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让我们受委屈吧,没这个道理。”苏明安生长的时代不一样,做不到所谓的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她不是圣母,也不想当圣母。
她甚至还直接原地放了个卫星,“况且我都和韩俊生提了离婚了,我也不算大西山的人了。”
“什么!”不止支书他们几个干部惊讶了,就连周延也叫了起来,“离婚,你和韩俊生离婚,他不是才刚回来吗?”
也就是提前知道苏明安要离婚的孟修齐稍微的冷静一些,不过也免不了盯着苏明安看。
苏明安摊手,“正是因为韩俊生回来了我才要离婚,他不回来,我上哪儿离婚去。”
“可你好端端的,干啥要离婚?”这句话是妇女主任问的,这是她工作的一部分,下意识就问了。
苏明安看过去道:“结婚当天丈夫就走了,留下的几个孩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成天对着我骂,还拿东西打我,外面还有赵米甜这样随时想要杀了我取而代之的人,我不离婚难不成等着韩俊生的几个孩子哪天把我打死或者赵米甜哪天再把我害死吗?”
“大宝?”妇女主任不信,“大宝他们打你,还骂你?我不相信!”
苏明安道:“信不信随便你,我之前不说这些是因为觉得没必要,现在说这些只是告诉你们我的决心,我会因此离婚,就不会随便算了的。”
“明安啊,你可不能这儿糊涂啊,离婚的事那是能随随便便提的嘛,你是……”
妇女主任下意识就想找苏明安谈心,苏明安赶紧抬手打断说:“主任,现在说的是赵米甜的事。”
妇女主任张张嘴,“可你离婚那也不是小事儿啊!”
哪怕是后世离婚都很难,更别说现在了。
做出离婚打算的时候,苏明安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成功,肯定会有很多人自以为为她好的劝说她,但她也早就打定主意不管这些。
苏明安道:“离婚的事儿再大也比不上我的命重要,支书,你说怎么办吧,你要是不愿意让我们打电话的话,我们直接去镇上也是可以的。”
支书又跟着叹了口气。
在苏明安说离婚之前,他其实心里面想过好好劝劝苏明安他们三个,然后让赵家赔偿一点东西,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一来,赵米甜毕竟是个姑娘,真闹的大了,她的名声不好,后半辈子就毁了。
二来,自然还是为了生产队。
三嘛,毕竟说来说去,苏明安他们三个也没有真的出事,劝一劝,说一说,应该毁没事的。
可现在他不敢这样想了。
这个苏明安都要离婚了,那肯定是铁了心了。
支书就道:“说来说去,这件事确实是赵米甜的不对,她做错了确实该罚。这样吧,左右你们报警的目的也是让她得到该有的惩罚,说白了就是送去劳改场重新教育,这个主我们生产队做了,也不用惊动警察了,就这样吧,我们现在和你们去赵家一趟。”
生产队也能作主?
苏明安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也没吭声,而是看向了稍微靠谱的孟修齐。
孟修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道:“那我们的身份?”
支书摆摆手说:“现在也就我们几个和赵家那几个知道,我会和让赵家他们闭嘴的。”
孟修齐道:“我觉得还是需要查一下,我们倒是不怕,但万一有人因此做文章,也会连累生产队。”
“我省的怎么做!”支书撑着桌子站起来,这才把电话放下说:“走走走,先去赵家,赶紧的。”
生产队长和妇女主任也跟着起身,“我们一起去。”
一行到了赵家,里面不复苏明安走时的闹腾,甚至安静的过分了。
见到支书他们跟着苏明安再次过来,赵海柱他们跟着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这个苏明安不是偷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是跟着支书他们和另外两个臭老九。
他们来干什么?
“支书,你们咋来了?”赵海柱问道。
支书摆摆手没好气地说:“你说我们咋来了,你们家干了啥事儿你们自己不门清吗?”
“我们家……”
赵海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支书打断了,“行了,也别站在门口了,进去说。”
赵海柱只能跟着进去,然后就看见支书坐下,直接问道:“你家闺女呢,叫出来。”
赵海指动了动唇,“支书……”
“别废话,赶紧叫出来。”支书有些不耐烦。
赵海柱看看苏明安,又看看孟修齐他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这就叫。”
接下来,又是一番扯皮和拉踩。
甚至还把韩俊家以及刚刚回来的韩俊生叫了过来当了证人。
韩俊家大约一开始对赵米甜还有些恻隐之心,一开始什么也没说。
直到后来赵米甜看着韩俊生发狂,哭着喊着要嫁给他,说苏明安的坏话,大骂苏明安的时候,韩俊家才松了口。
倒是韩俊生一五一十地把他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这时候的断案远远不像后世那样要求特别多,但眼下这些已经完全甚至超出证实了赵米甜的罪证。
最后,支书就说:“做错了事情就要受惩罚,这件事我们生产队作主了,就送到劳改场重新学习吧。”
“支书,这不行啊!”张玉兰第一个不同意,“甜甜可是个姑娘家啊,你这样让她进了劳改场,那不是毁了她吗?”
支书当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那你想怎么办?”
张玉兰抱着赵米甜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送去劳改场啊,我们可以给他们赔礼道歉,怎么都行,就是别送劳改场行吗?”
苏明安当下第一个就说:“我不接受任何的道歉。”
孟修齐和周延也是一样表示的。
张玉兰当下就哭道:“你们的心怎么这么黑啊,你这是想害死我家姑娘啊,你们咋能这样呢……”
唧唧歪歪的,烦人的要命。
苏明安当下就说:“闭嘴吧,你再说我就报警了,到时候你看警察是把赵米甜送劳改场还是送她一颗子弹。”
张玉兰的哭喊声戛然而止,一脸恐惧地看向苏明安。
支书这时候就说:“我在大队部劝了他们半天才让他们不报警,张玉兰你要是敢坏了我的事,让这件事闹大,让整个生产队的人都跟着丢脸,我饶不了你!”
张玉兰:“……”
“妈,你还不过来,你也别光想着赵米甜,你也想一想我还有爸好不好。”赵米海拽了张玉兰一把,“赵米甜这是自作自受。”
“她可是你姐啊!”张玉兰哭道。
赵米海撇撇嘴,“我才不想要一个杀人犯的神经病姐姐呢,要是真闹大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娶媳妇,支书他们已经做的够好了,你别闹了行不行。”
张玉兰还是哭,可她再怎么哭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赵米甜当天就被送走了。
支书又威胁了赵家一通,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直打赵海柱和赵米海都点头答应了,支书才带着人离开。
刚走到门口,孟修齐就说:“支书,为了我们的清白,我建议生产队重查我们的身份。”
支书在赵家累了好一通,闻言也只是摆摆手,“知道了,你和周大夫在我们生产队都快十年了吧,我还是相信你们的,你们要真和山上的臭老九有关系,这十年也不可能一次都没有被发现,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
孟修齐道:“重查才能安心。”
“知道了,你的这个性格可真是不知道让我说你什么好,也太较真了。”支书叹了口气。
孟修齐不语,他只是防范于未然。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另一边,妇女主任一直来回看着苏明安和韩俊生。
想了想,妇女主任碰了碰韩俊生,小声问道:“俊生啊,我听说明安要和你离婚?”
韩俊生皱眉看了一眼前方走着的苏明安,点了点头,“嗯。”
妇女主任当下就急了,“你没答应吧,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哪能说离就离的?”
韩俊生摇头,“还没有。”
妇女主任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我今天听明安说的那些话,还以为你们这婚就完了呢,没答应就好。”
“我和你说啊,你常年在外不回家,明安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的,心里面有点怨气也是应该的,毕竟她也确实委屈,谁让你在结婚当天就走了,抛下她一个人的,你说是吧。”
韩俊生又看了苏明安一眼,然后点点头。
妇女主任接着说:“明安年纪小,还是个小姑娘,你啊这次回来就多哄哄她就好了,小姑娘嘛,还是要哄哄的,对了,你们还没圆房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妇女主任一下子就抓住了韩俊生的胳膊。
韩俊生的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在,还不等到他开口,妇女主任又说:“也对,你结婚当天就走了,那会儿婚礼都才过了一半呢,哪有时间圆房,我和你说啊,对女人最终要的就是孩子了,你这次回来赶紧好好哄哄明安,然后生个孩子,这感情就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