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熙凤重生 (苗苗1988)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苗苗1988
- 入库:04.09
“老祖宗说的这是甚么?巧姐哪儿能同兰儿比?再说了,巧姐多大呢,如今还在吃奶,夜里头还要哭闹,纵是老祖宗愿意养,我还怕她饶了老祖宗的休息。倒不如等将来宝玉成亲了,巧姐也大了,我再让她去老祖宗跟前,好生学上几招。”
“好好,就按你说的办。”
“那如今,老祖宗您就先回了荣庆堂?这里的事儿就交给我罢,只是荣庆堂那头,怕是还要收拾收拾。好在兰儿年幼,纵是云妹妹养在老祖宗跟前,也无需避讳甚么。”
“嗯,那我先带着兰儿回去,云儿……他们本就不是一个辈儿,没得计较那么多。”贾母让两个婆子拿藤屉子春凳抬了贾兰走,动作虽小心,也往贾兰身上盖了一层小薄被,却仍是被王熙凤看了个正着。
王熙凤倒抽了一口凉气,哪怕贾母等人去了许久,她也没能缓过神来。
最终还是底下跪着的丫鬟们忍不住哭了出来,王熙凤猛地惊醒,狠狠的剜了她们一眼,口称:“哭!谁准没有哭的?一个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做事的,几个人看着一个孩子,竟能闹成如此?我看都是主子们太和善了,倒是惯得你们弄不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说罢,王熙凤也不管那几个丫鬟的反应,直接拂袖离开。不过,她却并未离了荣禧堂,而是又唤了个小丫鬟,让寻出几件正当季节的贴身衣裳。至于旁的被褥之类的,荣庆堂绝对不缺,外头衣裳估计在短时间内也用不着,况且这一季的衣裳应当也快做好了,到时候直接让送去荣庆堂即可,倒是容易。
吩咐完了这些事儿,王熙凤径直回了王夫人房里,大夫倒是尚未到来,王夫人却是一副晕迷不醒的模样,额上还放着帕子。
王熙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索性这会儿屋里只有一个紫鹃,王夫人又是闭着眼睛的,倒是不怕给旁人瞧见。略缓了缓气,王熙凤勉强笑着道:“姑母您感觉如何了?我已经将老太太劝回去了,如今只有我和紫鹃在。罢了,紫鹃你先出去,记着将门户看住,若是来了挡不住的人,好歹记得唤一声。”
紫鹃轻声应着,转身出了内室。
“凤哥儿。”王夫人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总算是放心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确实只有王熙凤一人,才算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事儿怎就变成这般了?凤哥儿你同我好生说说,到底怎的一回事儿?”
“姑母,您问我,我又去问谁?我原好端端的正在歇午觉,睡得迷迷瞪瞪的,却是听到窗棱下头传来一阵阵哭声。您说这晦气不晦气?气得我午觉也不歇了,直接将外头的丫鬟唤进来好一通责骂。结果呢?她们竟同我说,姑母您屋里的金钏没了!我当时都被吓懵了,也懒得骂她们了,只赶紧往荣庆堂去,就怕有人拿这事儿冲撞了老太太。”
“不过就是死了个丫鬟,你也忒没成算了!”王夫人听到这里,是又气又急,只这会儿她也实在是没精力同下人们计较了,因而只埋怨王熙凤没成算,竟是惊动了贾母。
王熙凤自是要喊冤:“这怎的能怪我?我这不是想去瞧瞧老太太可安稳。哪儿想到,老太太忽的就提起了兰儿,我能说甚么?就想着,与其让金钏这事儿冲撞了老太太,还不若让她去瞧瞧兰儿。就算兰儿是出喜病了的,可老太太早就出过了,怕甚?可……姑母您也真是的,出了这样的事儿,就不知晓派个人来支会我一声,弄得我只想着掩了金钏的死,没曾想兰儿竟也出事了。”
“呸呸,胡说甚么!金钏那死丫头能同兰儿比?她死便死了,还要连累我。”王夫人恨恨的道,“你当我想瞒着这事儿?兰儿面上那么恐怕,我这不是想等他伤口结疤了再说吗?如今,血淋淋的两处,吓唬谁呢!唉,谁能想到,我不过才骂了金钏两句,让她出去跪着,结果她竟去寻了死!”
这里头的内情,王熙凤倒是不知晓,可即便这会儿她知晓了,也绝对不会同情王夫人。试想想,若非王夫人平日里习惯性的漠视贾兰,下人们如何敢怠慢他?至于金钏,却是没能逃得过宿命。
等等……
“姑母!”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干甚呢?”王夫人原就心慌慌的,王熙凤就这么冷不丁的惊呼一声,吓得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捂着心口面色煞白。
“姑母哟,都甚么时候了,我这不是……哎呀,说正经的,我觉得金钏这里头有问题。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当主子的,骂她两句让她跪会儿,又如何?就是气狠了伸手打几下,不也是她该受的?气性再大,能因这个缘故就去寻死了?就算对姑母您再不满,值得拿自己的小命赌气开玩笑儿?”
王夫人愣住了。
☆、第089章
王熙凤偷偷的打量着王夫人,见她确是处于呆滞之中,心下暗叹一声,只怕金钏的死因愈发复杂了。
前世,金钏之所以最终选择了投井,原因有三:其一,她本就存了当通房的心,一朝被撵,丢了差事不说,未来更了没了指望。其二,她原是王夫人跟前的体面人,乍一下从天上落到地上,这样的失落让她如何承受?更妄论还有家里人的埋怨,外头人的指摘。其三,虽说她确是存了某些难以启齿的心思,可说到底,她当时仍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被扣上了不知廉耻的屎盆子,叫她还如何有脸活下去?
可今生呢?不曾照顾好贾兰确是大错,可像这样的错误,没甚么不能说出口的。况且当时贾兰跟前也不是就她一个人,奶嬷嬷、贴身丫鬟,甚至还有王熙凤从荣庆堂求的那俩丫鬟,金钏又何必独自担责,拿自己的小命往里头填!
“人都已经死了,到底是自个儿没的,还是被旁人害的,有甚差别?罢了,都别提了。我还要仔细思量一下,如何同老太太、老爷交代。”王夫人哀叹一声,明显就是打算将金钏之死直接揭过去了。
对于王夫人的做法,王熙凤虽心下暗嘲,却也算是早已料到了。当下,她整了整神情,详装出担忧的模样来,劝道:“姑母,您道我想追究一个丫鬟的死?死便是死了,我哪有这番闲工夫管那些个事儿。可姑母您怎的不想想,兰儿是如何出的意外。说甚他自己挠破了水泡,谁瞧着了?还不都是上下两张嘴皮子一碰,话就出来了?”
水痘不是甚么严重的病症,一般从见喜到病愈,快则十日,慢则半月,只要照顾周全基本上都是能痊愈的。至于发病时起的水泡,只不去理睬便可,等痊愈了,自然而然的就会结痂,最后脱落,并不会留下疤痕。可若是在水泡发起时,伸手抓破的话,却是会留下可怕的疤痕,万一发炎起了脓,届时就是好了,也会留下一个凹陷的坑痕,甚至表面的颜色也会同其他完好的皮肤有着明显的差异。
贾兰便是如此,且还是最可怕的那一种。不仅挠破了水泡,还没人为他处理伤口,隔了这些日子,竟是全部起了脓。倘若在这之前,王熙凤还认为贾兰多养几年能痊愈的话,那么在见过了贾兰的伤口后,她已经不抱甚么希望了。
也许上好的创伤药确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可很明显,科举怕是不成了。
可明明只是出水痘!
“姑母,不是我想对姑母房里的丫鬟指手画脚,实在是这事儿……就算她们所说属实,可事儿怎就变成这般了?谁都知晓,出喜的人会起烧,有时候整个人都烧得晕乎乎的,哪里就能知晓这许多?兰儿年岁小,若是晕着时觉得身上痒,胡乱抓挠那才是正常的。这不才有了用软棉布条子绑缚手脚的法子?唉……如今兰儿破了相,金钏又莫名的投了井,我读书少不懂得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姑母您自瞧着办罢。”
该说的都说了,王熙凤自觉也算是对得起贾兰了。要是王夫人执意要和稀泥,那她也没有旁的法子了。当下只说自己还要往荣庆堂回话去,起身告退了。
离了荣禧堂,王熙凤径直穿过过堂往荣庆堂去。哪儿想到,王熙凤刚进了正堂,就听得贾母一叠声的让人去立刻去寻贾政,忙急急的上前劝着:“老祖宗您莫急,二老爷如今还在工部办差,咱们贸贸然的派人去请,只怕吓着二老爷又失了颜面让人瞧了笑话。我心想着,不若唤个人守在门口,一瞧见二老爷就让先往老祖宗跟前来,可好?”
“听着你们琏二奶奶说的话了吗?还不赶紧去办,省的让那等心眼子比针尖还小的人给截了道!”
贾母这话意指何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王熙凤低头掩了眼底里的嘲讽,碍于身份的缘故,有很多话她都不能说出口,可贾母却是能肆意说道的。当下,王熙凤只在一旁候着,老实听着贾母一叠声的数落王夫人。万幸的是,贾母纵是再恨王夫人毁了她的曾孙,也不曾迁怒到王熙凤身上,倒是让王熙凤大松了一口气。
劝了好半响,王熙凤忽的想起了一事,提醒贾母太医的手段要比普通大夫高明多了,不若拿了贾赦的名帖,往太医院求个善治外伤的太医过来。贾母听着不错,忙唤人往东院去了一趟。
比起每日上衙极少休息的贾政,显然贾赦要清闲得多。一刻钟后,贾赦带着邢夫人、迎春、惜春浩浩荡荡的就往荣庆堂里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