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
江欲心底的怒火更甚,明明是说句原因,再哄她几句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搞这么麻烦。她站起身狠狠地踩两下落叶,扬起一地灰。
“过去那么久,还不知道回个电话。”
江欲指着他的微信头像,低语骂了几句猪头,才稍微消点气。
-
谢晋知的电话没等到。
当天晚上,倒等到楚辞的电话。
江欲刚接起来。
对面像是找到大救星连忙道:“江欲,你快来......谢狗这死样,酒喝多了。哎,你别抢我手机啊。”
江欲低头看眼手机屏幕。
通话已结束。
真棒。
谢晋知都敢抢她手机挂电话了。
包厢里。
“念念生气了,不让我和她讲话,楚辞你说她是不是想和我分手”,谢晋知抱着手机,神情低落道。
那副鳖孙的样,楚辞也是第一次见,颇感无语:“女朋友生气不很正常,你去哄啊。”
他大老远被叫过来。
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刚打开酒厅包厢的门,只见谢晋知一人坐在那,周围摆着几瓶空掉的酒瓶,他看似冷静地坐在那。
掩盖住的眼眸满是醉意。
楚辞当下就有转身而走的想法,得益于他那副面不改色的脸庞,外人总以为他酒量很好,可熟悉谢晋知的人都知道,想灌醉他几杯酒就足够,让他找不到天南地北。
等江欲到时。
只见楚辞坐在旁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看到江欲来,眼底的光芒顿时亮起,“你可算老了,谢狗这人和小娘们样闹别扭呢,我算是招架不住了。”
谢晋知抬起头,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迷离地盯着她几秒,又把头低下,黑发后露出来的耳尖透着红,像是乖巧的小朋友在低头悔过。
“他刚刚在我耳边旁边嚷可久了,说不能和你讲话,自己还没编好打人的理由。”
听到自己的话被抖出去。
谢晋知不爽地抬头看向楚辞。
“看什么看醉鬼,这些话不都是你说的”,楚辞现在可不怕他,喝醉后的谢晋知气势小了很多。
被楚辞吼完,他委屈地低下头,扯着江欲的衣角告状道:“念念,他凶我。”
“不是说好不讲话。”
“我难受”,这道声音直击江欲的内心,眼前的少年语气软软的,完全没有平时清冷的样子,现在倒像个刚出锅的奶包子。
......
江欲:“他以前喝醉后都这样。”
楚辞想了几秒:“以前还真没见他喝醉过。”
江欲坐到他身边问:“那现在理由想好了没,为什么平白无故打人。”
“因为他坏。”
谢晋知提起这件事,眼底清明几瞬间,他头颅微微扬起嗤笑声:“下次别让我碰到他,不让我还要当面收拾他一顿。”
江欲拿出哄孩子的那套耐着性子道:“坏在那,和我说说看好吗?”
她心底也知道。
谢晋知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可少年偏偏不讲原因,让她感到很纳闷。她本以为是少年无故吃醋劲,现在看来并不是。
就算是酒醉时。
谢晋知也不愿开口,他不想把那天听到龌龊的话和少女讲,免得污染她的耳朵。
谢晋知去接她时。
刚进饭馆只见一男子抽着烟,站在窗户旁边打电话:“可惜啊,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也不知道他们那时候分手,不然我还能搞来玩玩。”
瞧着面熟。
是江欲的部长,谢晋知见过他。
“我们部门的这位学妹长得可正,身材又好,她今天还穿着条白色短裙,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就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纯洁,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提到这些话那人爆出声猥琐的笑,他把烟头拧灭在窗台上又说道:“不和你讲了,我要回去继续装知心学长了。”
说完理下衣袖。
刚转身就对上谢晋知的眼神。
杜恒心底发憷。
“你刚才在说谁”,谢晋知走上前直接拽过他的衣领,他凝下的目光像是结霜般。
杜恒大声嚷道:“你谁啊。”
他企图想扯回自己的衣领没挣开,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我不认识你,警告你快松手不让我就要叫人了。”
那些肮脏的话语还充斥着谢晋知耳边。
他放在手心里护着的少女,眼前的人怎么敢用低俗的言语来玷污,谢晋知低垂眼眸嗤笑道:“野狗叫人,别人听得懂吗?你这张嘴看来,是该送去医院洗洗了。”
谢晋知青筋绷起,握紧拳头敢想狠狠地砸下,或许是人群中的闹声太大,惹来旁人的注意。
“谢晋知!”
江欲穿着粉色短袖配条纯白色的短裙,跑到他身边挽住少年的手臂,眉头紧蹙道:“松手,你要干嘛。”
在他手松开之际。
杜恒打量着他们,总算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冲上来找麻烦,他咽下口唾沫强装冷静打哈哈道:“突然想起来,学校还有点事先走了。”
脚底像是摸了油般溜走。
“哎......学长。”
谢晋知拉住江欲的手:“不要和他道歉,晦气。”
-
楚辞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把江欲叫到一旁,委婉地把事情过程和她讲遍,“谢狗还算下手轻了,他向来护短,看重的人和事,不许他人玷污半分。”
江欲也没想到杜恒是那样的人。
平日除去社团的事务,两人私底下接触也不多,可杜恒表现出来的样子,总是副热心肠的大哥哥样子。
对他唯一的传言。
是当年和他同届加入新闻社的成员,在他当上社长后都辞了职,说他人面兽心。江欲也不认识那些学长学姐,对这些传言也只当作传言来听。
回到包厢后。
两人看着谢晋知互视眼,默契地想道:“这个大醉鬼该怎么办。”
楚辞本想把他带走。
毕竟醉酒后,还是男生照顾起来比较方便。
可他说什么都不肯,黏在江欲身旁,拉着她的手往酒厅楼上走,毫不收敛声音说道:“我带你去开房。”
楚辞跟在后头恨不得耳边聋掉。
算了,随便他们小情侣折腾去,他可受不住这暧昧的氛围。
酒厅上面正好有几层休息的场所。
这消费比起寻常的酒厅贵上好几倍,环境打扫得很干净,江欲就这样被他拉着走。
电梯里。
少年看着她疲倦的样子,眉眼低垂面无表情,侧过头迷茫问:“念念,你不想和我去开房吗?为什么看起来很不开心。”
江欲看着身边的人,连忙踮起脚捂着谢晋知的嘴巴,瞪圆珠子威胁道:“没有,你喝醉了别乱讲话。”
开房这种话。
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怪不好意思。她现在都不敢看后面的人,电梯门刚开连忙拉着谢晋知走、
“我很清醒。”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交错,江欲差一点就被他糊弄过去,谢晋知醉酒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要不是他身影晃荡下,差点站不稳脚。
“嗯,你很清醒。”
不和醉鬼计较。
刚进门。
谢晋知一声不吭地倒在地毯上,自顾自地睡着了,连江欲叫他都没反应,她企图想把少年拖到床上。
太重。
完全使不上劲。
白色绒毛的地毯倒也干净,江欲蹲在旁边看会,光影落在他的睡颜上,她轻轻拍下谢晋知的脸,自言自语道:“醉酒后可爱多了,我又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早把这些话和我讲不就好了。”
害得她生了半天的闷气。
谢晋知在梦里淡淡“嗯”声。
江欲去浴室拿来热毛巾给他擦擦脸,又把枕头垫在他脑下盖好被褥,戳戳他的脸道:“晚安,小傻子。”
这下对面并未回应。
-
谢晋知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好。
脑神经抽抽地疼,像是被人碾压过般,恍惚间记起昨晚江欲来找他的事,撩开点眼皮只见少女躺在床上。
原来不是梦。
谢晋知闻到浑身的酒气味,难耐地去浴室洗个澡,洗完才发觉没身衣服,只好围着浴巾出来,发短信给楚辞。
楚辞到时。
见他裸着上半身出来,把手里的衣物递给谢晋知摇头道:“我昨天伺候大少爷一个晚上,大早上还要被你叫醒,给你送这种东西,简直禽兽啊。”
“不对啊,你身上怎么没点吻痕。”
谢晋知皱眉:“想什么呢。”
楚辞耸肩无辜道:“你昨天晚上不跟我走,非嚷嚷着要带江欲去开房,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
他有说过这话吗。
谢晋知踢他一脚:“滚。”
冷漠地关上门。
啧,利用完就不要,真是老工具人了。
楚辞为自己的卑微默哀几秒。
江欲醒来后。
看着坐在床边的少年喃喃道:“酒醒了。”
“嗯。”
谢晋知身影一僵道:“我昨天喝醉酒后,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吗?”
江欲笑弯眼:“有啊。”
“什么。”
“最出格的举动是,你睡前没和我说晚安,躺在地上睡得很沉,我都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