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白啄紧紧抱着他,“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
她抬眸看着许厌,眼睛弯了弯,说:“你女朋友比较粘人,你忍一忍。”
许厌愣愣看着白啄的笑容这时才感觉站在了阳光下。
他抬手,把人回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他此生唯一属于他的宝贝。
时机很好,氛围也很好,他们就想这么抱着,但总有人出来破坏。
下一秒就听见身后几十米远的人传来一声怒吼:“白啄!”
白啄:“……”
她眼睛一闭,把脸往许厌怀里一埋,装听不到。
见她没反应,算是发现了,他这个妹妹叛逆起来可比他厉害多了,白凛气得眼睛都瞪大了,忘了禁止喧嚣的标志,又吼道:“你给我滚回来!”
白啄:“……”
她又抱紧了人,罕见地小孩子心性,小声嘟囔:“听不到!”
这时许厌眼中终于浮现出了抹笑意,手向上抬起揉了揉白啄的头发,依旧没说话。
察觉到他动作,本来烦闷的白啄嘴角向上扬了扬,心情好了不少,在白凛再次爆发前终于松开了手,小声吐槽,“他好吵啊。”
站定,白啄拉着许厌的手,抬眸看向他,问道:“你还想过去吗?”
不想的话,她现在就拉着他离开这个地方,不管身后是谁等着。
白啄表情认真,看得许厌的心都颤了下,他就想这么拉着白啄的手离开,但看到她身后站着的人还是说:“去。”
听到他回答,白啄自然没异议,她也点头:“好。”
说着才拉着许厌转身向身后的人走去,任凭白凛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燃了又燃,白啄也丝毫没有松手的趋势。
白凛笑了,气笑了。
“白啄啄,你可真是长大……”玖拾光整理
“许厌?”白凛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声音打断,“你的手没事吧?”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几乎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极力压制的情绪。
白凛愣了下,这时才觉得不对劲,他知道的消息比较晚,怕白啄出什么事马不停蹄就赶过来,刚到小区楼下就看见那些文件袋的白啄。
她的双眼通红,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对他说:“哥哥,这些东西也是有用的吧。”
当然有用,白啄手中的东西还是他让人查的。
许宏建是个小混混,打架斗殴、吃喝嫖赌,什么都干,现在又碰了绝不能碰的毒,该碰的、不该碰的,他可谓是干了完全。
以前也许关不了多久,但现在不一样,他现在多一样罪证就能关得久一点。
看到妹妹的样子,白凛心疼,当即拉着他来到警局,在门口碰到了已经等在门口的周祎生。
他出来时匆忙,甚至连平时穿得平平整整的唐装都少扣了个扣子。
白凛以为他出什么事,可现在看来他是在等人,等的还是同一个人。
像是怕吓着许厌,周祎生是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要不要去医院?”
他话中的关切太明显,听得许厌一愣,想起他是除夕那晚见到的人,出于礼貌摇了摇头。
“那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吗?”周祎生看着许厌,手心浸了一层冷汗,想靠近却又不敢,“要是太严重还是去趟……”
“不用。”
听到许厌开口,周祎生余下的话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看到他的模样,许厌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顿了几秒,又添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谁知周祎生连连摆手,无意识地来回说,“不用谢。”
谁还能让这个地位的周祎生这么紧张,这幕白凛心里震惊,白啄却只是把许厌的手抓得更紧,眸子一垂不说话。
四周一时鸦雀无声。
寂静无声几秒后从里面走出来了三人。
许玥歆一手拉着王雅云一手拉着那个她称为“李叔”的人,笑得正开心。
许厌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走到他们身前,王雅云松开了许玥歆的手,对他们说:“你们先去车里等着我。”
许玥歆挣扎了两下,松开了她的手,乖乖地点点头,抬起手给许厌招了手才跟着男人走了。
等他们走了,王雅云没看许厌,却盯着周祎生看,看到他脸上烧伤的疤,以前也许觉得解气,现在却突然感觉无所谓了。
这个氛围让白凛直觉不怎么好,他思考着要不要回避,但有人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王雅云似乎没打算避着他们,她直接对周祎生说:“你不欠我了。”
周祎生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句话。
“你现在本事大了,就是以前跟在你身边的小弟弟都厉害得不得了,用不了两天就能查到许宏建做的那些肮脏事。”王雅云突然问道,“他都给你说了吧。”
周祎生闭着嘴没说话,他确实知道,调查许宏建的还是他的人,但没想到这个消息她是给许厌的。
要是跟着白啄去那天王雅云如果没把他轰出来,他们能好好谈谈,许厌也不会受伤。
他不会让他单枪匹马闯进去,也不会让他弄出一身伤找东西就给了摆脱许宏建。
要是他早知道,他多的是办法让许宏建为他做过的事受到惩罚,让他见到许厌就害怕,让他就是没坐牢再也不敢靠近许厌一步。
这对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王雅云没说,她等一切尘埃落定才告诉他。
王雅云惩罚他。
她惩罚他看着在意的人浑身是伤,但他却永远都晚了一步。
“我就是脑子抽了才找他,也没抱希望,谁知道还真让他查出来了。”
“我本来还在纳闷,但那天见到你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嗤笑一声,依旧改不了开口就想刺伤人的习惯,“恭喜你实现当年的伟大理想,终于成了人上人。”
王雅云把笑收住,表情恶毒地说:“但对我来说你依旧没什么用,你永远都保护不了人。”
而她这些话的效果也确实好,周祎生听完后确实像人捅了一刀:“雅云……”
“别这么叫我。”王雅云打断他,语气嫌恶,“我恶心。 ”
周祎生余下的话被堵在嗓子口。
“你可真听话啊,我说不让你回你就真不回。”她声音尖锐,“我让你去死你不也活得好好的。”
周祎生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怎么告诉王雅云说他其实回来过,但他当时已经满脸疤,怎么可能出现在她面前。
更何况他当时看见的场景就是她在训一个小男孩,旁边站着看戏的男人。
周祎生当时就觉得一切再也回不去了,他当天就买了飞机票回去,他一心扑在事业上,一走就是十来年。
“但凡你有点良心!你,你……”王雅云语气激动,最后一句话甚至不能完完整整说出来。
“许宏建是个垃圾,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王雅云缓了几秒,接着说,“真要比起来,我更恨你。”
恨他做过的事拍屁股就忘、恨他把她的气话当真一声不吭离开漫城再也不回来、恨他毁人而不自知!
要不是为了找他,她就不会被许宏建盯上让他有机可乘,她也不会为了报复他嫁给许宏建再也离开不了,到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恨你,恨到讨厌和你相关的一切!”王雅云语气激动,“恨到我看见许厌就想掐死他!”
她这句话一出来,本来就安静地四周更是鸦雀无声。
白啄的心猛地跳动一下,下意识看向许厌,但许厌却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他才怔愣地看向王雅云。
“摊上你又摊上我,”王雅云说,“他的命还真不好。”
有周祎生挡在中间,她永远都不能以母亲的眼光待他。
以前不行,现在依旧不行。
就是她终于出了点恻隐之心想帮他逃出这个地方,但她还是自私地帮许厌选了最难的方式。
她没想过许厌万一失败了会怎么样,她当时只想看到周祎生知道真相的表情,现在看到了,她却觉得没意义了。
王雅云终于看向了许厌,顿了下,开口:“以后没人能影响你了。”
十几年,她为她的任性付出了代价,看着周祎生样子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除了对许厌。
她把太多的怒气、怨气都转移到了许厌身上,周祎生欠她的,她欠许厌的。
最后王雅云说:“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
王雅云抛下个炸弹走了,炸得人晕头转向。
白凛大气不敢出,眼睛不受控制地在许厌和周祎生之间转。
但这时他才发现晕头转向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周祎生和白啄都在担心地看着许厌,而许厌神色依旧如平常,要是忽略他手上越染越红的纱布的话。
最后还是周祎生先开口:“许……”
但他刚说了一个字就猛地顿住,眼睁睁地看着许厌拉着白啄转身往回走,期间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
这时白凛反应过来,下意识叫道:“白……”
周祎生阻止了白凛,说:“你让啄啄陪陪他,行吗?”
他面色苍白,略带祈求的话语让白凛说不出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