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来了兴趣,调笑道:“那你都学过什么?”
江沅抿唇沉默,慢慢掰着手指:“钢琴,小提琴,古筝,画画,主要是油画,跳舞,这个比较杂,还有书法,我喜欢狂草,然后还有滑雪,网球……嗯,还有,我的专业是日语,选修了法语,我还学了粤语,”因为傅家在香港,“当然,还有我最喜欢的,骑马。不过开车我不太行,”江沅瘪了瘪嘴,“才拿到驾照。”
乔若目瞪口呆。
学这么多,还是人吗?这是行走的学习机啊!
乔若也是个爽快人,既然这个“人形学习机”有兴趣……
“行,我介绍我师姐给你认识。要学,咱就拜个名师。”
江沅欢呼雀跃,双眼笑成两道月牙。
江沅失落时是楚楚可怜,这样眯着眼睛笑时,却是灵动可爱,甚至还带着一点稚气。
乔若有点疑惑:“你多大了?”看起来很小好像。
江沅:“快二十了。我十月份生日。”
也就是才十九岁半,果然还是个孩子。
乔若又问:“那你和盛时多久了?”
这句话完全是随口一问,问完还有点后悔,怕江沅多心。
谁知江沅根本不在意。
“再过两个月就一年半了。”也到了他们约定结束的时间。
乔若:……
也就是说,她刚成年,就被盛时拐上床了。
乔若和唐寄棠默默对视了一眼,达成了一个共识。
盛时真是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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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有个师傅,还意外得到了一个朋友--乔若应该可以算是朋友了吧--江沅觉得这一趟是来值了。
这种喜悦冲淡了盛时带给她的那些痛苦。
吃完午饭,盛时被姜汐潮叫走,一家人去棋牌室打麻将,江沅抱着被子睡得昏天暗地。
最后是被傅衍行的电话吵醒的。
接完电话,江沅怔忡地坐在床边。
傅衍行说,帮江沅物色的人七号会过来这边,要求江沅与他见一面。
如果不出差错,这应该就是她未来的丈夫。
傅家太复杂,是各种媒体追逐的对象,当初江沅母亲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傅衍行稍微做了一点妥协。
江沅二十岁才回归傅家,之前给她足够的隐私和宁静。
江沅叹口气,仰躺到床上。
马上二十岁了,傅衍行说过,不准她远嫁,未来的丈夫,只准在香港找门户对的。所以当初她才和盛时有个一年半的约定。
只是现在,盛时还需要吗?
他已经有了姜夕媛,应该不需要江沅了吧?
眼睛有点酸。
江沅闭上眼睛,将手压到额头上。
盛时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自由之路”,事实证明是错的,那么她对盛时的迷恋,会不会也是错的?
她喜欢的拥抱,亲吻,或者肌肤之亲,是因为是盛时给予的,还是恰好是盛时给予的,当时如果其他人抢先一步,其实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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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想不出答案,这让她在晚上的聚会上,一直心不在焉。
乔若和唐寄棠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放松,聚会没多久,两人就离场休息。
江沅失去可以交谈的人,一个人跑到湖边吹风。
这里一个很宽敞的平台,晚风从湖上吹过来,带来一种潮湿的凉意。
风真温柔。
身后,别墅高大的落地窗里,盛时和姜夕媛并排坐在一张沙发上,偶尔头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一两句,画面十分养眼。
江沅趴在湖边的栏杆上,眼角酸涩。
想回家,学校,老家,甚至傅家都好,就是不想留在这里了。
“江沅。”
身后有人叫她,江沅慢慢抬头,转身。
趴得太久,头有一点点晕,她捂着额头揉了揉,轻声打招呼。
“姜小姐。”
“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姜夕媛倚到栏杆上,笑靥如花,“你可能不想承认,但是,盛时爱的人,一直是我。”
这是挑衅,但是姜夕媛有这个底气。
江沅无言以对,因为辩驳不了。
“今天马场上,你是不是觉得盛时对你特别好?”姜夕媛扬了扬下巴,一脸倨傲,“那是为了跟我赌气,明白吗?因为我说还没拿定主意要分手。”
今天盛时的温柔的确来得莫名其妙,如果这样解释,好像一切都通了。
江沅苦笑。
是她自己蠢,看不出其中缘由。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他?他这么爱你。”
姜夕媛轻嗤一声,看江沅如看小孩子。
“轻易得到的,哪还有人珍惜。”
江沅算了算她和盛时从认识到上床的时间。
原来如此。
是她不懂人性。
“还有,别妄想仗肚逼婚,盛时不会要的。”姜夕媛轻佻一笑,“昨天你不是已经验证过了。还好不是真怀孕了,要不然你现在就是躺在医院的床上了。”
江沅呆立当场,一瞬间,凉意爬遍全身,直透心肺。
她连这个都知道?!
盛时告诉她的吗?
为了表忠心?
江沅僵硬地转动脖子,想扭过头去看室内的盛时,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刚只转了一个很小的幅度,姜夕媛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嫂子,你听我解释……”
转变太突然,江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扑通”一声。
姜夕媛掉进湖里。
“救命……救命……”姜夕媛拼命挣扎。
江沅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她在梦中转头。明亮的灯光下,隔着玻璃窗,她看到盛时冰冷的双眼。
洗不清了。
就算她掉进湖里,大概也洗不清了。
那就求证一下。
江沅一头扎进湖里。
江沅不会水,对水的恐惧激起了她本能的求生欲,可是她呛了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双手双脚乱蹬乱划,还是阻止不了身体的下沉。
冰凉的水漫过头顶,晃动的明亮处,有人影往湖里纵身一跃。
江沅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努力将一只手伸出水面。
“救我!”
岸边的光线照进湖里,只剩一点朦胧的光影。
在这道光影里,江沅看到那个白色的人影正往姜夕媛那边游去。
江沅努力伸直的手臂也没入水里。
最后一点混沌的意识里,她想到上午在船上,自己想过的那个无聊问题。
假如她和姜夕媛一起掉水里,盛时会先救哪一个?
她终于猜对了一回。
第8章 他不爱你
江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天很黑,乔若跪在她的身边,双手撑地,她的脸就在江沅的正上方,头发还在不断的滴水,滴到江沅的脸上。
她的身后,站着唐寄棠,也是一身水。
“江沅。”
江沅头晕,腹部痛,呛了水,眼睛喉咙鼻里也在痛,好像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的地方。
她很艰难地挤了一个笑容。
“若姐……”
“你差点儿就死了……如果不是我跟唐寄棠忽然想下来走走。”
乔若应该是性情中人,对她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也不吝啬善意。
“谢……谢。”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乔若咬牙:“我不是要你感激我们。你看看清楚,他不爱你,不管你死活。”
江沅眼泪瞬间滚滚而下。
看得清楚,一直都很清醒,只是她理解错了“在一起”和“爱”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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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很少哭。
小时候,完不成妈妈交的任务,或者出于小孩子的天性偷懒,被妈妈惩罚时,也曾哭着揪妈妈的衣角,可是她的眼泪不值钱,打动不了妈妈。
渐渐的,江沅就不再哭了。
陈齐的死,是妈妈告诉她的。
当时妈妈说:“陈齐死了。淹死的。看看,不学好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江沅没有哭,只是不信。
“他会游水。”
妈妈的的笑很刻薄:“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江沅,你要是再跟他学,就是这种下场。”
江沅没有见到陈齐最后一眼,也没为他掉过一滴眼泪。
后来,妈妈过世,江沅也没有哭。
妈妈多年扭曲式的控制,让她几乎没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当年从楼上跳下来,摔断了一条胳膊,痛疼和脑震荡带来的恶心和呕吐,也不曾让她哭过。
倒是妈妈哭了。
“沅沅,连你也要逼死妈妈吗?你想要什么自由?”
江沅不理解妈妈的反应,甚至不惧怕死亡。
太快了,无法反悔,掉下去人就晕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由。
她都不是想寻死,是妈妈对陈齐死亡一事的态度,让她一时冲动。
走到今天,再一次濒死过一回,江沅知道了恐惧。
假如自由就是意味着痛苦,眼泪和死亡的话,倒不如像以前那样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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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寄棠弯下腰,小心提醒:“若若,把她送回房去。我们也该换下衣服,小心冻感冒。”
乔若手撑着地想站起来,晃了一下:“唐寄棠,你来抱她。我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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