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月紧跟着也出去,走到二楼客厅,转而拐进洗手间。
两分钟后,她从洗手间内出来。
她站在二楼客厅的深灰色沙发旁,逐渐捏紧的手指骨节一点点泛白。
脚步声传入耳朵里,她转过身,看到了霍辞。
他手里提着黑色硬纸材质的购物袋,上面写着一行英文字母。
霍辞朝她走过来,伸手将黑色纸袋递给她,嗓音沉沉,“拿着,我去给你煮红糖水。”
江倚月接过,还未说话,他就转身下了楼。
她打开袋子,低头,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愣住了。
——各种牌子的姨妈巾。
……他的别墅里为什么会有这个?
江倚月忍不住皱起眉。
她提着一兜花花绿绿的姨妈巾进了洗手间。
她在纸袋里扒拉了一会儿,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一包她平时用的品牌,伸手将其拿出。
“啪嗒”一声响起,有什么东西被带了出来,落在地板上。
江倚月弯下腰,将躺在地板上的东西捡起。
她手指捏着那支深蓝色的、裹着塑封的小盒子,看清上面的字。
“冈本”
江倚月眉心拧得更狠了,伸手将它放进袋子里。
姨妈巾,安全套。
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其他女人在他这栋别墅里生活过。
不然的话,他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可是,他才刚刚跟她告白过……
难不成他说喜欢她其实是假的?
不,他只是问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而已。
她早就清楚,彼此喜欢的人未必会在一起,相看两厌的人倒也有可能结成夫妻。
也许他只是恰好想恋爱,亦或是扛不住家人催婚的压力,所以才退而求其次……
可她,好像并不是最衬他的那个。
她捏紧手指,忽然意识到他连句“我喜欢你”都没有对她说。
江倚月额上两根眉骨不约而同跳了跳,心脏蓦地瑟缩了下。
整理好之后,她缓缓走出洗手间。
她的动作很慢,双腿更像是灌了铅,比平时沉重许多。
江倚月将黑色纸袋放到二楼的深灰色沙发上,走到霍辞的卧室,将手包和文件袋拿了出来。
她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将文件袋拆开,翻开里面的资料。
江倚月随意地翻开,大致浏览了一下。
试镜资料并不算太详细,但也足够用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得抓紧时间学德语了。
真的要找霍辞来教么,算了,倒不如她直接在网上买个课……
江倚月半靠在沙发上,拉开手包拉链,拿出手机。
她得同征哥道个谢,顺便问问他,剧中这个角色的德语水平到底如何。
这关乎她具体要买什么样的课程。
江倚月刚打开联系人界面,电话还未拨出去,手机就“嗡嗡”地振了起来。
——房东太太打来的电话。
她长指一划,接起,嗓音清甜,“喂,吴阿姨。”
房东太太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是月月吗?我没打错吧?”
“嗯,是我,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房东太太看着刚才记录下来的数字,组织了下语言,轻笑着开口,“我有个儿子,之前一直在江城工作,所以你也没见过,他和自己女朋友一直在江城市区租房住,但最近他说想带女朋友回咱们南城来,在这边儿找个工作,早点儿结婚。”
江倚月手指摩挲着资料袋,眼睛眨了眨。
房东太太紧接着道,“他那女朋友谈了七年了,俩人是奔着结婚去的,可你说,结婚不能没有婚房啊,所以我就想着——”
说到这里,她刻意停顿了下。
江倚月彻底理解了她的意思,声线清清淡淡,“您是想把我现在租的房子作为您儿子的婚房,是这样吗,阿姨?”
“对,当然了,月月你要实在不愿意搬,那我……”吴阿姨低低叹了口气,“我也不会逼你的。”
江倚月扯了下唇,轻笑着道,“没关系,我搬,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阿姨,我能理解您。”
吴阿姨在那端轻轻开口,“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刚好也快月底了,我明天就去找搬家公司。”
“阿姨真的要谢谢你。”
江倚月轻轻抿起干燥泛白的唇,低声道:“这不是应该的么,您跟我客气什么。”
她没有怪谁,只是忽然意识到,房子是刚需。
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的确很容易没有安全感。
“那先这样,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的阿姨,您也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后,房东太太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霍辞搁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屏幕忽地亮了一瞬。
纪朔发来的微信消息——
【霍总,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
江倚月拨出路征的电话,问了他许多关于角色的问题,他倒也都耐心地一一给她解答了。
这部悬疑剧名叫《星宿》,剧中女二号这个角色不过十七岁,养母在教育方面对她极其严苛,也对她抱了极高的期望。
养母一直都在致力于把她送出国读书,她自七岁时就已经接触德语,十七岁的时候,德语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路征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就算现在把十七岁的她扔到德国去,她也能生活得不错。
甚至能做那些德国小孩儿的中文老师。
江倚月忍不住叹了口气,十天时间达到那种水平比登天还难,她只能尽全力多学一点那些常用语句了。
她一张脸皱巴着,正发愁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霍辞。
他手里端着餐盘,上面放着一碗深色的红糖水。
江倚月将手机和资料搁在茶几上,起身离开沙发,朝他走过去。
“哥哥。”她轻轻喊了声。
霍辞淡淡瞧她一眼,低低应声,“嗯。”
他起身往前厅走,将餐盘轻轻搁在餐桌上。
霍辞望向她,声音低沉冷冽,“过来 。”
江倚月抿了下唇,朝他的方向走去。
霍辞拉开一张椅子,“坐。”
江倚月站在他对面,将对面那张椅子往外挪了下。
霍辞眸色微沉,嗓音低沉干净,“坐这里。”
江倚月没说什么,不温不淡的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坐到那把椅子上。
她也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让她坐这儿,椅子明明都是一样的。
霍辞拉开右侧的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他抬手挪了下餐盘,将它移到她面前,低低道,“喝水。”
江倚月低眸,拿起勺子轻搅了下,看清那碗暗红色糖水里沉浮的东西——
红枣、枸杞,桂圆。
江倚月舀了勺糖水,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下,探头喝掉。
热的,但不烫。
他怎么那么贴心。
“哥哥,你要不要喝一点?”
他侧首望着她,那双一向清冷的桃花眼底分明藏匿着缱绻意味,“甜么?”
江倚月扯唇,轻轻笑了下,“还好,不算很甜。”
霍辞唇角无声扯了下,嗓音低低淡淡,“合你口味?”
她笑着,“当然了。”
江倚月舀了勺汤,递到他唇边,“你要不要尝尝?”
话音未落,她忽然意识到什么——
如果他也用了这柄勺子,那他们也算间接接吻了。
她捏了下手指,对自己的想法略微鄙夷。
直接的都已经吻过了,还怕什么间接。
江倚月手举得有些酸,正要收回的时候。
她的手腕被他攥住。
他低头,喝掉她勺子里那点糖水。
江倚月侧眸望着他,轻声开口,“哥哥,房东太太刚才说要把我租的公寓给她儿子做婚房,所以明天我要去锦苑收拾下东西,搬出去。”
“搬去哪儿?”
她以为他指的是她那些私人物品,“学校宿舍吧,我的东西也不算太多,能搁下的。”
“不是不喜欢住宿舍,所以才申请走读的?”
江倚月勾了下唇,朝他笑,声音比方才低了几分,“的确是不太喜欢。”
南大的宿舍床全都是上床下桌的样式,她睡不了上铺。
父亲去世后,她与那家人的孩子睡在同一间屋子里,床是上下铺,她睡上面。
她依稀记得,那晚下了暴雨,外面又打雷又打闪。
她害怕,怕得睡不着,抱着被子缩成一团,躲在墙角。
那张上下两层的宿舍床年久失修,稍微一活动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那个本该让她叫一声“堂哥”的人,就那么直接把她从上铺拽了下来。
也许是该庆幸,那时候,那个房间地面上连水泥都没铺。
不过饶是如此,她身上还是青紫一片,后脑处也肿起了包。
他当时给出的理由是,她吵到他睡觉了。
他的父母全都向着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并未批评他一句,倒是把她数落了一顿。
没有药涂,全靠自愈,她身上的伤将近两个月才全部消下去。
自那以后,她晚上宁愿在冰冷的黄土地上打地铺睡,也不会再爬上铺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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