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在她走后,不少婶子在一边议论她,“这小姜知青怎么这么没用啊,干点活就晕倒了。”
“谁知道是不是真晕倒,你看她三天两头就想请假,活都没干好过,简直是那女知青里最不能干的了。”
“哎别这么说,我看小姜知青是真晕倒,没看那小脸白的,可怜见的哟!”
“你可怜她你把她娶回家当媳妇呗,当祖宗供起来别叫她干活,她就不可怜了。”
这婶子不说话了,因为姜呦呦好看替她说两句话可以,但是要儿子娶她,那还是算了,毕竟在乡下好看不能当饭吃,不会干活的媳妇要来干啥?更别提姜呦呦身体这么虚弱,一看就是不好生养的,那在乡下相亲市场是绝对没有前途的,儿子再喜欢都没用,不给娶!
总之,一群婶子一番交流,是更加坚定不娶姜呦呦的决心,还打算催媒人早点儿给自家儿子相看起来,不然整天傻儿吧唧地去给人干活砍柴挑水示好就心塞了。
于是一众蠢蠢欲动想找理由去卫生所的小伙子们就这样被自家老娘看得严严实实,想表达关心献殷勤的机会都没了,别提都失落了。
而没有监护人的耿束同志认真干活,不为所动,姜呦呦什么的,关他什么事。
——
“许大夫,看下这些药。”耿束将前些天采的药材放在柜台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许老乐呵呵,“不错不错,挺好的,整个竹溪生产队就你挖的药材最好。”
一边检查一边磕唠,“这还没下工呢,咋提前过来了?反正我就住在这,你晚点来也不碍事,平白耽误你上工丢了工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耿束漫不经心的视线虚晃了一下,很快镇定自若,“大队那儿有点事,我过去看了看,也差不多下工了,顺道把药材送过来。”
他是民兵队的队长,不下工也有工分,那点儿他还不在意。
许老点头应和,没有纠结这个话题,把药材理好称量,又在本子上记了记,“还是老规矩,下个月卖了我再给你付。”
“嗯。”耿束随意应了应,见许老拿了药材出门去隔壁房,这才若无其事地走了走,挑起草帘子,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映入眼眸,微微蜷缩着睡,娇娇小小的,跟幼兽似的,莫名心软。
耿束望着望着,神色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
如果是这么娇软可爱的姜呦呦,好像养一下也没……
“耿束啊你什么时候再上山去采下药,我这缺……”许老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耿束一惊,下意识地就是放下帘子退回原来的地方。
许老进来看到草帘子晃动几下也没多想,对站在原地的耿束继续说着要求,丝毫没怀疑耿束过来别有用心。
说完后还笑着跟他打趣,“也就是你这小伙子有定力,换做其他人,早往那偷看去了。”指指草帘子,显然也知道姜呦呦在村里小伙子里的人气。
耿束像是想起了什么,抿着唇,不说话点个头就要走,在转身那一刻却顿住,因为姜呦呦正撩起草帘子探出小脑袋来。
四目相对,小姑娘一愣,随即是怯怯乖乖的甜美笑容,“耿束同志下午好呀。”
艹!
第5章 赔偿 耿束:要听话不能乱走知……
夏天的太阳下山晚,五点多钟,光线依旧明亮,澄黄色的光芒散落在屋顶上,树梢上,小路上,带着热意,却比午后来的柔和许多。
姜呦呦小心地躲着太阳走,以前活在二十一世纪没发现自己多怕晒,下午中暑那一遭给她当头棒击,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怕,因为许老大夫的中药真的太苦了,回想起来就要皱眉头。
“耿、耿束同志。”姜呦呦走了一小半路程,见前面个高腿长男人有好好地按照许老大夫的嘱托要送她回女知青宿舍,没剧情里那么凶神恶煞不好相处,总算积攒了一些勇气喊住他。
耿束停下脚步,回头,“什么事?”态度不热情,但没有不耐烦。
这是很好的信号,姜呦呦的勇气如小蜗牛,又探出了点触角,“那个,你能陪我去一趟昨天那地方吗?”她在这没有朋友,不知道穿越的荒郊野岭是否有名字。
“你去后青山做什么?”耿束拧了下眉,他想起昨天他是打算趁休息日到后青山上放个风打个猎的,结果姜呦呦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把在树上假寐的他吵醒,后面又表现得不同寻常的乖巧招人,让他都忘记打猎这回事,空手回去,打牙祭的机会又错失了。
见他没有一口拒绝姜呦呦小小高兴了一下,嗓音是天生的乖巧甜软,“我想找东西,我、我手表掉了。”怕耿束不信,姜呦呦又急急补充道,“昨天我想到镇上再戴就装进了斜挎包里,可是摔了一跤回来后就发现不见了。”
她说这话带有小小心机,既是解释又是提醒,‘昨天我可是因为被你的蛇吓到才会摔的,简而言之手表(手机)丢了你要付点责任陪我去找啊耿束同志。’
当然,要不是姜呦呦实在是害怕一个人去那后青山,梁静茹姐姐给她勇气她可能都不敢拦住耿束大佬要他陪她去的。
然而耿束同志不按套路,反倒像是被她提醒了一样,肃着脸反问,“昨天没问清楚,你怎么敢一个人去镇上,还带着行李箱?姜呦呦,你昨天真没撒谎?”
姜呦呦被问得一咯噔,这还带事后审查的?难道昨天那个么么哒真有效,干扰了耿束的思维判断才让他那么轻易放过她,而现在过去二十四小时,他又是头脑清醒工作认真的民兵大队长啦?
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腿侧布料,这是她紧张时候的小动作,只是忘了今天下地干活磨破了手皮,一摩擦痛感便传来,让她疼得“嘶”了一声。
耿束身形一动,眉头有一瞬间的皱起,但很快又镇定住,“怎么了?手受伤了也不顺便处理了。”语气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提。
“没事,不小心磨破皮了,许老大夫说我手皮太薄,多干活就好,不用处理的。”被一打岔,姜呦呦倒是没之前那么紧张心虚了,而且她敏锐地觉得耿束似乎语气比之前软和些,虽然还是很高冷的样子,但没那么可怕了。
先是乖乖回答了他最新的问话,这才继续道,“没有撒谎,昨天我是想寄一些东西回去才带行李箱的,方便带。之所以一个人去是因为我起晚了,在知青点和她们相处不大好,不好让她们等我。”说着白嫩的脸颊浮起浅浅的嫣红,盈着水雾的眸子略微羞涩,挺不好意思似的。
艹!
耿束感觉内心又被戳了一下,绷不住高冷严肃了,姜呦呦这小模样他真质问不下去,怕自己把她弄哭。
只是,他低头瞥了眼姜呦呦的双腿,今天穿着长裤子没露出来,但他见过那有多纤细白嫩,从后青山回来她就走了两个多小时,一来一回,天色都黑了,晚上的山路可没那么好走。
顿了顿,耿束解下自己的手表,“给你。”
“哎?”姜呦呦低头看了眼,宽大的表盘银白色的链子,是沪市牌陀飞轮手表,她哥哥收藏过一块,在这个年代好像是一百多块?
姜呦呦暂且还没太大概念,她从小衣食无忧,穿过来时间还短,哪怕看过不少年代文但其实对这个时代的物资缺乏和金钱购买力还没有特别深刻理解,只知道这算贵重物品,一时不大明白耿束递过来的意思。
“你手表不是丢了?赔给你。”耿束晃了下手,示意他接过去。
思维跳跃太快,姜呦呦就显得慢半拍,但反应过来之后当即背过手后退小半步摇头,“不是,我没有要你赔,是我自己丢的,不关你的事。”她的初衷只是想耿束陪她去一趟后青山,压根不是要他赔偿。
耿束见状又拧了眉头,好像是不高兴了,大长腿一跨立马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拿着。”抓了她的手把手表塞过去,动作很快却避开了破皮的伤口,“赔给你了,不许去后青山,听到没?!”
恶声恶气,好像不同意下一秒就要揍她。
姜呦呦吓得快哭出来,“听,听到了!”
耿束点头,留下一句“自己回去。”便转身换了个方向走了。
姜呦呦看着他还似带着怒气的匆匆步伐,委屈了小脸,反派好说话什么的果然是假象,明明凶的要死,赔偿还带强买强卖的。
“他是不是对我印象更差了?”拿着还带着体温的机械手表,姜呦呦只觉得心情沉重,他以为她口是心非,是故意要赔偿的吧,心累。
而这边,脚步匆匆的耿束脑袋里尽是刚刚姜呦呦后退小半步背着双手摇头的小模样,乖得令人心痒痒。
还有触碰到她手腕时那滑腻细嫩柔软~
艹艹艹!
耿束想快点回去冲个冷水澡,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失控。
——
姜呦呦回到女知青宿舍,这个点知青们还没下工,她垂头丧气地摩擦着口袋里的那块机械表,思考着如何找个时机还回去以及要不要一个人冒险去后青山。
正走到院子呢,转角忽然走出一个人影,红色的脸青黑的眼,还有阴森森的气质,披头散发第一眼看过去以为是女鬼,吓得姜呦呦当即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