哪怕真的说错了,他也可以借机阐述自己的论点,向贾政展示自己的才能,以便能谋一份好差遣。
想法很不错,现实太残酷了。
孟子太难,论语看着宝玉那神情,似乎也是没读过。难不成让他问千字文?再不然……
“咳咳,贾先生,我家宝玉虽天赋过人,然年岁到底小了一些。不若您挑选几个简单的问题?譬如……三字经!”贾琏是“好心”的,他以自己为例,想当然的认为,宝玉定然是学过三字经的。当然,这个说法也没错,即便贾母再宠溺,宝玉仍是三岁启蒙,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都是倒背如流的。可这话听在旁人耳里尚可,贾政就……
“我打死你个小畜生!老子要你何用!何用?!”
贾政此人,最是好面子不过。旁的事儿犹可商量,可害得他丢面子,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更何况,在此之前,贾琏和贾雨村还夸赞了这般久,他还自谦了!
方才有多欣慰,此刻便有多愤怒。
“不好生念书做学问,一天到晚的只知道胡闹!先头还听说你叫了戏班子过来?哼,我让你听戏!我让你……”贾政随手操起搁在书桌上的镇纸,狠打了两下后,犹觉得不解气,发狠道,“给我拿藤条来!”
贾琏吓懵了,贾雨村更是手足无措,有心上前劝慰,又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正茫然着,忽的就被贾琏拉了出去。只见贾琏带着满脸的急切和惊惶,道:“贾先生您先待这儿,我去给我家老太太报讯,您千万别离开,免得我二叔一时愤怒将宝玉打死了。您别走!”
“我……”贾雨村瞠目结舌的看着贾琏夺路而逃,又见小厮听着这话,手脚麻利的准备好藤椅藤条,旋即又见贾政几个门客匆匆赶来劝慰。所有人都忙碌着,一切看起来格外得井然有序,唯有贾雨村愣愣的站在廊下,心头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没谋到差遣不要紧,可千万别让他当了贾宝玉的西席,这才是真正要了老命了。
☆、第030章
贾琏也是个奸诈的,撇开贾雨村拔腿就跑,却并不直接往荣庆堂去,而是往大房所在的东面旧院去。
东院里,邢夫人正同迎春说着话儿,又听闻迎春原身边只有一个大丫鬟,其他小丫鬟、粗使婆子都是三春共用的,当下心疼不已。幸而大房虽地位尴尬,却并不缺少人手,忙唤了丫鬟婆子站成两排,单让迎春自个儿随喜好挑。正挑着呢,贾琏过来了。
丫鬟婆子们纷纷见礼,邢夫人也丝毫不敢拿大,忙同迎春一道儿上前,询问有何事。贾琏知晓王熙凤试图拉拢大房,忙挤出一丝笑容,遂又想起宝玉一事,又哭丧着脸的道:“大太太,大老爷可在?前头二老爷要教训宝玉,我是往这儿来寻救星的。”
邢夫人一愣,忙让人去书房唤贾赦。虽说贾琏说的并不大严重,可事关二房那位金玉疙瘩,自是没小事儿。不多会儿,贾赦便拿着把扇子,故作潇洒的走来,一见贾琏开口就是教训:“慌啥?不就是你二叔要教训宝玉吗?总不能真把人打死。”
这是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
贾琏暗中腹诽了两句,旋即满脸笑容的看向贾赦:“父亲您说的是。怕只怕回头老太太问起来,又说咱们没个人情味儿。儿子想的是,不若父亲您先去书房拦着,儿子同母亲和妹妹往老太太跟前回个话儿?”
“这个……容为父换身衣裳再去。”贾赦揪着他那山羊胡子,思忖了半响后,才总算作出了决定。只是他这么一换衣裳,却又过去了半盏茶的时辰。待贾赦出来时,贾琏早已没了踪影,登时大怒,“琏儿哪去了?”
邢夫人先前听了贾琏唤她母亲,又得了贾琏的嘱托,一颗心早就偏了,这会儿见贾赦发怒,忙上前帮着解释道:“老爷,琏哥儿往老太太跟前去了,说是先去瞧瞧有没有那等子没眼力劲儿的人,跑去吓唬老太太了。可千万别宝玉没出啥事儿,倒是将老太太急坏了。”言下之意,贾琏是跑去拦人了,而非通风报讯。
“嗯,言之有理。那你们也往荣庆堂去罢,我直接去书房寻我那好二弟。”贾赦抚着他那山羊胡子,也没唤车架,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往府里去了。
书房里,哭喊声尖叫声劝阻声痛骂声,尽数交织在了一起,听在贾赦耳里只觉得是一首别致动听的小曲儿。待进了书房,贾赦先是拿眼四下扫着,见两个小厮按着宝玉,贾政则夺了另一个小厮手里的藤杖,亲自上阵,一下接着一下狠狠的往宝玉身上打去,顿觉得浑身舒畅不已,连因宿醉一直浑浑噩噩的脑子,也一下子清明了。
“二弟这是怎的了?宝玉不上进,你这个当爹的就不能好生教导?就算真学不好,也不必一定走科举。想想当年你自己,逢人就吹嘘自己有旷世之才,将来定能金榜题名……结果呢?折腾到最后还不是父亲往圣人面前递了一道折子,许了你如今这官职?自己都没这个能耐,何苦如今还来折腾宝玉?”
贾政懵了。
却说贾赦贾政兄弟俩,虽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却一直不睦。相对于打小就才名远播的贾政,只知道溜猫逗狗的贾赦显然并不讨父母的欢喜。单看如今,贾政能得贾母允许住在荣国府正堂,而贾赦只能偏居一隅,就已说明了很多问题。
简单地说,这俩兄弟互相都看不上。贾政觉得兄长一无是处,贾赦觉得弟弟沽名钓誉。只是平日里,皆是贾政占了上风,贾赦好不容易得了一次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放过了。
“不打了?不打就对喽!”贾赦一脸心满意足的抚着已半花白的山羊胡子,摇头晃脑的道,“二弟你就算不想着自己当年的苦楚,也想想那可怜的珠哥儿。想当初,你说珠哥儿满腹经纶,逼着我让出了大房唯一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当然,我也知晓琏儿没那个本事,让也就让了呗,左右都是咱们贾家的子嗣。可珠哥儿明明就不是读书的料,你偏生强逼着,竟是活生生的逼死了他……唉,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了。其实,也不能说想不到罢,你这个当爹的都那么没用,生下来的儿子能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