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谨指腹摁上他的唇,“可是,你得明白,我也是有底线的,这种话最伤情分,我很不喜欢。”
阮夏两指指天,做发誓状,“我以后再不说这种话,阮夏永远不离开哥哥,就像阮家和莫家永远绑在一起。”
莫谨不语,只眯眼审视她。
阮夏想了想,道:“我们领证去?”
“也算开窍了。”莫谨放开她的肩膀,退两步,手撑在办公桌,脊背微弯,斜眼看向她道:“只是,我还是有点生气,怎么办?”
阮夏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这样可以吗?”
他手一揽,扣着她的脑袋翻身,她腰后仰,倒在桌上,俯下身,唇贴着她的唇,鼻息喷在她的脸上,道:“还不够。”
她脸红了,问:“那你要怎么样?”
他在她翘臀上轻拍两下,“五天以后再跟你算。”
“今日先收点利息。”
轻微的机械声传来,窗帘缓缓阖上。
后来,她才看明白。
当俩个人一条心建设这个小家庭,这就是把空虚的情爱落实到现实的温暖。
这是一个成熟男人,用行动派,表达他的爱。
教她再爱。
他用细节,织就一张天罗地网。
她是网中鱼。
第13章
两人并肩对着镜头,笑意落进眼里,灼灼其华。
闪光灯一闪,定格成永恒。
圆圆的戳盖上,红红的颜色刺亮人的眼。
手拉手座进车里,阮夏捧着结婚证发愣。
某人眼角余光盯了半晌,道:“看傻了?太太?”
阮夏合上结婚证,道:“有点恍惚。”
她真的很意外,原来相敬如宾的婚姻事这样的。
把责任,对错,分的清清楚楚,让人觉得很轻松。
莫谨唇角微弯,拿出一张开递给她,“这是我的副卡,你拿着用。”
阮夏不和他客气了,接下来,打开钱包。
最上面的塑封透明小夹层,她和莫涵的婚纱小照异常醒目。
她一身白纱,闭眼,他微微俯身,吻着她的额头。
落在指尖的视线似是润着细碎的冰。
有时候,越想快速弄好一样东西,越容易出错。。
塑封夹层封的紧,她两指用力抽了几次,最后,塑封处啪的断了。
小照片亦从缝隙脱落出来,轻飘飘朝地上飞去。
莫谨快一步,接了照片,落在掌心。
“撕了吧。”阮夏伸手。
“我来。”他手避开。
小心翼翼沿着她的轮廓,撕掉了那人,她那部分小照完整。
他托在掌心,看了一会,握拳合上。
吻上她额头,唇瓣在那个位置反复舔舐,齿尖轻轻来回摩挲。
良久,握在她腰际的手,手背凸起的胫骨重新隐进血肉,弯曲的手掌渐渐松弛。
“抱歉,我疏忽了,会把所有东西都检查一遍,清理干净。”她说。
“没事。”他脸蹭上她脖颈,丝巾下醒目的欢爱痕迹露出一隅,他眼睛弯起来,说:“都是过去,我不在意。”
这一句,像浸了天边的暖阳,整个车子里的冰渣消融,一派暖意。
阮夏想起正事,道:“我想休学,先进入阮氏工作,一会回家,哥哥能帮我说服爸妈吗?”
她在沃顿商学院还有学业未完成,阮明哲不会同意她辍学,但她等不起。
越早进阮氏越好。
他偷偷喜欢她这些年,哪舍得和她分开?
面上却是不显,不太赞同的道:“不急着进公司,这学校放弃了可惜。”
阮夏轻晃他胳膊,“我都有你这么厉害的老师了,不可惜,我现在只想立刻进入阮氏,你帮我。”
她声音软软的,小猫是的撒娇。
他心都被柔化了,硬撑着才没破功,看足了她撒娇的样子才勉强答应。
阮夏浑然不知,自己完败!
阮明哲,盛听南早巴巴坐在客厅看着门口方向,见车子驶进来,不顾严寒,亲自迎出门。
阮夏的小叔,阮其昌,亦在。
莫谨和阮明哲,阮其昌去了书房下棋,阮夏和盛听南去闺房。
“这证是真的吧?”
硬硬的红壳封面上,结婚证三个烫金大字,打开,两寸照上,莫谨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西装外套,阮夏黑色的直发垂在耳后,显的白净的脸更加清纯,唇角挂着浅浅的笑。
盛听南圈着腿坐在床上,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阮夏白她一眼,收回结婚证,竖起两根手指,“假的,两百块办的,像不像真的?”
阮母在她脑门上一拍,又把结婚证抢回来去,嗔怪道:“哪有人这样黑自己的。”
阮夏在梳妆台上扫一眼,去衣帽间拿了箱子过来,打开保险柜,把一些首饰扔了进去,又在梳妆台上,开放隔上挑挑拣拣的一并扔进去。
阮母发现,她挑的都是莫涵送的那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
阮夏转身,懒懒靠在架子上,笑道:“我考虑到把这些东西卖到二手店里,换点钱比较实惠!”
盛听南:“……”
她噗嗤笑出来,旋即又哭了。
阮夏抽一张纸给她细细擦拭,笑说:“妈,我真的放下了,莫谨对我不错,他把他名下财产都分给我了。”
“我头一次发现,原来相敬如宾的婚姻是这样的,大家把底线摆出来,约定好责任,义务,没有谁剥削谁,摆事实,讲道理,相互给体面,我觉得很好。”
盛听南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不信阮夏真的一点都不痛,只觉得她是在粉饰太平。
作为母亲,她眼见这些年女儿的付出。
小时候,莫涵学什么艺术课,她就跟着学什么。
莫涵学东西比普通孩子都快,她为了和他一样优秀,花上成倍的时间,只为和他并肩。
莫涵随口一句,跳舞的女孩子好看,她已经错过了最佳年龄,咬着牙受压腿,拉筋的痛苦。
高中为他学理科,每年他生日,提前一个月,费劲心思,跑遍全市就为了给他准备一份特殊的礼物,每晚睡前都翻看他的相册……
她哽咽,“是爸妈不好,要是能看的准些,你也不用白白付出了这些年。”
盛听南跟心里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憋的难受。
阮夏脑袋埋进盛听南脖颈,“妈,你是人,又不是神,白粟是亲妈都看不出来,你又怎么能料到?再说,我也没手软。”
阮夏把莫涵,白粟给股份的事说出来,盛听南看了阮夏半晌。
她觉得这样的女儿有些陌生,又欣慰。
叹道:“夏夏,你真的长大了。”
“罢了,你这苦主都不纠结了,我还纠结干嘛。”
她也是个通透的人,想通了之后,擦干眼泪,边笑着和阮夏收拾,边聊天。
阮夏问:“把许娇放进会场的人,爸查出来了吗?”
盛听南道:“查出来了,是许娇撒谎,酒店保安放进来的,酒店已经解聘他了。”
阮夏拧眉,“和小叔没有关系?”
盛听南手里的东西顿住,“他虽然有野心,这些年道也没做太出格的事,你怎么会怀疑他?”
阮夏手里的东西顿住,看向盛听南,上辈子,阮明哲入狱之后,是盛听南抓住了阮其昌的把柄,亲手拉他下马,她这才接手了阮氏。
怎么这会,对他评价还不错?
是阮其昌还没暴露,还是此事,真的和他无关?
昨晚,霍恺为什么会对莫谨说出他的名字?
阮夏想不出答案,决心晚上问莫谨,专心收拾起东西。
两人自小混在一起长大,和莫涵有关的东西太多,两人只挑贵重的珠宝收拾,别的东西一律扔。
最多的便是从小到大的合照,装了整整一大箱子。
盛听南喊了李管家拿下去处理。
李管家将箱子提到楼下交给保姆,交代道:“这些照片,等姑爷走了之后全烧了。”
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开,“谁的?”
管家回头,见是莫谨,心下懊恼,怎么这么倒霉?
含糊道:“就是一些陈年旧照。”
莫谨淡道:“交给我,不必和夫人说。”
然后就见莫谨绕过他,弯腰提起了箱子,走出门放进院里车上后备箱。
管家:这……他有点看不懂啊!
午饭。
阮夏吃着素菜,眼角余光一直关注阮其昌。
和记忆里的一样,八面玲珑,胖胖的脸上总挂着脾气很好的笑容。
看不出什么破绽。
盛听南夹一块牛肉放进阮夏碗里,“怎么不吃肉?”
阮夏筷子顿珠,那理由,她可以瞒过莫谨,但瞒不住盛听南。
硬着头皮,说:“我最近减肥。”
莫谨心念微转,把她碗里的牛肉夹过来,“那我吃。”
莫涵喜欢吃重口味的肉食类,莫谨吃偏清单的素食。
阮夏这些年把莫涵的一切揉进自己的生活里,食物,爱好,生活习惯全都一样。
盛听南和莫谨一样--误会了!
她不想女儿再丢了自己,又夹一块醋溜鱼片,放进她碗里,“鱼肉不怕胖。”
阮明哲也察觉出不对味了,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