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买。”苏景修健步如飞,走了。
他一走,保镖们立马靠近。
到大门外等苏景修,乔爱苏朝保镖们挥挥手,劝他们回车里:“嗨呀,难道乔……”
难道乔志诚会特地跑到这儿,趁她落单来扎她?
全副武装的保镖们没听乔爱苏的,他们雇主是苏景修,只按他的意思行事。
刹那间,一道影子冲向乔爱苏,随即被踹倒,她连忙后退,所持物掉在她面前,是一支针管。保镖们一拥而上,按住来扎艾滋针的乔志诚,保安跑出看门亭帮报警。
惊魂未定,乔爱苏双腿阵阵发软,被一人稳稳揽住。
“苏苏,我来了。”苏景修一手拿包装盒,一手揽乔爱苏的腰,大声怒骂乔志诚,“你个老不死的,要不要脸啊,得个艾滋就想拉人来陪葬,拿针扎人!”
除了知情的保镖们,保安和热心路人退避三舍:“啊?他得艾滋了?他是要报复社会吧!”
苏景修想照乔志诚那张老脸来一拳或一脚,想到艾滋病人抵抗力差,万一在酒店大楼外打流血了,那太危险且晦气,打消了念头。
告知施工方晚些去,在场众人到派出所做笔录,回施工现场。
今天的意外所致,乔爱苏阴着脸,一言不发,奋笔疾书,没有事能阻止她汲取知识。
监工完毕,进家门她上楼洗脸,换上睡衣倒向大床,扯过薄被捂住脸,以静默来对抗烦扰,累的,没劲了。
真闹心。短暂的烦闷后,苏景修消化负能量,上床哄乔爱苏:“苏苏,晚上我做点开胃的吧,咱们多吃点。”
我只想逃脱原生家庭的阴影,就那么难吗?不,我们都有压力,就别开闸放负能量了。乔爱苏鼓起腮帮,缓慢漏气,上目线看着苏景修,对他撒娇:“呜。”
“乖宝贝。”苏景修轻吻乔爱苏的额头,柔和抚慰,“睡会吧。”
手机不合时宜振动,他接听电话:“你好,杨秘书……什么?行,我马上到。”
岳世荣的秘书姓杨,充当他们父子间的传声筒,听苏景修的反应异常,乔爱苏坐起,关切道:“他怎么了?”
“突发心梗,刚在手术,做心脏支架。”苏景修换回便服,“我去趟医院。”
他平时反感岳世荣指点江山,妄图插手他人生,可那是他亲生父亲,突发急病,他必须要去。
“我也去。”乔爱苏下床换衣服,“我陪你。”
苏景修要带车钥匙下楼,乔爱苏接过钥匙:“我开吧,你别着急。”
杨秘书安排下,两人避开岳世荣的父母兄弟姐妹,去吃晚饭,回单独的休息室等候。
乔爱苏很讨厌那帮人,中秋时那边打电话来,优越感溢出,要苏景修“认祖归宗”,每年岳家会给苏家一点钱“聊表心意”。他直截了当说滚,让岳世荣管好姓岳的,少来骚扰他家人。
他们不想见岳世荣的家人,包括今天。
进到病房,苏景修讲出生硬问候:“你好些了吗?我爸叫我来看看你。”
出门前,他亲爱的老爸打电话嘱咐他,要他去看望岳世荣,生父需要他的关怀。
听他说话,乔爱苏很头大,鉴于没招解决,她只得拽了下苏景修的袖子。
今年父亲节,见证全程的她无语至极——
父亲节当晚,苏景修在微博晒出和苏振江的合照,另附他下厨的一桌好菜,苏振江让他给生父打个电话,他乖乖打了,想说几句场面话。
谁知岳世荣居然吃醋了,嫉妒父子感情深厚,在通话中诋毁苏振江,气得苏景修高声宣称“我的父亲有且只有苏振江一人”,猛地挂断电话。
这事导致苏景修开始怀疑,怀疑他再待在娱乐圈,自我意识极度膨胀,恐怕会被惯成下一个岳世荣,更幼稚,更心胸狭窄。
反握乔爱苏左手,苏景修认真地说:“是他以德报怨,不计前嫌,宽容大度。”
岳世荣平躺着,儿子在他眼前,却很陌生,对他没有儿子对父亲的亲近,仅有疏远。
儿子的孺慕之情,给了另一个男人,并为那男人指责他,这事实令他烦躁。
“儿子。”他唤道,“我只是……想表明,我同样是你父亲。”
“嗯,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你没结过婚,没养过孩子,不知在孩子的成长中,一个负责任的父亲会有多辛劳。”苏景修叹口气,“你不能因为贡献了细胞,就居功至伟,诋毁我爸,他养育我二十六年,不应在父亲节被不负责任的男人嘲讽。”
早知儿子会维护另一个男人,今天无非是来确认想法,这没刺激到岳世荣,他的心脏在有序运转。
而下午,在办公室心梗倒下的瞬间,岳世荣后悔了。他后悔这大半年来破罐破摔,上蹿下跳,在儿子那找存在感,惹得儿子更厌恶他。
他还没与儿子和解,他有遗憾,他应该答应儿子的请求。给股份和道歉,于他而言不是大事,他为他的尊严拒绝,后果是他将儿子越推越远。
情势僵持着,苏景修不肯让步,他希望岳世荣能向他爸苏振江道歉,要补偿就给柴茵补偿,显然,岳世荣的脾气执拗,不会那样做。
“岳叔叔,你喜欢什么花?”乔爱苏适时打破僵局,“你家人没送花来,我和景修去买些,放你病房里。”
“儿子,我的健康状况你了解。”太自负了,岳世荣转而为自己找补,“就算不了解,你看我前些年胖的,也能猜个大概。”
他的肥胖程度,没患上糖尿病已是万幸。虽没大病,多种慢性疾病的堆叠,在日渐蚕食他的身体,他早不如先前能撑,比一般人老得更快。
父亲节,岳世荣不光嫉妒苏振江能享天伦之乐,还嫉妒苏振江的神采奕奕。他想,要是自己死得早,没与儿子和解,将来儿子结婚有了孩子,说不定不会告诉孩子,说还有他这个爷爷。
那怎么行?他想拥有含饴弄孙的乐趣。此番急病入院,岳世荣首度萌生退意,他膝下就一个孩子,公司早晚会给儿子继承,那他……
“刚手术完,你讲话很费力气。”苏景修换成较委婉的表述,“多歇会吧。”
喉结上下滑动,岳世荣试探着问苏景修:“如果我改变做法呢?”
“改变做法?是指我改姓为你996卖命、干满二十年拿股份,我妈什么都没有,以及你白白诋毁我爸的做法吗?”苏景修列举岳世荣的苛刻,和对家人的伤害,“又或是插手我人生,妄图包办我的婚姻,买通稿给苏苏事业使绊子?”
乔爱苏听得咋舌,她看过岳世荣的“培养方案”,要把苏景修扔到技术岗干十年,硬性规定996工时,没干满休想升职加薪拿公司股份,美其名曰“磨砺意志”。
连着十年996,何必去给黑心资本家岳世荣打工,在观乔待着多舒服。
伤害铸成,岳世荣悔恨不已,他真失败,一把年纪了还与儿子离心,这期间造了多少口业。
“儿子,爸爸错了。如果我答应你的请求呢?”岳世荣平缓着呼吸,缓缓道,“不逼你改姓,给你妈股份,向……他道歉,不再插手你们的私生活。”
他的倔强,使他不愿称苏振江为“你爸”。
条件很诱人,苏景修只觉遍布陷阱:“你的前提呢?”
“你来公司,接我的班。”岳世荣怕儿子误会,又道,“不压榨你,就正常工作,等你接管公司,股份随你分配,持股份额够就行。”
“我不信。”苏景修摇摇头,“你能吃东西喝水吗?能我帮你买去。”
“儿子……”岳世荣见他在儿子那毫无可信度可言,索性装起病来,急促喘息,“爸爸再、再跟你谈谈……”
“医生!”苏景修紧张极了,冲出病房找来医生。
观察过仪器数据,岳世荣的主治医生面色复杂:“岳先生,我们理解你想和家属沟通的愿望,但装病是一种不正当的行为,也会对医护人员造成误导,请你不要再装病了。”
“……”目睹过父子二人装病的乔爱苏,内心活动是串省略号。
这一脉相承的操作,不愧是亲父子,倒挺有缘。
医生离开病房,岳世荣忆起往事:“我年轻的时候,也总和你妈装病,一晃我都真病了。”
换作恩爱夫妇如他爸妈,苏景修会开他们的玩笑,而岳世荣说这话,他直起鸡皮疙瘩。
别装痴情装念念不忘了,假惺惺的。他说:“那也得有病可装啊,像我爸就身体倍儿棒,从来不跟我妈装病。”
“景修。”乔爱苏提示苏景修注意把握分寸。
“你别‘记挂’着我亲妈了,她有男朋友了,才三十岁,知冷知热的,风趣幽默体魄强健,对她特体贴。”苏景修不屑岳世荣的“深情”,真深情,真觉数年来亏欠她,会抠门到连物质补偿都不给?
他亲妈柴茵在新加坡演出时,一位摄影师对她一见钟情,空窗期近三年,她再度坠入爱河。
“我想对外公布你的身世,要和你妈商量商量。”岳世荣小心翼翼询问道,“可以吗?外界监督,我会履行承诺。”
他原想让儿子叫他一声“爸”,可他很介意这声“爸”是否真心,也罢,他不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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