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远紧蹙眉头,一把把寇老师从地上拽起来,拎回到客厅里。因为安屿在场,他没好说多说自己的妈妈什么,更不好开口解释什么。
“看来你们俩这是又和好了?啧啧,也是不容易啊,当初我们家小牧可是伤透了心,静静,阿姨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又想通了?这些年没遇着更合适的?”
“您这么晚来不会就为了这事儿吧?”裴牧远先接过寇老师话柄,又说,“我爸又是什么把柄被您给抓住了,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大晚上跟您通风报信。”
寇老师嗔怪着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转过身又握住安屿的手,继续自己的话题:“你们俩当时分手也是分的蹊跷,怎么好好的说散就散。静静啊,你今天可要为阿姨正名,小牧当年找不到原因就一口咬住是我导致你们俩分手,你说阿姨冤不冤呀。”
“竟然有这回事?裴牧远,你也太不像话了,当初阿姨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还不清楚嘛,怎么可能是因为她。”安屿说这句话的语气十分正经,可裴牧远心知肚明,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她说话做事向来磊落,一般使用夸大其词的话术都有所隐喻。
而且,当年寇老师对安屿真就很一般。
“小牧,你听到了吧。”寇老师又cue一下沉思中的裴牧远。
裴牧远不置一词,反倒是格外动情地看着安屿。他有时候是真的很欣赏她身上那股机灵劲。
而安屿像是完成了自己任务,起身跟寇老师道别。
“那既然都和好了,你们是个什么打算?我看地毯上那东西你们也没用,这种冒险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别婚事还没定下来就整出个孩子,静静,你家里怎么看这种事我不知道,但我们裴家可是正经家庭,我们家小牧也一直都是很自律的。”
“妈!”
“阿姨。”
裴牧远跟安屿一起开了口,安屿没看裴牧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寇老师,抢先对寇老师说:“阿姨,至于我跟裴牧远刚刚用没用那个东西,不如等我走了,你们母子俩再说体己话。您正好也问问您这自律的儿子,当年究竟是他喜欢冒险还是我。”
安屿甩下这些话就往门口走,裴牧远边追出去边对寇老师说:“您得感谢静静,要不是她当初跟我分手,您得多难受三四年。顺便跟您说一声,静静迟早是您的儿媳妇,您喜不喜欢她,我向来不在乎。”
两个人站在电梯口,各有各的心思。安屿低下头瞥见裴牧远脚上的拖鞋,说:“你倒也没必要为了气你妈,说这种狠话。”
裴牧远嗤笑一声:“你可真贴心,分手竟然是因为心疼我要处理你们俩之间的婆媳矛盾。”
“……”安屿哑口无言。
“让你受委屈了。我跟你道歉,为我妈曾经的恶语相向,也为今天她丢掉的分寸感。”裴牧远说完这话,想去拉安屿的手。
安屿却及时挣脱:“裴牧远,这一晚上我说过的最真诚的话,就是那句对不起。别再揣测我跟你分手的原因了,向前看吧。”
第8章
安徒生这个名字并不是安屿瞎取的,他是平安夜那天被种上的,听上去就很有童话意味。
那一天,安屿和当时的舞团,为某歌手在本地的演唱会伴舞,结束工作时正好是12月24号的凌晨一点半。
回到和裴牧远的小家,里面空空荡荡。裴牧远去外地参加比赛,已经离开一周,要后天才能回。
也没顾得上卸妆,安屿就累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到凌晨六点,想起昨晚没来得及回安宁的微信,立刻发了条过去,问安宁现在还好吗。
安宁结婚四年,备孕始终没成功,一年前去做检查,查出双侧输卵管阻塞,积极治疗半年后仍是没有好消息传来。前不久,她无意中在丈夫的车里看到一盒拆封过的安全套,昨天晚上,她终于拿到丈夫出轨女同事的证据,当下就去跟婆家对簿公堂。
安屿本来是要陪安宁去的,奈何有工作在身,后来海兰和老安跟着去了,她才放下半颗心。
安宁很快就回复她:“没事,你安心工作。”
安屿看看时间,猜测安宁一夜未眠。三姐妹中,安宁最是柔软内敛,心又特别软。担心她的境况,安屿也睡不着了,便起来收拾干净自己,又把屋子整理一番。
裴牧远是爱干净的人,只要他在,家里永远窗明几净。安屿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她的房间都是安宁帮她整理的,就连在艺校住宿的那些年,安宁也每周都跑去她宿舍替她收拾烂摊子。
安屿实在是不喜欢做家务,这一点深得海兰的真传。在安屿的记忆中,海兰从来没拿过抹布或者拖把,就连厨房,老安都很少让她进。
要不是裴牧远快要回来了,安屿才懒得做这些。她偶尔也是心疼男朋友的,她并不想看裴牧远风尘仆仆的归来,还得弯着腰去沙发缝里抠出她的眼线笔或者睫毛膏。
刚刚开始同居的时候,裴牧远不太能接纳她这一点,说她大概只懂得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后来她屡教不改,每次到了想偷懒的时候就对裴牧远使用某些奇招。渐渐地,裴牧远也就觉得,自己的女朋友只需要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就好。
安屿把看得见的脏乱差清扫干净后,给膝盖上的红肿贴了片止痛贴,这是她前几天练舞时意外磕伤的,一直没顾得上处理。她某些方面的确很懒,是被家里人纵容出来的,因为她从小练舞实在辛苦,身上的伤没有十处也有八处,尤其是腰伤,但凡阴天简直要命。
在家里,她只要喊一句哪里疼,老安就心疼地恨不得把她供在海兰的香台上。尤其是她很早就开始赚钱给家里之后,她的家庭地位更是大幅度提高。
正想着要给海兰打个电话问问安宁的情况,裴牧远前段时间刚买的扫地机器人从茶几下面带出一张A4纸。安屿捡起来一看,是裴牧远学校的出国交流申请表,她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是裴牧远的硕导一再主张他去的,为期一年,交流的学校是欧洲top10的院校。
裴牧远是为了安屿,才改变原本的人生轨迹,选择留在国内读研,这已经惹得寇老师十分不满。可这明明是裴牧远一意孤行,并非安屿唆使,但寇老师还是把账算在安屿头上。
安屿也因此容忍过几次寇老师对她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
现在又有一个镀金的机会摆在眼前,如果裴牧远再次为了小情小爱而放弃,安屿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寇老师恶语相向的嘴脸。
这个阶段的安屿不过二十出头,跟裴牧远同样的年轻气盛。她偶尔也感到迷茫,为什么从小就怼天怼地的自己,偏就能甘心在寇老师面前低头,何况寇老师是不是她未来的婆婆都还不一定。
好在安屿是看客心态,真要想伤她很难。她觉得身为女性,应该更懂得体谅爱护其他女性,大家应该团结起来,可有不少女性往往怀揣着比男性更大的恶意,与自己的同盟展开无聊又可笑的斗争。
寇老师还是个两面派。安屿实在懒得戳穿,很多事情也压根不在裴牧远面前提。
她才不愿意看到她的男孩为了生活中的鸡毛蒜皮而烦恼。裴牧远是何其骄傲又明亮的少年,她只想和他的岁月永远都风和日丽。
安屿把这张申请表郑重地收捡到抽屉里。她想,不过是分别一年而已,她年轻得很,又有什么等不起。
收拾完屋子之后,安屿跟舞团那边请了假,打算回家看看安宁那边的情况。她正要出门,裴牧远却因为想陪她过圣诞节提前回来了。
一周未见,是两人恋爱一年来分别最久的时间。裴牧远匆忙洗完澡后就开始纠缠安屿,急不可耐地想要一解相思之苦。
刚过法定结婚年龄不久的裴牧远,尚且处在精力最旺盛的时期。自从和安屿懵懵懂懂地钻研了某项运动之后,这项运动就变成他们每逢在一起的必修课。
安屿很快就感到湿和热,她总是无法抵挡裴牧远变着花样的撩拨。待两人坦诚相对,安屿抓住最后一丝理智,说:“家里没有小雨伞了。”
“那就不让雨把你淋湿。”
……
年轻的恋人,并非每一次对待欲望都足够清醒。而身体之间的私密碰撞,谁都不敢保证永远清澈。
裴牧远经常说,过于洁净的体验削弱了以爱的名义履行生理本能的快乐。只是由于两人半年前曾冒过一次险,担惊受怕过,所以后来就再也没有过放纵的时刻。
极致的快乐过后,裴牧远帮安屿清洁腹部,尽管他觉得自己控制的很好,但还是对安屿抱歉地说:“怪我怪我,我明明知道今天是你的危险期。”
“吃药吧,以绝后患。”安屿在这个问题上向来不矫情。
这不是她第一次吃药。她第一次吃药是两人的第一次。那一晚裴牧远高估了自己的天性,因为使用不当,他们浪费了两个小雨伞,后来继续尝试,解决问题的方式和今天差不多。
裴牧远提出自己去买药,让安屿避免跟药店推销员接触的尴尬。安屿却说她反正要出门,而且她根本无所谓这种尴尬。女孩子保护自己的合理机制嘛,有什么可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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