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一首舒展热烈的舞蹈，被他们跳成了僵尸出笼，一个个甩着僵硬的胳膊像是要集体出去觅食吃小孩。
周潮作为除唐政北外唯一一个有舞蹈基础的人，满头大汗的坐在几人中央，恨铁不成钢道：“你们还不如溪禾前辈！她已经把完整的动作记下来了。”
他的语气让兰溪禾觉得她是个刚刚接触新事物的老人，取得一点小成就就被晚辈拿出来夸奖。
受之有愧。这还得多亏了这具身体的柔韧性和唐政北手把手的教导。
兰溪禾没跳过舞，但是上辈子搞过选秀，当过挂件导师，有一点点基础，上手还是很快的。
唐政北说：“你先复习一下动作，我和周潮去教他们。”
他的态度比兰溪禾想象的要积极，对舞台和组员很认真，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打算出道就敷衍了事。
唐政北和周潮一起教到晚上十点半，《cherry》组跳的终于有了点样子。
“非常好！就这样练上两周，拿第一可能有点吹，但肯定不会倒数。”
几人累得瘫在地上起不来，喘着粗气。
“累死了，有种明天呼~就要公演的错觉。”
“原来今天才第一天啊，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
“都是周潮拿溪禾前辈激我，我腰要累断了！”
兰溪禾：……谢谢，没想到我还能起到激励作用。
兰溪禾也累得不轻，一想到自己还要坐车回酒店，顿时觉得头昏脑涨。
给她一床被子，让她在练习室打个地铺吧！
“别在地上睡，回酒店吧。”唐政北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托了起来，“如果不想回酒店，你可以问问员工宿舍还有没有空房间。”
兰溪禾半眯的眼睛瞬间睁大，员工宿舍就在楼下，可比回酒店要轻松多了。
在和节目组交流之后，兰溪禾住进了一楼的员工宿舍，和她同住的还有另外一位同病相怜累得走不动的女艺人。
两人瘫倒在各自的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也是在她的口中，兰溪禾知道了唐政北几人主题曲只练了四天的事情。
“我们组学员说，你们公司乐队是真的厉害，唱跳俱佳，学习能力还强……你们也是撞大运了，他们四个说不定都能出道。”
“出不出道还得看粉丝喜不喜欢。”
兰溪禾从她口中问出四人是因为重复补录宣传片耽误的拍摄，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搞的鬼。
女艺人还在神志不清的感叹，兰溪禾的大脑已经完全清醒了。
芮瑶的存在就是个隐患，她现在可以使绊子不让他们练习，往后就会动用特权剪镜头压票数。
女艺人那一方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和轻微的鼾声，兰溪禾望着黑黝黝的天花板，爬起来打开了手机备忘录。
第二日练习时，兰溪禾腰酸背痛浑身都不舒服。
唐政北点出她是缺乏锻炼，兰溪禾掐着自己的腰：“可我也没有肉啊。”
兰溪禾在周潮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小坐一会儿，就跟着几人继续练习。
练习室隔壁是兰庭轩的vocal组，他似乎是觉得自己练得很好了，颠颠地来这边串门。
兰庭轩点评那几朵花瓣：“你们这组真是……这是樱花吗？这是花上的毛毛虫吧。”
他盯着兰溪禾，似乎是想挑刺，但没能挑出来，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兰庭轩在他们练习室找了个角落坐下，饶有兴趣地观看起来，没有走的打算。
“你自己练好了？你的组员呢？”兰溪禾问他。
“都差不多吧，唱歌有什么难的，哪用得着两周那么久。”
“你们那一组不光要唱歌，还有简单的动作吧？他们能唱好，能跳好吗，你们能配合好吗？”
兰溪禾变了语气，空气中弥漫开火丨药味。
周潮等人动作变得缓慢，不知所措地看着唐政北，见他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眉头微微皱着。
兰庭轩说：“他们没练好我们也不能进行下一步。”
“他们可能会遇到困难，你是组长，应该帮忙。”
“有丁山忙着呢，他比我像个队长。”
兰庭轩一开口，兰溪禾沉默了，刚刚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受了委屈的。
“那你在这里歇着吧，如果闲得无聊可以唱歌给我们伴奏。”
兰庭轩顿时来了兴趣，翻出歌词来要当人工伴唱。
两人几句话就消解了矛盾，兰溪禾看兰庭轩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边唱边自己指挥，不由得笑了。
唐政北低声说：“我们继续吧。”
兰庭轩的歌声回荡在练习室，他的声音比原唱要温柔细腻一些，节奏很快的歌也能感受到柔软。
众人不由得放松下来，这一次练习的比前几次都要好。
周潮说：“兰庭轩你干脆别走了，公演的时候也给我们伴唱吧。”
“我不干，我得回我们练习室了。老子想明白了，丁山他再殷勤这C位也是我的，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兰庭轩忽然就想明白了，在几人的鼓励下杀回了练习室。
唐政北和他碰肘告别，目送他离开后说：“继续。”
兰溪禾看着他，唐政北却没理会她的视线。
刚刚跳舞时也是，两人需要眼神交流的部分，唐政北都避开了，偶尔眼神有碰撞，他也是迅速挪开。
“是我哪里没跳好吗？”兰溪禾问道。
“不是……”唐政北抬眸，眼底划过一瞬意味不明的光，又恢复了清明，“刚刚一直在听庭轩唱歌，没注意好节奏。”
“……”
兰溪禾姑且信了他的鬼话。
————
离第一次公演还有四天的时候，一直没出现的兰庭轩组的助演嘉宾终于赶到了训练营。
他出现在营地门前时，练习室的所有窗户上都趴满了小脑袋，芮瑶和祁修越亲自下去迎接。
三个人站在一起，代表着闪闪发光的巨额出场费。
“是容烨哎！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容烨！我靠好羡慕兰庭轩，居然能和容烨搭档！”
“容烨最近在拍戏，抽出这几天不容易啊。”
“艺佳不愧是艺佳，请来三位大神，这是下了血本。”
楼下的容烨和祁修越握手，练习室内响起尖叫：“内娱三大巨头来了俩，要是粉丝看到这世纪的握手，是不是得激动倒地！”
不光粉丝会激动倒地，兰溪禾也激动到不行。
之前容烨帮过她，这次见到她必须得亲自去道谢。
But……
看到芮瑶亲昵地往容烨身边挤，兰溪禾忽然对她的道谢之行充满了担忧。
第24章 这就是最好的舞台
公演前一天，《cherry》组进行最后一次排练。
经历两周的练习，所有学员都有了很大进步。
兰溪禾拖着老胳膊老腿，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下也收获了倪朝等人“哇哦”的夸赞。
对于明天的舞台，《cherry》组很有自信，在选曲上他们占了优势，《cherry》难度大但是传唱度高且是经典歌曲，有基本的路人盘。
“但是咱们组都是没有粉丝基础的，如果抽到和柴锦那一组battle可能会不利。”
唐政北去抽签时，周潮不安地在练习室乱转。
其他人怼他：“你少乌鸦嘴。”
兰溪禾心底清楚，节目组为了效果，肯定会把柴锦和唐政北放到一组。
如果同为舞蹈组的柴锦凭借粉丝基础赢了《cherry》组，原先在A班的唐政北可能就会降到B班。
唐政北拿着签回来，脸上不见笑意。
周潮跑过去看了一眼，抱头大喊：“NOOOOOO！！我可真是个乌鸦嘴！！”
《cherry》对《butterfly》，浪漫和华丽的对决，也是几乎纯素人的他们和平均粉丝数过百万的柴锦等人的battle。
周潮等人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崩的粉碎。
“这根本不可能，柴锦他之前演过戏，还和容烨搭档演过电影，咱们比不过。”
唐政北一摆手：“抱歉，手气不好。”
整个组陷入低气压中，看着台上彩排的《butterfly》小组，一颗颗心都坠入海底。
“打起精神来啊朋友们！”兰溪禾一通分析，“他虽然演过电视剧拍过电影，但是他在圈里仍旧没什么名气，粉丝基数大也不能左右观众的喜好。节目播出后你们的起点是一样的，粉丝不重要，能不能得到观众喜爱才是你们需要考虑的。”
兰溪禾给他们灌了几碗鸡汤，但没有起到效果，七人陷在低气压中，看向舞台的眼神像一只只落入沼泽放弃挣扎的呆头鹅。
直到《butterfly》组有人出了错，一脚绊倒了其他成员，连锁反应打乱了节奏，剩下的表演乱成一锅粥。
“噗嗤——”，唐政北笑出了声。
其他人看他一眼，也跟着笑了出来，一旁的工作人员痛苦憋笑。
柴锦恼怒，在台上直接开骂，但他的组员也都背靠大公司，没几个人把他放在眼里。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兰庭轩从场地另一侧走过来，柴锦听到他的话瞪了他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回应。
“明天我和盛子荒battle，当年我们争主唱争了三个月，现在终于可以一决雌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