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文说,“你不让我碰,连睡觉中间都要隔着东西,还不让我脱衣服睡,毛病一大堆,拼个乐高我都不能比你快,还是个吃钱鬼,”
顾小文噘嘴,“我凭什么跟你结婚,我一辈子伺候小孩吗?”
“不是。”
江容激动得双手都抓住了顾小文的肩膀,“我,我让!”
“我真的,”他说着直接把他自己的衬衫给一把都扯开了,扣子先是崩在顾小文身上,而后又掉在地上。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
江容脸红得厉害,“我想跟你……”
他憋得眼睛都要流血了似的,瞪着顾小文说,“跟你彼此得到。”
顾小文视线下移,看着他消瘦了不少的胸膛,虽然跟健壮和结实都不搭边,却是她喜欢的莹白如玉。
江容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索性把她抱进怀里,他贴着她的耳边呼吸,语不成句地说,“我有,我是,”
“我是白东卓,私生子。”
“我在我哥那里,”江容亲吻了一下顾小文的耳朵,“有股份。”
“都,都给你。”
江容用嘴唇抿了下顾小文的耳垂,“都给你……”
“不要跟别人,订婚。”江容抱着顾小文边亲吻着她,边朝着大床边上推过去。
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章法,生涩得很,但是也能看出这些天在家里是做了功课的。
顾小文试过很多种男人,无论是体贴温柔还是热情似火,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像江容这样,只是胡乱地埋在她颈间呼吸,就能把她点燃。
“你怎么,”
顾小文和江容一起摔在床上,她终于不用忍着了,回抱住江容,微微扬着脖子纵容他,忍不住低笑,“怎么跟狗似的,痒……”
顾小文觉得自己像个辛勤耕耘的农夫,种了一年到头的果子,秋收的时候还没吃上一口尝到滋味,就只是拿在手里看着,那种喜悦和满足的心情已经溢于言表。
她今天这条开叉的裙子实在不知道方便了哪个野狗,房间里面的自动窗帘按钮被按住,屋子里慢慢黑了下来。
黑暗中只有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和衣料摩擦的声音。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顾小文预料中的顺利,江容很快呼吸急得不像是激动,而像是快要窒息了。
他捧着顾小文头的手也抖得不像样,黑暗中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向顾小文的脸,顾小文那点上头的热情也迅速消退。
按住窗帘的按钮,屋子里再度恢复光线的时候,江容穿着短裤滚下床,抱着自己缩在床脚,蜷缩着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臂。
顾小文坐起来,看了江容一眼,把扯坏不能穿的裙子扔在地上,然后起身去拿了件睡袍穿。
路过江容身边想要去个厕所,江容突然抱住她的小腿,“你别,别走……”
“别走!”
“别走……我,我,等等我。”
“等我一会儿。”
他一边说,一边深深地呼吸,然后狠狠地吐出,平复自己给顾小文看。
他笑起来,却满脸是泪比哭还难看,“我可以的。”
他狠狠点头,表示自己可以。
顾小文垂眸看着江容,眉心微微蹙着,她是真没想到,江容的心里阴影这么大,她从来没有仔细地问过,不想去揭开他的伤疤,但是这么刺激都不行的话……难不成真得要半辈子一点点来?
顾小文有些惆怅,她不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是个有欲望的女人。
喜欢江容不假,可她也并没有为谁守身如玉的这种概念,男女之间爱和性确实是浑然天成最好,但如果单方面达不到要求,她也是可以分开的。
但看江容这样在意,她要是真的跟别人怎么样,他们也没有可能了。
顾小文微微叹口气道,“你先冷静下来,把衣服穿上,我去上个厕所,等到出来咱们谈谈。”
顾小文上厕所,从包里面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对着镜子拨了拨自己被江容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对着镜子吹了口烟。
然后给孙关辰发了个消息——我小情儿来了,宴会结束我回去。
孙关辰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跟人喝酒,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手里的杯子狠狠晃了下。
幸好杯子里的酒只有一半,并没洒出来,孙关辰把手机放回去,本来看上去无懈可击的表情,有点难看。
无论如何,就算孙关辰对着顾小文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纯粹作为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订婚宴上自己的订婚对象会小情儿,他也很难再对着这一屋子的人笑得出来。
顾小文却根本不在乎孙关辰看了消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顾小文要是看上的不是江容,而是孙关辰,还用费这劲儿?
两天半就够了,不用三天就能上手。
但是孙关辰就算确实有顾小文说的那些对她来说的优点,顾小文有信心还能开发出别的来。
可她注定也不可能喜欢那样的男人,因为孙关辰和她一样,都是负重前行伤痕累累,看着一个个人模人样,实际上扒了那层人皮,底下全都是沉珂暗伤。
这样的两个人,是没办法抱着彼此取暖的,顾小文未必不知道孙关辰对她有那么点好感,但就像是白康城一样,孙关辰瞧上她的那些特质,都是她装出来的。
装得太像了就很容易欺骗人心。
顾小文心里没有温暖,她温暖不了别人。
江容才是个小太阳,他有一整个,属于他自己世界的太阳。
江容从一开始就知道顾小文什么样,顾小文不瞒着他自己的阴谋,也让他看见自己的恶劣,逼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敞开他温暖的世界。
但是不太成功。
“药”下得不够猛?真要跟他哥哥缠缠绵绵让他在床底听上几次,他才能彻底放开?
顾小文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吞云吐雾地抽了一整根烟,脑子里阴损的招数一个接着一个,混蛋的由内而外无药可救。
但是等她掐了烟漱了口出来,压着这些阴暗的想法,想要跟江容好好谈谈的时候,发现江容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等着她。
他哭得眼睛都有点肿了,嘴唇和肩膀颤得像是通了电。
然后他把一个包塞在了顾小文怀里,双手的手臂并在一起,举到顾小文的面前,哭腔颤音说,“你把我,绑起来。”
“绑起来就可以了。”
江容咬着牙,闭着眼睛说,“把我……绑起来。”
他眼睛闭得死死的,表情从没有过的痛苦。
顾小文愣了下打开包,这个小包之前是背在江容身上的,和他黑西装还挺配,顾小文以为是装饰品……结果里面有一捆细细的红绳子。
江容伸到顾小文面前的手上下抖得幅度很大,咬牙咬得咯吱响,能看出他非常接受不了,想要把手缩回去。
但是却始终举在顾小文面前。
如果是平时,顾小文可能会调侃下他还挺会玩。
可现在,江容状态不对。
他平时害怕,无所适从,甚至是发病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眼睫快速眨动,眼神散乱没有聚焦。
但是此刻他狠狠地闭着眼睛,用力到眼纹都挤了出来,可见是害怕到了极致。
顾小文脑子里闪过不太好的联想,第一次开口问江容从前的事情。
她抓住江容的手,当然没有拿绳子去捆,她想要跟江容拥有彼此,但她没有强迫的爱好。
她只是抓住江容的手,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人绑过你?”
江容听到这话,闭着眼睛狠狠地颤抖一下,缩回了自己的手,睁开眼睛看向顾小文,片刻后却疯狂摇头,“没……”
他艰难地说,“没有,你快,把我绑上!”
“快点!”
江容眼泪簌簌而下,“快点把我!绑上!”
那样就跑不了了。
顾小文读出了他双眼迫切之下埋藏的恐惧和痛苦。
他在撕开伤口和噩梦,他为了和顾小文好,不惜用噩梦重演的方式去让她达到目的。
顾小文其实还想问,是不是有人把你剥\\光了,放床上,还捆过。
这也就是为什么,江容最开始无法和人睡在一张床上。
但顾小文没有再问,她把包和绳子扔在地上,倾身抱住了江容。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