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清冽动听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段如桑一愣，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纪淮。”段如桑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淮，脸颊微红，“啊，谢谢。”
其实自从知道纪淮有喜欢的人之后她就想过要放弃了的，可每次当她又见到纪淮，那种心动的感觉告诉她她仍旧没有放下纪淮。
纪淮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黑色的西装，暗红色的领结，没有了刘海遮挡的眉眼愈发深邃精致，他垂下眼来的眼睫显得浓密纤长，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瞬，那淡红的薄唇轻启：“小心。”
这一瞬间，段如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在纪淮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拽住了他的衣角。
“纪淮！”
纪淮停下脚步，回头，视线落在她拽着衣角的手上。
段如桑没松手，鼓起勇气问他：“纪淮，晚上的舞会，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抱歉。”纪淮看着她，轻声说，“我有舞伴了。”
啊。
段如桑有点失望。
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段如桑松开拽着他衣服的手，抿唇笑了笑，状似洒脱：“这样啊，那我找别人好了。”
纪淮也对她微笑，轻轻点头，“好。”
单恋大概是一件很苦的事情，特别是喜欢上一个温柔的人，对方知道你的喜欢，但是他却不会出言伤害你，也不会和你说一些决绝的话，保护了你的自尊。可正是喜欢上这样的人才觉得苦，因为他的温柔，你便会觉得或许有一天自己能够打动他，能够正式站到他的身边。
有时候，段如桑甚至想纪淮还不如说些难听的话让她彻底死心。
他越好，她就越难过。
不过，纪淮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段如桑忽然有了些安慰。
希望纪淮喜欢的那个人也不要那么快答应他，就该让这个少女偷心犯多尝尝单恋的苦。
——
“淮哥！这边！”
距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但是现场已经来了不少人，女孩子都穿着华丽的晚礼服，男生都是一身笔挺修身的西装。
纪淮一从外面进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洪瞻走上来夺过纪淮手中的狼面具给他戴上，纪淮愣住，“干嘛呢你。”
“你这张脸赶紧遮起来，全场男士的关注度都被你一个人夺走了。”
纪淮闻言轻笑一声，语气欠欠的：“我难道只是靠脸才能吸引人的？”
“……”
这话真的好欠揍。
纪淮这人，颜值只是他不值一提的加分项，就算他现在戴了面具看不见脸，但是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那宽肩窄腰的身材比例，那笔直的大长腿依旧能吸引好多人的目光。
戚暮暮到的时候便看见纪淮身边围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一个个眼珠子都掉在了他身上。
哼，人气还挺高。
“啧啧啧，弟弟人气王啊。”徐珂凑过来特别故意地说了一句。
戚暮暮身上披着披肩，闷闷的没说话。
徐珂眼珠子一转，继续道：“哎暮暮，纪淮都快大二了，他是不是该谈个恋爱了？”
戚暮暮：“我怎么知道。”
徐珂：“哎你看段如桑怎么样，她喜欢弟弟快一年了，长得可爱又会唱歌，是不是挺配的。”
戚暮暮：“哪里配，他们俩的身高差不像爸爸跟女儿吗？”
徐珂：“那隔壁艺术系的那个系花呢，肤白貌美大长腿，个子够高了吧。”
戚暮暮：“太性感，跟弟弟形象不搭。”
徐珂：“那法学院的那个学生会主席呢，文静内敛，知书达理。”
戚暮暮：“她性子那么闷，在一起都聊不了几句吧。”
徐珂哂笑一声，问道：“那你觉得弟弟适合什么样的？”
“我怎么知道。”
“……”
得。
人群里的纪淮外形优越气质突出，即便脸上戴了面具也很吸引人，戚暮暮回忆了一下，纪淮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他那小孩儿气质什么时候没有的。
“哎哎你看那谁过去了！”徐珂戳了戳戚暮暮手臂。
戚暮暮看过去，只见刚才还谈到的那个艺术系的性感系花穿着一件吊带礼裙凑到了纪淮身边，侧身和纪淮说了句什么，然后，纪淮勾唇笑了一下。
我靠！
戚暮暮人傻了。
“艺术系的也能参加我们的舞会吗……哎哎暮暮你上哪去！”
“肚子痛，上厕所。”
——
洗手间里，镜子中倒影出女孩姣好的面容。
墨绿色露肩礼裙，一字肩，蝴蝶骨，天鹅颈，肌肤白皙嫩滑，长卷发披在脑后，耳间耀眼的钻石耳坠闪着细碎的光。
戚暮暮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这张脸。
很美。
非常美。
美得惊人。
看了半分钟，戚暮暮拿出口红又补了补妆。
“啧。”
戚暮暮摇了摇头。
她这是在干嘛呢，跟喝了一缸醋似的。
补完妆后戚暮暮在里面又待了会儿，等到舞会即将开始的时候才走了出去。
戚暮暮低头倒腾着手上的狐狸面具，没注意到门口的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和那人撞上。
纪淮轻轻揽住她，眉眼带笑，“地上是有钱，都不看路的？”
戚暮暮一怔。
“你，你怎么在这！”
闻言，纪淮轻挑了下眉，单手插袋朝戚暮暮走近。
戚暮暮下意识抬起手挡在两人之间，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贴上冰凉的瓷砖。
戚暮暮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但又有点期待。
纪淮站在她面前，贴的很近，然后他俯下身来，透亮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光，他勾了下唇，说出的话带着点酥麻的撩：“听说有人吃醋了，我来哄哄。”
……
回到现场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了。
戚暮暮戴上了面具，遮掩住了脸上的绯红，徐珂拉着她的手走到里面，借着灯光打量了她几眼。
“上厕所上这么久，掉坑里了？”徐珂问。
“没。”
徐珂注意到戚暮暮闪躲的目光，嘴角弯了弯，她侧头往后看了眼，某个戴着小狼面具的男人慢悠悠从侧门走了进来，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啧，这爱情的酸臭味。
——
舞会中的舞伴可以提前组队好，也可以到了现场进行邀请，戚暮暮在外的形象比较清冷，和不熟的人话不多，再加上她是大三学姐，所以很多人有贼心没贼胆，都不敢主动去邀请戚暮暮。
而纪淮那边，过来邀请的女生络绎不绝，但都被纪淮一一回绝了。
“暮暮，跳舞去吗？”姚烟烟问。
戚暮暮兴致不高：“你们去吧。”
姚烟烟和徐珂对了下眼神，说：“咱们也不认识什么男孩子，怎么办呢？啊，对了，我们不是和306的学弟比较熟吗，刚好四个人，我们去和他们组队吧！”
状况外的余唯浅：“啊？”
“啊什么啊。”徐珂左手一个余唯浅，右手一个戚暮暮，和姚烟烟一起架着人去了纪淮那。
戚暮暮挣扎无果，等被驾到人跟前后已经无处可藏。
“哈喽弟弟们！”
“学姐好！”
徐珂和洪瞻眨了眨眼，几个人互相对了眼神，装模作样地说：“你们没有舞伴吧，要不我们四个组队？”
“好啊好啊，正好大家熟！”
“那洪瞻你和我一组，刚好我俩身高也搭，浅浅你和老陆吧，烟烟你就跟胖子……然后就剩，啊纪淮和暮暮！校草校花组合，nice哎！”
奈斯你妈。
这群人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了。
“姐姐。”纪淮站在戚暮暮跟前，伸出手，“可以邀请你跳个舞吗？”
音乐响起，男生女生携手进入舞池，女孩的裙摆像花朵般旋转飞舞而出，灯光落下，璀璨异常。
戚暮暮学过交谊舞，但是现在她却觉得怎么跳怎么僵硬，舞步什么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姐姐。”纪淮轻声叫她。
戚暮暮没好气：“干嘛。”
“你踩到我脚了。”
“……”
“抱歉。”
纪淮轻叹了一声，揽着戚暮暮后背的手紧了紧，像是把人拥在了怀里，他低头在戚暮暮耳畔轻声道：“姐姐，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戚暮暮选择不说话。
纪淮：“不就吹了一下你耳朵……”
戚暮暮：“闭嘴！”
纪淮这人，真的不是个好孩子！
他是跟谁学来的，还会撩人了，还会吹人家耳朵，哄人有吹耳朵的吗！
“噗。”纪淮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肩膀上下起伏，连带着脚步都乱了。
“啧，你再笑，打你啊！”戚暮暮狠狠地拧了把纪淮的手臂，听见纪淮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松手。
两人随着步伐慢慢跳到舞池的角落，隔绝了周围人的视线。
“姐姐，你把我弄疼了。”纪淮垂下眼睫，委屈巴巴道。
被调戏了的戚暮暮非常不爽，想给自己找回点场子，闻言她冷漠道：“还有更疼的你要不要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