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 (容烟)

　　“举报作弊是恶毒？”沈羡反问：“那人作弊了吗？”
　　纪述想了想，“亦真亦假吧，好像没作弊，是她冤枉的。”
　　“学校公告呢？”
　　“公告当然是作弊成立啊，但都说是她陷害舍友。”纪述笑，“那女人呐，没有心的。”
　　“哦。”
　　纪述见他没什么反应，继续道：“那种女人狠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作弊对吗？”沈羡声音很冷，隔着门也能听出来他生气了。
　　纪述愣了几秒回答：“不对。”
　　“学生作弊是应该举报。”沈羡站起来，声音愈发冷，还带着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和神圣，“做错事的人是作弊的人，是孤立她的人，那种用不正当手段抢夺别人名额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弱者？时芊不过是做了很多人不敢做的事。”
　　“那她被孤立呢？”纪述轻笑，“如果不是她做错了怎么会被所有人孤立？”
　　房间里沉默了会儿，
　　“是这个世界错了。”沈羡坚定地说：“她没有错。”
　　话音刚落，时芊敲响了房间的门。
　　两人双双望向门口，时芊喊沈羡，“小神仙，你出来。”
　　-
　　康亦偏北，夜里被北城还冷，尤其市郊，风很大。
　　时芊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指间勾了支烟转来转去，一直没点。
　　隔了会儿沈羡从错身从她兜里摸了打火机和烟出来，时芊瞟他一眼。
　　沈羡先自己点了支，抽得是她常抽的女士烟，他手指修长，夹着一支细长的烟也不觉得突兀，两人并肩而站。
　　时芊穿得不多，沈羡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搭上。
　　沉默许久，时芊才点燃烟。
　　明明灭灭的火星子在夜里跳跃，青烟随风散去。
　　时芊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只猛吸烟，而沈羡如同往常那般，烟抽了一般便捻灭，剩下的那半烟蒂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解释吧。”沈羡的清冷声音夹杂着风在走廊里响起，略显突兀。
　　“嗯？”
　　“不是说要解释？”沈羡盯着她看，“解释吧。”
　　时芊：“……”
　　她忽然笑了起来，偏过头看着沈羡，“你吃醋啊，小神仙。”
　　沈羡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下，“你说呢？”
　　他今天就没笑过。
　　“我跟他……”时芊想了想，“就是过去吧。”
　　她认真解释：“他说得都是真的，我在大学被孤立，就他还跟我说几句话。”
　　“然后呢？”沈羡问。
　　时芊耸了耸肩，“举报舍友的事儿是真的，第一学期她第二，跟我差了0.1个绩点，所以我为拿奖学金我举报了她，之后被孤立。纪述在大二追我一年，我同意了。之后……平平无奇吧。”
　　“喜欢过他么？”
　　时芊忽然愣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什么是喜欢？”
　　沈羡顿了顿才总结道：“想跟他在一起做很多事，还想和他……有以后。”
　　“没有。”时芊回答干脆，“那会儿就觉得又累又烦。”
　　不想跟他一起出门，也不想去参加他的聚会，不想见他的朋友，也不懂谈恋爱的意义，甚至她都不和他分喝同一杯奶茶。
　　在他提分手的时候，她只觉得解脱，不过他说的那些话让她不爽就是了。
　　“喜欢是看着他就会想……”时芊顿了片刻仰起头问他，“亲他吗？”
　　“是。”
　　沈羡话音刚落，时芊便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吻落得猝不及防，但沈羡直接揽过她的腰，刻意加深了这个吻。
　　而纪述站在不远处，摸了支烟在指间转，一直没点。
　　-
　　沈羡快12点才回到房间，灯仍旧亮着。
　　纪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等沈羡躺回床上，他才闷声开口，“她很喜欢你啊。”
　　“还行。”沈羡没看他，但声调是抑制不住的上扬，“本来要早回来，但她粘着不愿意走。”
　　纪述：“……”
　　“我对你没敌意。”纪述说：“她不适合你。”
　　沈羡：“哦？”
　　“我跟她大学就认识了。”纪述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故事，“那女人没有心，不过是看你有资源在骗你。”
　　沈羡：“是吗？”
　　纪述轻笑，“不信我吗？还是说她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不。”沈羡坐起来，直接摁灭了房间里的灯，“她说从来不把不重要的人放心上。”
　　纪述：“……”
　　操！


第57章 057 正文完
　　《极限21》在刚进入11月时录制结束。
　　除了录制第一天, 纪述的反应不太对之外，剩下两天的拍摄都很顺利。
　　时芊也终于完成了她的综艺首秀。
　　结束以后她和沈羡一起飞回北城，杜景来接得机。
　　在他们录节目的这两天, 杜景已经给时芊接洽了后续的资源, “双11”的网络晚会两人可以商量着出个节目, 原本是只有沈羡一个人的，这会儿就相当于提前宣传电影《悬溺》了, 但他实在不知道时芊有什么才艺，于是就问了一下。
　　时芊：“会一点儿乐器。”
　　本来悬着一颗心的杜景终于笑起来，“那就行, 你会什么乐器？钢琴行吗？”
　　“可以。”时芊说。
　　“那我就给主办方报节目了, 你跟小神仙合唱他新歌, 你再弹个钢琴。”
　　“好。”
　　“唱歌不跑调吧？”杜景不放心地问，怕得罪沈羡还又补充道：“就算跑调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提前修音。”
　　时芊不是很喜欢假唱这种行为，她爽快地应下，“不跑。”
　　“那就行。”
　　杜景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就离开, 离开前还叮嘱好好休息。
　　两人算是歇了半天, 之后便投身于紧张忙碌的排练之中。
　　-
　　沈羡的新歌就是《心心念念》，他作词作曲的情歌。
　　时芊单曲循环过多次, 这会儿唱起来也不算难, 但她很久没碰钢琴, 摸到沈羡那架钢琴时倒生疏很多。
　　11月6日, 微博官宣了晚会阵容, 当天词条#沈羡时芊《心心念念》#就上了高位热搜。
　　[我看出来了，沈羡是真的爱她。]
　　[哥，要不你官宣了吧。]
　　[一个摄影博主当演员也就算了, 这会儿还要唱歌？她会吗？]
　　[直觉告诉我，沈羡绝对分手了，我就知道神仙跟丑女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只想说强捧灰飞烟灭。]
　　……
　　微博广场被疯狂屠版，粉丝控评都来不及，就连沈羡后援会都持中立态度。
　　这摆明了就是拿沈羡在奶新人，把这种放在选秀节目里，绝对被嘲到妈都不认。
　　而沈羡当晚发博：会不会唱歌的，得唱了才知道。
　　舆论经过了一天的发酵，大家都不看好这对组合。
　　一直到了11日，节目正式开始，应沈羡要求，两人的表演在第二，目的是先表演完就可以坐在台下看表演，他怕时芊紧张。
　　而开场的是前年出道的女团，热辣的舞蹈引爆了全场。
　　两人在后台候场时，沈羡问她：“紧不紧张？”
　　时芊穿着白色的纱裙，整个人仙气飘飘的，仰头看了他一眼，“还行吧。”
　　两人这几天排练的还可以，默契度不错，音域刚好能配合起来，杜景听完以后都对时芊刮目相看，竖着大拇指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虽然时芊这几天不说，但沈羡知道她都有看网络评论，也宽慰过几句，但时芊一直好似都不在意，甚至反过来劝他，“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必在意。”
　　她好像向来如此。
　　但沈羡知道，她介意。
　　她很想做一些事来证明自己，所以才会练琴练到夜里两点。
　　这会儿上场在即，沈羡听着台上主持人的介绍，忽然把她抱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放心，一切有我。”
　　时芊仰起头看他，忽然轻笑，“我也不差啊。”
　　之后主持人话音落，台上光暗下来，他们在黑暗中走向布置中的舞台。
　　沈羡到舞台中央，时芊走到钢琴旁。
　　一束光亮起，沈羡那清冷又温柔的声音伴随着前奏响起。
　　“看星星在天上勾连成线
　　我眼前却只能浮现你的脸”
　　两句话音落，舒缓的钢琴声才缓缓响起来，与此同时，一束圆形的光落在时芊的身上。
　　光照在她的白色纱裙上，再加上灯光和琴声，宛若仙女落入凡尘，台下忽然变得安静。
　　这本身就是一首安静的歌，沈羡的声音和这轻柔的钢琴声完美契合，但钢琴弹完了上半段，到间奏时，时芊拿着话筒站起来，她开了第二段的口。
　　“许愿多次想见你一面
　　看了很久 在街边
　　等了又等你还没出现
　　我以为今天又会是雨天
　　……”
　　她改了歌词，更像是在跟第一段对话。
　　沈羡也是第一天听这个版本，看她的眼神愈发认真。
　　基本上从她唱第二句开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而第二part的高潮部分是两人合唱，他自然而然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