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南: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市图书馆内的凉气开得很足,江欲一踏入喟足地轻舒口气,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暑假来这学习的人很多。
江欲朝四周望去,十队里有半数瞧着像是小情侣,她收回视线,把目光放在谢晋知脸上。
那些男的都没他好看。
这个想法不受她控制,自动从脑海中冒出。
等她意识到后,嗓子莫名地发干,热意从耳后翻涌上来。江欲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谢晋知突然侧瞥过来。
“你脸怎么红了。”
“最近有点上火。”
脸红与上火有什么关系。
图书馆的氛围很安静,少女把头埋进书里,遇到不会的问题,用嘴型悄声问:“这题怎么写。”
谢晋知刚想讲。
她把手指置于唇前,示意要小声讲话,粉嫩的嘴唇被轻轻地按压,江欲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谢晋知站起身来。
挡住她前面的光,随后坐在她旁边。
江欲把座位往他那边移了移。
隔着单薄的夏衣,少女的肩撞到他的手臂。她把笔一递,眼睛笑得弯弯的。
谢晋知凑过去:“太远了,我怕说话太小声,你听不见。”
江欲很老实地又挪下椅凳。
再近点就坐不下了。
“先设这两端的中点为A......”
鼻息间的温度透过皮肤的末梢传达给大脑,江欲莫名觉得更热了,她想回去要喝蛊凉茶,好好降下火。
“可这条辅导线你是怎么想到的”,她絮絮叨叨地压低声音喃喃又道:“我怎么就想不到。”
她这句话说得太轻。
谢晋知听不清,只好往那边再偏偏。
少女转过头来,嘴唇差一厘米的距离,吻上谢晋知的脸,大脑仿佛像老化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转动。
江欲紧张地用脚拉开他们椅凳间的距离,在寂静的图书馆中发出道,惹人注目的声音。
不知是巧合还是无意。
谢晋知透彻清冷的眼睛里多几分暧昧的情愫,他压低声音,若无其事地说:“紧张什么,又没亲到。”
这句话彻底“击溃”少女内心的防线。
她偏过视线,吞咽口唾沫。
“没......没紧张,谁稀罕亲你。”
讲出来的话格外没有信服力,江欲自己都注意到了,她连忙转移话题,“你还没和我讲清楚,这道题怎么做。”
等他讲完时。
江欲脸上的绯红好不容易褪尽。
她拿着保温杯,去馆内饮水机处。
“你男朋友长得可真帅。”
她身后响起道声音,江欲不确定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往旁边看了看并无他人。
她指下自己:“你在和我说话吗?”
那名女生点下头。
“他不是我男朋友,你误会了”,江欲红着脸反驳道,如同她手中滚涌而上的水蒸气,
“你别骗我了,就你们那副亲密的样子,还不是男女朋友,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即将成为男女朋友。”
江欲听此,像是条缺水的鱼懵懵地看着她。
等她回到位置后,题目写着写着,心思不经间移到谢晋知身上。
她想。
做谢晋知女朋友是件不错的事。
想到此。
江欲摇晃几下脑袋,又用手拍几下脸。
谢晋知:“怎么了。”
总不能和他说。
自己心底萌生出对他“不好”的想法。
江欲喃喃道:“困了。”
“困就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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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晋知:心机男
第39章 (小改)
江欲约他学习的时间大多一周两回。
临近假期中旬,暑气愈发浓重,南淮市靠海而生,四周绵延不断的青山,像是个大罩笼把燥热的空气沉闷在里面。
江欲站在图书馆门口,低头看下手机。
已经九点十分。
可还不见谢晋知的踪影。
她拨通电话。
少年沙哑低沉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像是没睡醒般带着浓重的鼻音:“喂。”
“谢晋知,你怎么迟到了。”
“嗯”,那边的声音停顿好几秒,说话慢慢吞吞的,“是迟到了,抱歉。”
江欲察觉到异常。
“你怎么了。”
“感冒,没事。”
他声音闷闷地提不起劲,听着很严重,江欲担忧地问:“你吃药了没。”
“没吃。”
闻言,江欲眉头微皱:“感冒都这么严重了,干嘛不吃药。”
谢晋知沉默几秒道:“苦。”
像是小孩子般的语气。
谢晋知体质向来好,从小到大感冒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可真有个不小心,病倒如秋老虎般来势汹汹。
“你还是小孩子吗?吃个药是不是还要人哄着喂”,江欲颇感无奈。
“嗯,想要你喂。”
谢晋知看来真病得不轻,脑袋都烧糊了才能说出这种话。
江欲走到图书馆靠边处,乘着树荫的余凉问:“你爸妈呢?”
“他们结婚纪念日,去度蜜月了。”
江欲从他言语中听出委屈的意味,她又劝了谢晋知几句。
“药很苦,不想吃。”
江欲算是知道了,生了病的谢晋知简直是小祖宗,只能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江欲,我不要你喂了,你来我家陪陪我,好吗?”
他嘶哑的嗓音像是通过电流,从江欲的耳朵里一直蔓延到四肢,酥酥软软的。
“把暑假作业带过来,我顺便可以教你。”
“你确定自己没发烧吗?”
谢晋知闻言,乖乖地伸出手摸下额头道:“是有点烫。”
江欲真怀疑他被烧“傻”了。
那乖乖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像从他口中说出,像是软萌的幼崽尾音粘人。
“发烧了还能教我?”
叫他好好休息的话还没讲出口。
“教你足够了。”
江欲莫名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人“侮辱”了。
“我家没别人。”
说得好像偷情一样。
怪刺激的。
就冲这句话,江欲应下。
看他发来的地址,离市中心也不远,打个车不到十分钟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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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欲按响门铃。
过一会,门发出很轻的“滴滴”声。
她侧歪头,往屋内打量圈的确没别人,这才松下口气。江欲眼眸微亮,把手贴到他额头上,又用手感受下自己的体温,呢喃道:“好像真有点发烧了。”
江欲跟着他进去。
房屋内简约干净,地上铺着毛绒绒的羊毛毯子,柜桌上摆设着不多的物件。一眼望去,偌大的客厅内,东西少得“可怜”。
与其说是“家”。
倒更像临时住宅。
少年神色蔫蔫的,身上还穿着微换下的睡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未系好,胸腔处露出肌肉线条轮廓分明,惹人遐想。他的肌肤冷白细腻,身姿偏瘦,挺拔的肩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江欲不小心看入迷。
回过神来说道:“你怎么突然感冒了。”
谢晋知靠在沙发椅背上,屈指揉揉眉心:“昨天玩太野,没留神。”
这要玩得多疯。
南淮市昼夜温差大。
就算是江欲生活十几年,有时也会不适应。
她很自然熟地把书包抛到地上。
坐在谢晋知旁边,朝四周打量:“你家有没有感冒药。”
如此冷清的家,难免让她怀疑。
“有,不过我不知道在哪里。”
“这不是你家吗?”
“我平时不住这。”
昨天。
他们一行人去赛车,夜晚回来时吹了凉风,把身上的热汗彻底吹干。谢晋知和她约好,明天去图书馆学校,他父母又不在家,为图方便,睡在平日上课的家里。
在江欲审视的目光下。
谢晋知干巴巴地说道:“在橱柜右边第三格柜子里。”
看来他真的不想吃药,明明记得很清楚,还要装作不知道。这点小性子,江欲从未察觉到过。
江欲从柜子上拿下药箱,仔细看药剂背后的说明书,拿包冲剂和降烧的药。热水机摆在厨房右手边,她帮谢晋知泡好端出来。
少年不自在地别过眼,刻意避开江欲的视线。
江欲调侃道:“小祖宗你再不喝药,真要把自己烧成傻子了。”
谢晋知端起玻璃杯,置于唇前道:“我吃完药,你不准走,留下来陪陪我。”
他那副表情像是家中的大狗,对你露出留恋的表情,怪难让人拒绝的。
江欲点头:“还等着免费讹谢老师的课呢。”
听到她的保证后。
谢晋知这才把药喝光,他板着张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来和平时有什么差别,只是薄唇微抿。侧瞥的目光注意到,少女细白的腿腩搭着沙发,懒散地轻晃。
那副信任、毫无顾及的样子。
真想亲手慢慢“摧毁”。
谢晋知用手把额间的碎发捋到脑后,咬紧后牙槽轻“啧”声。
真苦。
江欲扯了下他睡衣下摆,软绵绵地问:“还苦吗?要不要吃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